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淮序最后还是和夏柔来到她指定的餐厅。

在夏柔将她带到指定位置的包间那一刻，乔淮序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里的环境一看就是提前精心打扮过的，整个房间都带着浪漫朦胧的气息。烛光潋滟，桌面花瓶里的玫瑰娇艳欲滴。

“夏柔，你这是要做什么?”乔淮序皱眉问。

夏柔没有回答她，而是拉开椅子，请她入座:“淮序，你先坐。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乔淮序却迟迟没有动，她盯着夏柔，才发现她今日像是精心打扮过。

一身浅绿色长裙清新脱俗，她画了全妆，身上还喷了香水。耳环、项链等首饰她也佩戴了，显得很是正式。

虽然乔淮序没有关注夏柔今天的装扮，但是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早上遇见她的时候她还不是这套装扮。

她是在临近下班时才开始打扮。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柔不是一个会每天精致装扮的女生，她这样让乔淮序觉得很是怪异。

见乔淮序迟迟不动，夏柔语气已经带上了恳求:“淮序，你怎么就站那不动?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不要那么紧张。”

乔淮序想了想，决定还是想看看夏柔到底要做什么。

乔淮序面带礼貌微笑:“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一些别的事情，分心了。”

乔淮序坐下后，夏柔才坐下。

夏柔开了瓶红酒，红色的液体缓缓被倒入高脚杯，她将酒杯递向乔淮序:“淮序，看在我的面子上陪我喝杯吧。”

乔淮序酒量不行，她本来想拒绝，想了想最后还是接了:“谢谢。”

桌上的玫瑰越发娇艳，乔淮序在夏柔的笑意中将红酒一饮而尽。

酒喝完，乔淮序放下酒杯，她看向夏柔:“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和淮序你一起聊聊天，吃顿饭。”

真的是为了聊天吃饭?

乔淮序想不明白夏柔为什么偏偏要邀请她，她们关系一般，平常和夏柔交往更亲密的明明是赵萱怡才对。

“这样啊……”

桌上很快被服务生上了牛排，乔淮序优雅地切着牛排。夏柔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她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她们之间只能听到刀叉声，过了很久夏柔才开口。

她看起来似乎很紧张，眼神望向那玫瑰:“淮序，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终于要直奔主题了么?

夏柔强忍住不断跳动的紧张心脏，她问得小心翼翼:“你是否心里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乔淮序回答得坦然:“没有，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谈过恋爱，一直都是单身。”

夏柔脸上明显有了欣喜:“真的?”

“当然。”

可是说完乔淮序就不知为何心里有股异样感，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是的。

乔淮序轻摇了头，她看向那过于娇艳的玫瑰。她说的都是事实，哪里存在是不是之说。

一定是这里的烛光或是那杯红酒的原因，她才出现了幻听。

而一旁的夏柔已经心底乐开了花，果然之前余央说乔淮序是她的就是在信口开河，乔淮序可根本就没有承认她。

乔淮序不喜欢余央，那她便有机会。

“淮序，其实……”夏柔的脸上已经有了羞涩。

乔淮序见她这副表情，心感不妙:“其实什么?”

夏柔顿了顿，她还是有些说不出口。但是一想到余央那副嘴脸，万一她抢先表白怎么办?不行，她不能输给余央。

夏柔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夏柔喜欢她?

乔淮序愣住了，夏柔是真心话玩输了?

乔淮序不敢相信，问起来声音都在发颤:“你说的都是真的?”

夏柔点头:“千真万确，淮序，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恋人的喜欢。”

“哒”

刀叉掉落，乔淮序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不能接受，不过没有关系的，淮序。我给你时间给我回复。”夏柔见乔淮序怔在原地，她连忙道，“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喜欢，请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让你喜欢上我。”

太突然了……

乔淮序从来都没有想过夏柔会喜欢上她，她居然和余央一样也是同性恋……

乔淮序的脸上凝重起来，她语气沉重开口:“夏柔，对不起，我不喜欢女生。”

“我以前也以为我不喜欢女生。”夏柔看着她，认真道，“我交过男朋友，那个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异性恋，也以为自己不喜欢女生，直到我遇见你……”

“淮序，你很漂亮，也很有才华。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被你所吸引，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性别不应该成为阻碍相爱之人在一起的理由，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

这……

太突然了。

“夏柔，这不是性别不性别的问题。”乔淮序想了想，决定还是和夏柔说明白。她很清楚自己不喜欢夏柔，以后也不可能喜欢，那她就没有必要给夏柔留希望。

乔淮序语气绝然起来:“夏柔，你能喜欢我，我很感激， 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欢你。我是直女，我不爱女生，所以还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说完乔淮序就要起身离开。

淮序这是拒绝了她?她这么绝然的拒绝了她?

