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鹤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
被压在地上打了太久,想要站起身才意识到全身都疼的要死。
“嘶……”腹部传来的痛感让他的神经都揪在了一起。
但现在他没空管这么多。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个刚进门就打电话的男人正背对着他,而那个娃娃脸的肌肉小哥正在一挑五。
甚至有个人直接被小哥一拳打飞,滚到了江鹤脚边。
“呃……”他们两个是园区那帮人的仇家?
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
江鹤心里犯嘀咕,那个娃娃脸的小哥看起来呆头呆脑,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一个人就牵绊住了五个人。
江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现在……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应该可以趁乱逃走了。
强撑着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晕厥。
“不行啊,得赶快逃才行,越快越好。”他想。
然而还没等他站稳,后脑勺便传来一记重重的手刀。
刚才打电话的阮怀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
为了避免待会将他带到老板面前再出什么岔子。
阮怀玉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将人打晕带走最方便。
“抱歉江先生,接下来需要您配合我们走一趟。”
江鹤很努力想听清楚那人说了什么。
“操……”可惜,最后还是失去意识了。
反正老板说要活的完整的,必要时可以采取暴力手段。
虽然觉得这样对伤员不好,但是这……毕竟江鹤的伤不是他造成的。
而且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尽快完成工作任务,老板应该不会说什么。
小王收拾完残局,看到晕过去的江鹤大惊。
“不是哥,被打死了啊?”
他甚至还去摸了摸江鹤的“尸体”。
嘴里嘀咕着还热乎着,说不定没死透,能抢救一下。
“闭嘴。”阮怀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
没点眼力见。
白氏财团顶楼,白砚笙在办公桌上把玩着那支纯手工的钢笔。
不过二十八九的年纪,他却沉稳得向一个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手。
他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得全部梳到后面。
西服必须完美贴合,量身定制让他看起来端正且干练。
地下停车场,内部员工的秘密电梯前一派人仰马翻。
“叮”电梯抵达,阮怀玉扛着江鹤就往白砚笙的办公室冲。
“老板。”
“辛苦了怀玉。”
白砚笙看着门口突兀且气喘吁吁的阮怀玉。
“还不到两个小时。”他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言外之意是,效率很高,我很欣慰。
阮怀玉心领神会,默默关上门退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鹤终于恢复了意识。
办公室的光线很足,刺痛了他朦胧睁开的双眼。
然而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打量现在的处境。
因为他面前正端坐着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家伙。
那人的神色是冷峻的,右腿自然叠在左腿上,一派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姿态。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到他使劲拍了拍脑门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这个人他是见过的。
“放过你的脑袋吧,再拍脑浆都拍出来了。”
嘴可真毒……
江鹤冷着脸哂笑:“你也是找我替江振业还钱的?”
白砚笙不露痕迹皱了皱眉。
“我不是讨债的。”
他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听到这里,江鹤心底松了口气。
然而不知道是扯到哪里的伤口了,突然让他疼的冷汗直流。
“那群该死的流氓。”
白砚笙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用目光盯着江鹤脸上的伤。
视线灼热,让江鹤觉得好似被抚摸。
“竟然把这张脸伤成这样。”
他的语气依旧是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却莫名让江鹤觉得有些难堪。
眼前的人,就好像一条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向他缓缓靠近。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呢。”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白砚笙不想浪费时间,直入主题。
他说完,江鹤脸上挂着不知道是尴尬还是讥讽的笑。
“哈啊……我还没到患上健忘症的年纪呢。”
“况且,我不是说过,您有一张好看的让人疯掉的脸。”
“如果这都能忘,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他试图缓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情绪,后知后觉都是因为那个人的气场太强烈。
让他又想起了那晚的经历,江鹤只能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个人的脸。
“既然不是讨债人,那您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然而他的嘴比脑子快一步。
“您难道有绑架一夜情对象的癖好吗?”
“还是说,您想要对我再做些什么?”
“不对啊?”
他故意装作一副不解的惊讶。
“那天晚上我们明明‘钱货两讫’啊。”
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堆之后,他托着腮好整以暇地观察着面前的人。
没想到竟然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些话。
听起来就像是赌气一样。
江鹤在心里有些唾弃自己。
白砚笙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和疏离,但是他并不明白,江鹤的怒意从何而来。
“我并不清楚你为何对我有这么大的怒意,即便是我救了你。”
他微微挑着眉,狭长的眼睛里不解的情绪一闪而过。
“一声不吭留下钱就走的人,难道不是您吗?”
