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朝衡赶到的时候,祁朝乐已经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他心疼坏了,着急起来。
“谁去请太医了?怎么太医还没来?”
祁朝乐开始无端幻想,觉得自己可能是骨头断了,以后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然后开始呜呜咽咽的哭,吓得祁朝衡真的以为骨头断了,要去掀祁朝乐的裙子。
祁朝乐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采莲也吓了一跳,赶紧按住祁朝衡的手,这要是被这个小祖宗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整个院子里在这里伺候着的都得被发落,说不得要剜眼去舌,到那时只怕公主的身份也会成为后宫中让人诟病的事情。
“大殿下,我们公主虽说只是个近七岁的孩子,到底与您不同,这样做对我们公主的清誉有碍。”
祁朝衡手顿住,意识到自己做的欠妥,连忙伸手将身后的祁朝钰和祁朝华带走。
“我们在外间等太医过来,采莲姑姑,麻烦你了。”
采莲哪敢让他这样啊,早就低头装作惶恐的样子,将人送了出去。
“哥哥,姐姐不会有什么事吧?”祁朝华身上倒是没有什么疼的地方,毕竟都被祁朝乐一个人承受了这些所有的重量,祁朝乐倒下去的时候害怕小姑娘磕到脸,硬是将她抱住了。
“太医来了。”碧荷挑起门口厚重的帘子,看见几个小主子在这儿,忙行了个礼就带老太医进了内室。
“太医,我们公主说自己后背疼的厉害,您快来给看看是否伤到了筋骨?”采莲将太医带到床边,已经事先将裙装脱下来,只剩下单薄的里衣,被子盖在下半身,整个人趴在那里,楚楚可怜。
太医将里衣掀开,露出后背,瘦弱的脊背上面已经布满了红肿,有些已经变得青紫。
他皱起眉头,将帕子覆在上面,随意的摸了几个地方,发现没有伤到骨头才松了口气。
“都是些皮肉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等会你们将帕子拿热水泡了,拿药油将这些淤青揉开,少食发物和荤辣即可。”说着就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笔墨,开始写药方子。
祁朝乐刚才摔蒙了,再加上小孩的骨头脆,让他产生自己身受重伤的错觉,等现在缓过来之后,才觉得好了点。
太后和皇帝正在话家常,听闻此事,也赶了过来。
“永安和永昌怎么样了?”皇帝刚走到院子就开口询问,院子里哗啦啦跪了一片人,几个孩子听见他的声音,纷纷跑出来。
“父皇,儿臣没有什么大事,是姐姐有事······呜呜呜呜,姐姐说她骨头断了。”祁朝华泪眼婆娑的,因为是自己弄出来的事情,所以她现在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
衡武帝和太后听见骨头断了,也是眉头皱起。
“没有,父皇,朝华只是听朝乐说的骨头疼,太医还在里面,我观朝乐应当是没有骨折的,只是皮肉伤。”大皇子一如既往的沉稳,伸手将妹妹往身后扯。
“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人多,让孩子们先在外面等。”太后一撩衣摆,秀娘就搀扶着进去了,衡武帝跟在她后面。
祁朝乐在床榻上规规矩矩的趴着,看见太后和皇帝进来还惊讶了一下。
太后怜爱地摸着他的头,“还疼吗,乐儿?”
祁朝乐亲昵的握着太后的手,虽然脸色还是因为疼痛变得苍白,但是还是回答说自己不疼。
“太医,永安公主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衡武帝也在旁边站着,让太医别再行礼,赶紧说明情况。
“陛下不必太过担心,公主只是皮肉伤,卧床休息几日就好,微臣已经开了化瘀的汤药,只要公主按时服用,很快就会好。”
“好,你下去写方子拿药。”衡武帝摆摆手,让身边的人跟着采莲一起去拿药,这才走到祁朝乐近前。
“朝乐,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的伤?”