夏柔立即起身，拦住乔淮序:“淮序，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能不能和我先试试?”

酒精带来了眩晕，乔淮序头有些发昏，但是她依旧很绝然地回答夏柔:“我不想和女生在一起，还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夏柔眼红了，“就试试也不行?”

“不行。”乔淮序脸冷起来，她不可能会和夏柔在一起，她是直女，她不可能爱上女生。

“夏柔，我们只是同事。”

乔淮序的态度过于冰冷，这与她平常待人谦和的模样截然相反。

夏柔愣住了，最后整个眼眶都湿润了。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夏柔让开，乔淮序毫不犹豫地离开。

夏柔看着乔淮序就这么离开她的视线，未曾回头一次。

准备了那么久，还是失败了啊……

夏柔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桌上的玫瑰。

忽然她一把将花瓶带玫瑰推翻在地，花瓶顷刻间被摔成碎片，夏柔泪水滴落。

果然，她又失败了。

她喜欢过的人都不喜欢她……

夏柔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

乔淮序向外走去，她的脚步开始虚弱无力，整个人多次差点踩空摔倒。她酒量不行，早知道就不喝那杯红酒了。

夏柔居然说喜欢她，这太奇怪了。她居然可以喜欢女生?还从来没有女生给她表白过……

乔淮序跌跌撞撞地向洗手间走去，她打算先洗把脸清醒清醒，却在拐角处头脑眩晕下眼前一黑。

“淮序，你还好吗？”

谁?

乔淮序没有摔倒，而是被迎面而来的人伸手搂腰接住。

她跌进了那个人的怀抱，意识到可能被占了便宜，乔淮序挣扎着想脱离，却被那个人越搂越紧，头贴近了那个人的胸膛。

“你干什么?”

乔淮序的力气终归还是不如那人，她无力地挣扎着。

余央轻笑一声，她柔声道:“淮序，如果不是我你就摔倒了。你现在仔细看看，我是谁?”

谁啊?乔淮序视线很是模糊，她觉得这个人很熟悉，身上还有股薰衣草的味道。但是她脑子太昏，她真的认不出。

“你醉了。”乔淮序如今的样子很像一只在她怀里不断挣扎的小猫，想挣脱却毫无作用。

“我没醉。”乔淮序最后选择放弃，困意也越来越深，那人似乎没有恶意。

都这样了 ，还说自己没醉。余央笑了，她之前也是这样，一杯酒就能轻易地醉掉。

余央摸摸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乖，你醉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乔淮序现在的状况根本回应不了她，余央就当她默许了。

乔淮序现在这模样根本走不了路，余央也没有选择搀扶她，而是打横将她抱起。

余央将乔淮序一路抱入她的车上，一路上不少人惊讶地看着她们。

余央对于别人的目光不在意，她在车上给乔淮序系好安全带，便开车带着她回了她家。

家到了，余央又将乔淮序抱回房间。

轻轻放在床上，余央给她拖鞋。

就在余央给她盖被子的那一刻，一路上一直安静入睡的乔淮序却突然有了动作，她抓住了余央的手。

“不许……我不许……”

乔淮序的脸通红，双眼朦胧，嘴里也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余央一顿，她靠近，贴近乔淮序。

“什么不许?”余央眼底满是笑意。

“不许离开我……”

余央身子一顿。

乔淮序抓着余央的手更加用力，她的眉眼都是痛苦，眼眶也泛起红色。

余央的语气颤抖起来，她问:“你说的人是谁?”

乔淮序没有回答她，而是忽然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余央怔怔地看着被乔淮序松开的手。

就在余央心里情绪五味杂陈之时，乔淮序又动了。

“余央，他们都离开了我，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乔淮序忽然抱紧余央，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