“把我当成出来卖的?”
“还是说,你给了钱招招手就能挥之即来的家伙?”
江鹤脸上露出别扭的神色。
白砚笙没想到理由会是这个。
“如果是这样让你难过,那么我为我那天的行为向你道歉。”
江鹤有些错愕,他没想到会收到那个人的歉意。
他扶额,有些不知所措。
“没……害,反正那笔钱我也用了,刚好还了一部分钱。”
说到后面他有些没底气。
虽然他的确生气他不告而别,可那笔钱也的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哪怕他也觉得自己生气这个行为有些无理取闹,但他用了那笔钱也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如此,我们谈谈正事吧。”
“?”江鹤还没从刚才的凌乱里走出来,白砚笙这边已经进入主题了。
在江鹤的注视下,他起身,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份合约。
“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我确实需要你做些什么。”
那人背着光在江鹤对面的位置,微微弓着背用右手将合同推到了他面前。
那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修长白皙,用力时筋脉和血管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的睫毛墨如鸦羽,低垂着,抬眸对上了江鹤的眼。
“你妈妈的医疗贷款,我替你还了。”
江鹤一阵错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况且,怎么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轮到他头上呢?
江鹤在心底冷哼,决定按兵不动。
“为什么?”他问。
白砚笙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另外,我也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让你不再被那群流氓困扰。”
“这对你而言,都是有利条件。”
江鹤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优秀的谈判者。
善于将目的隐藏于丰厚的好处之下。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白砚笙悄无声息地掌控着局面。
即便身上的伤让他不堪忍受,江鹤还是难以置信的拿起那张合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上述‘甲方’与‘乙方’签订合约如下。”
“第一条,乙方无论何时都要对甲方的要求无条件遵从。”
“第二条,没有甲方允许,乙方不得擅自离开甲方的视野。(包括但不限于甲方保镖、监控等的视野)”
“第三条,合约生效期间,乙方不得与除甲方外的任何人发生关系。”
江鹤看到最后,眉都皱到了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份,你说东我不能往西,二十四小时监视,并且还要限制我人身权利的卖身契?”
江鹤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人。
他冷淡且孤傲的神色,让江鹤内心升腾起一阵羞怒。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咬着后槽牙,愤怒的将那张践踏他尊严的东西狠狠拍在桌上。
“我看起来像是有病的样子?还是说你有病呢?”
“你在拿我寻开心吗?”
“随你怎么想。”
白砚笙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淡然的模样。
江鹤想不通啊,明明这人长着这样一张绝色的脸,薄唇也漂亮的不像话。
怎么净不干人事,不说人话呢。
“总之,你的一切我都能帮你解决,你只需要提供等价的服务,满足我就够了。”
白砚笙也不明白,为什么江鹤的神色看起来这么差劲。
明明所有的条款都是按照对他有利的方面来设定的。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呢。”
江鹤脸上明显带着不屑的笑劣质的表情,白砚笙看着很是碍眼。
他很想将他这样的表情纠正过来,乖孩子是不能露出这种表情的。
大狗狗只有在不咬人的时候,才是可爱的。
“您这是在,逼良为娼啊。”
江鹤那双狗狗眼此刻浸满了不知道是羞怒还是愤怒的情绪,对上白砚笙那狭长的凤眼。
如此赤裸裸的直视。白砚笙抿了抿唇,挑挑眉沉默了片刻。
“无所谓,随你怎么想。”
然后从桌上将那支钢笔拿了过来。
他拿着笔的手,居高临下地递了过去,在江鹤面前悬停。
“站在你的立场上。”
江鹤能很明显感觉到他的脸正在靠近自己。
他微微倾斜的脖子让他的脸在江鹤的视角看起来更加勾人。
“合约上的条款对你而言,都是有利条件。”
“怎么样,江先生。”
那说话时吞入的气息都精准无误得洒在了他的颈间,让江鹤内心警铃大作,让他全身汗毛直竖。
“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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