祁朝乐猜到去禀告的人没说是祁朝华扑到她身上才导致她直接仰倒,“妹妹想和我亲近亲近,结果儿臣太笨啦,没有接住妹妹,还好妹妹没有受伤。”
他说的轻松,只把这件事说成姐妹亲近,他这样对衡武帝说,只是为了不招惹罢了,难不成他真的要告状说是祁朝华太笨拙把自己撞倒了吗?倒不如在他这里留下个姐妹和睦的印象。
只是自己果然不得妹妹喜欢,唉,以后还是更低调一点吧。
祁朝乐叹一口气,看来以后要不引人注目一点才行,以后干脆躲着祁朝华吧。
祁朝华完全不知道祁朝乐自己脑补了她不喜欢这个姐姐的印象,只是在这件事情之后她更加的亲近祁朝乐,尤其是这件事她父皇并没有责罚她,而且母后也免了她的女书女则的学习,她又变成了那个快乐的小公主。
淑妃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照看四皇子睡觉,小孩子离不开母亲,她将祁朝乐交给祁朝钰照看,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现在一听祁朝乐受伤了立刻就要前去,得知皇帝安排了人将两个孩子送回来才松了口气。
“母妃。”
碧荷抱着祁朝乐,祁朝钰在前面开路,见到淑妃两个孩子都喊了句,祁朝钰更是冲到淑妃面前要抱抱。
淑妃伸手抱起来他,又赶紧凑到祁朝乐身边看他,心疼的眼眶泛红,“为娘的儿疼不疼啊,我的永安,哎呦,到底是怎么弄得,怎么就这么摔了啊?”
祁朝乐乖巧的眨巴眼,“和妹妹闹着玩太高兴不小心从椅子上翻过去了,我没事的母妃,太医说修养几天就好了。”
淑妃听此放下心来,赶紧让人把孩子们送回房间,然后派人去太医院拿备好的药。
祁朝乐因为趴在床上养伤,完美错过了尚书房重新开课,等到七八日之后再去上课,就发现学堂里多出来了几个人。
“见过永安长公主。”
面前这个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善茬,祁朝乐谨慎的后退一步,另一个人就挽上了她的胳膊。
“长姐!”
是祁朝华。
祁朝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虽说和祁朝华本人无关,但是每次遇到她自己都会特别倒霉。
“妹妹好。”
祁朝华开心起来,眼里满是惊喜,长姐不仅没有怪罪她导致她的受伤,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也是隐瞒了她的过错,现在在她心里,祁朝乐的地位已经和自己的哥哥齐平。
祁朝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祁朝华的最喜欢的姐姐。
“这些人都是新近来的,都是一些勋贵子弟或者宗室,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祁朝乐 被迫站在那里听她介绍新来的这几个人的来历。
“段嫣清,寒国质子,你应该认识,我听说三哥就是因为他和你结梁子的。”后面一句话是附在他耳边悄悄说的,很显然,现在祁朝乐的地位已经超越三皇子这个哥哥了。
段嫣清正坐在室内另一个角落里,淡然的笑着看向这里,拱手示意,祁朝乐点点头当作回应。
“然后就是和三皇子关系最密切的那个,也就是那个一直在笑的,他是大将军的嫡幼子,名为贺子束,母亲和三皇子母妃是嫡亲姐妹,在家里特别受宠,因为大将军和他大哥去了边关,父皇特意恩典让他做三皇子的伴读,来尚书房读书,等过些时日我们也要挑选伴读,所以先将他送进来了。”
祁朝乐听到这里,终于知道刚才那个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了,那个贺子束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全是不怀好意。
“然后就是那个新来的女孩子,是我们的堂妹,云王叔的独女,祁姣姣,和我同岁,是云王叔的掌上明珠。”
云王是衡武帝最没有上进心的兄弟,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和王妃二人世界上,对于独女也是千娇百宠,将女儿送到这里是因为要和王妃到江南游玩过二人世界。
“最后这个是靖王叔的独子,靖王世子祁鸣玉,是我们的堂哥,靖王叔缠绵病榻,一直没清醒过。父皇就将堂哥接到宫里来住了。”
祁朝乐点点头,懂了。
就是把尚书房当成暂时看孩子的幼儿园,每个孩子都是和园长有关系的那种。
“永安阿姐。”祁姣姣是宗室里的大郡主,和祁朝华是现在唯二的两个女孩,也属她们最亲近,现在多了个祁朝乐。
于是祁朝乐被两个女孩子自然而然的分到了一起。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尤其是看见后面翻窗进来的某位说自己是他心悦之人的大少爷,以及旁边饶有兴趣打量他的某世子,还有一种不怀好意,笑眯眯盯着她的某将军之子。
祁朝乐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幸好来教书的夫子来了,救了他一命。
虽说这个王朝男女大防不是那么严苛,女子甚至可以上朝为官,但是为了某些考虑,女孩子们坐的位置和男孩子坐的位置中间隔了一层白纱,祁朝乐是年纪最长的,就坐在第一排,旁边隔着白纱的就是大皇子。
也因此他没有看到,隔着白纱之后,看向他的四道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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