“白总,恭喜恭喜啊。”
“白总裁年轻有为,未来可期啊。”
“这么年轻就坐上了总裁的位置,简直可喜可贺啊。”
“恭喜恭喜!”
“可喜可贺!”
“恭喜恭喜!”
……
白砚笙被包围在了充满虚伪、奉承和恭维的中心。
那些人的脸明明都没有见过。
却揣着他们简直是至亲的热情朝白砚笙涌来。
他只能沉默地举杯,不能露出任何疲惫。
有什么值得恭喜吗?
恭喜他坐上了总裁之位?
还是说,恭喜他坐上那个私生子挑剩的位置。
替他收拾该死的烂摊子?
还真是,让人抓狂啊。
白砚笙要恶心透了。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开始变得麻木。
恶心又如何呢?又如何?
有谁在意过他的努力吗?
有谁看到过他的付出吗?
看到了又如何呢?又如何?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觉得白砚笙这个新晋总裁很高兴。
因为但凡有人敬酒。
白砚笙都直接一口闷。
可他脸上的笑容啊,却没人能看透。
白砚笙回天骄名门的时候,整个屋子里是黑的。
他醉着,正怒着。
江鹤这是又跑到哪去了。
直到听见一楼浴室里隐隐传来歌声,透过门缝还有光亮。
他没来由的,舒了一口气。
“窗外雨都停了,屋里灯还黑着~”
“数着你的冷漠,把玩着寂寞~”
……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
“你就在对岸走的好慢~”
“任由我独自在假寐与现实之间两难~”
做了三个小时的家务,江鹤还是没能等到白砚笙回来。
于是打算不等了,然后奖励自己泡个澡。
他喜欢一边泡澡,一边听歌。
到尽兴之处还会唱几句。
所以,白砚笙回来的动静他并没有听到。
江鹤把身体埋进泡泡里的时候,在心里正感叹泡澡真的好舒服。
下一刻浴室的门锁突然被人打开了。
原本还惬意的江鹤整个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回事?有人入室抢劫?
江鹤来不及思考就一头扎进浴缸里,假装没人。
但他忘了手机还在外放着音乐。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
“你就在对岸等我勇敢~”
那人进来了,走到浴缸附近就没了动静。
江鹤真的快憋不住了。
心一横,死就死吧,反正他现在就快被憋死了。
“你还是我的我的我的~”
“你看~”
出水那一瞬间四目相接,江鹤才确定那坐在浴缸边上的人是白砚笙。
“你下班啦?”他有些喜出望外。
白砚笙脸色很差地坐在那里托着下巴。
被江鹤甩了一身水之后,脸色更差了。
“我在洗澡呢……”
江鹤有点尴尬的往水里缩了缩。
只是白砚笙并不为所动。
江鹤依稀从飘满沐浴球香味的空气里,闻到了酒气。
喝酒了?江鹤想。
“你先在外面等我好吗?”
江鹤还以为他今晚有应酬,就不回来了呢。
既然回来了,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那他就速战速决,快点出来。
但没想到白砚笙却摇了摇头。
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这家伙都不出来。
他等不了了。
没等江鹤反应,白砚笙就双手撑在浴缸的边缘,自上而下俯视着浴缸里的江鹤。
怎么……又是这种姿势。江鹤汗。
“洗澡,我也要。”
白砚笙说完,胳膊就好像撑不住了一样,整个人的身体就直直栽进了浴缸里。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浓重的酒味直冲江鹤的天灵盖。
事到如今,能怎么办呢,衣服都湿了。
那就,,一起泡呗。
江鹤三下五除二把白砚笙湿透的衣服全都脱了。
想着既然脱了就放到洗衣机里好了,结果光溜溜坐在浴缸里的白砚笙一直盯着他。
搞得江鹤很不自在。
那眼神太赤裸,也太炽热。
足以让江鹤的心脏砰砰乱跳。
但是最难让人忽视的是他紧蹙的眉。
“不是升职了么,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江鹤一边说一边往浴缸里走。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谁欠你两百万呢。”
好在浴缸足够大,江鹤在白砚笙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但,白砚笙却没有任何征兆的扑进了江鹤怀里。
“没人欠我两百万。”
他的语气不象平常那样带着冰冷的伪装。
此时此刻更像是在抱怨。
或者说是委屈。
他们这样没有任何阻碍地皮肤贴着皮肤,江鹤的身体本身是僵硬的。
但在白砚笙这样失落的语气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转而把手从水里伸出来,轻轻拍着白砚笙的后背。
“这样啊,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哥这么漂亮的脸,怎么能露出那种表情啊。”
白砚笙不说话,但却把脸在江鹤的颈窝里埋得更紧。
埋得更深。
“好啦。”
“今天一定累坏了吧。”
江鹤抚着他,从发丝到后背。
“总之,辛苦你啦。”
他不断重复着那种类似给小动物顺毛的动作。
直到白砚笙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江鹤以为他难过。
两只手一起轻拍着他的背。
他的背有锻炼的痕迹,但是并不粗糙。
反而很光滑。
就像绸缎一样。
“你已经很棒了。”
“这么努力工作,一定超级累。”
江鹤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仿佛触电一样,先是僵硬,接着是一阵颤抖。
然后那人就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扒在了江鹤身上。
“你总是这样。”
他的声音闷闷的从江鹤胸前传来。
由于骨传导的缘故,震动的声音让江鹤觉得胸腔里麻麻的。
接着就是一股电流,让头皮也是麻麻的。
“嗯?”江鹤不明觉厉。
“哪样?”
那首单曲循环的歌还在不停地唱着。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
“你就在对岸走的好慢”
“任由我独自在假寐与现实之间两难”
……
“就像那天我在电影院第一次遇见你那样。”
“总是随意说着让我心跳不止的话。”
白砚笙撑起身,拂开了黏在江鹤鬓角上带水的一缕头发。
他的发丝全都垂了下来,不再像平时那样面若冰霜。
眼睛里布满着血丝,眼睑泛着红痕。
看起来既疲惫又惹人怜爱。
“那时候是,现在也是。”
吻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落了下来。
……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
“你就在对岸等我勇敢~”
“你还是我的我的我的~”
“你看~”
……
他的唇有些凉,带着酒气。
这次换江鹤僵直了身体。
旋即又伸出了手,将扒在他身上的人紧紧抱住了。
“真是的……”
“我的金主怎么总在喝醉的时候这么温柔呢?”
“明明前几天还说绝对不可能跟我好好相处。”
“现在是怎么了?”
江鹤浅笑。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可又不能天天把你灌醉。”
才消停了一会。
怀里的人忽然又不老实了起来。
江鹤明显感受到胸口某个位置传来了激烈的刺激。
那是夹杂着温热的尖锐触感。
让江鹤内心警铃大作。
“小疯子,小醉鬼,不要耍流氓。”
江鹤努力调整着呼吸,把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然而白砚笙脸上却满是难以言喻的表情。
看得出来有些意犹未尽?
“为什么?”
江鹤找了个理由搪塞。
“酒后乱性只会留下黑历史。”
“可你每次都不愿意和我……,即便做了也不情愿。”
他一边说,一边就好像是在委屈的控诉。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骄矜财团继承人,如今这样巴巴的在他怀里求着,哀着。
叫江鹤怎么理智呢?
“可是……”
“又是可是。”白砚笙烦躁的将头发撩起。
“我不想再听了。”
他又钳住了他的下巴,眼里浸满了不安和疯狂。
要怎么说才会让理由听起来不那么滑稽呢?
江鹤想说,他不是一个会把性建立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上的人。
但是白纸黑字的合约他签了。
他也无耻的每次都把白砚笙的要求都搪塞过去了。
究其原因……
是因为他是一个会轻易付出真心的恋爱脑啊。
握在江鹤脖子上的手忽然收紧了力度。
浴室里的空气本就稀薄,江鹤一度觉得大脑缺氧。
白砚笙却在他快要翻白眼的时候松开了手。
“不要大喘气。”然后眼疾手快又捂住了他的嘴,只允许江鹤用鼻子呼吸。
那双杏眼里充血,噙着氤氲的水汽。
正直直的看着他。
“过度呼吸,你的肺不想要了?”
等到江鹤呼吸逐渐均匀,两颊上带着大片的红晕。
白砚笙捧着他的脸,偏执又霸道。
“不要想别的。”
“要集中于我,阿鹤。”
怦怦……怦怦……
那一刻,江鹤的心脏就像满堂的礼炮。
他胸腔里在沸腾,在爆炸。
他再也抑制不住地朝白砚笙压了过去。
那吻并不温柔,白砚笙觉得他想将自己吞入腹中。
江鹤的眸子里被欲望填满,要怎样做,才能像你一样冷酷无情呢?我亲爱的金主。
只谈性不谈感情,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即便知道这段感情是有保质期的,可江鹤还是废物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从不在意这些事情,砚笙啊。”江鹤想。
“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白砚笙嘴上不饶人。
浴缸里的水很热,皮肤贴在一起也很热。
但是这并不是一种意义上的热。
后者是两具贴在一起的躯体,传来的温温热热的情绪。
杂糅在一起的呼吸让人的神智变得不清晰。
像毒一样让大脑麻痹。
让人只想不断地沉沦在这种温温热热的气息里。再刻骨铭心一点,再长久一点。
“原来那67万里,不仅包括我的身体,还包括我的心啊。”
……
“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明白什么才是好的坏的”
“都散了”
“散了太多无关的”
“散了后我醒了醒了醒了”
“醒了”
用了一部分陈粒老师的《走马》,大家可以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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