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故将羽寐玦带到一处空地准备为他处理伤势,而羽寐玦因那深可见骨的伤势以及中了毒的刺痛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了。
而郎故去查看羽寐玦身后时,发现那些被撕裂的伤口已经全黑了。那断角居然用的是蚀骨粉。
因为切口不大,而羽寐玦自身恢复能力也不弱,那几道差不多一寸深的伤口都开始愈合了。但郎故必须为羽寐玦那些发黑的皮肉抹上解药。
于是郎故便将那些伤口重新撑开,再一一抹上药。羽寐玦痛的冷汗淋漓,但意识还是没有回笼,嘴里哼哼唧唧的。
“仙君,乖,马上就不疼了。”郎故柔声哄着。
待郎故紧急为羽寐玦抹了药后,便将羽寐玦打横抱回了魔宫。
魔君寝宫。
羽寐玦模模糊糊的醒转了一会儿,看清了眼前的人后,有些惊讶地唤了他一声:“郎故……”声音有些嘶哑。
郎故见他醒了露出灿烂的笑容:“嗯,仙君,我在。”
羽寐玦总觉得背上疼得难受,撑着身子向上靠了一点,看着郎故平静的说:“是你救了我吧?谢谢。”
“……嗯,不谢。”郎故似因羽寐玦的客气有些不高兴了。“你既已无大碍,就在这安心养着罢。我还要去处理魔军的事,就不扰你了。”
说罢,郎故便转身离去。
“郎故……你回来吧,莫再做错事了。待你回来,我们可以将你体内的魔气驱散,我陪你重新修炼……若其他宗门来找你麻烦,我定护着你的……”
在他走了几步后,羽寐玦忽然开口道。
郎故在听了羽寐玦的话后却捧腹大笑起来。
“回去?我怎么可能会回去?!我不正是被他们赶出来的吗?驱散魔气?说得好听,不过就是再次废除我的修为,又将我像污秽之物一般丢出来罢了!你真以为他们会护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吗?别天真了,我的好仙君!……我早就回不去了。”
羽寐玦被他吼得一愣,想开口再说什么时。
郎故却似很伤感地说道:“羽寐玦,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是想做一个像你们一样的受人敬仰的修士的。可是啊,那些人却因嫉妒而欺辱我,而我一忍再忍,他们却变本加厉,而我一反击,他们便对我喊打喊杀,最后将我废除修为丢下浮生岛。”
“在凡界,那些凡人因我是被宗门除名的罪人,也欺辱我,我在凡界过着狗一样的日子,我真的恨极了这些人了,恨极了那些伪君子了,所以我要报复他们,让他们加倍感受我当时的痛苦……”
“对不起,是我没护好你……”羽寐玦愧疚的说道。
“不,这些事与你无关,而他们……我定是要报复他们的,你莫要再插手了,安心的待在这儿吧。”
“好了,我不扰仙君歇息了。”这次郎故干脆地离开了。
只留下羽寐玦在原地,内心复杂。而郎故应是怕他逃走,还将此处设了结界。
于是羽寐玦在复杂的情绪与伤口的刺疼中,浑浑噩噩地化作一团光球在寝宫转悠了一圈,却出不去,只好在寝宫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沉睡了。
……羽寐玦来到了一处满是耕田的山坡顶端。山下是一处占地方圆千里有余的村井,奇怪的是四处都看不到一个村民。
天空中烈阳高照,万里无云。羽寐玦抬头看着那太阳只觉得格外刺眼,抬起手遮挡着那光线。
当他将手再次放下的时候,天空却突然变得阴沉沉的了。
忽然眼前的画面一转,羽寐玦来到了村井内部。村中也没有村民,但羽寐玦看着周边环境想起了,此处乃是济雨宗管辖下的永结村。
羽寐玦还记得这座村井里的村民们都相当的热情好客,对于耕种勤劳又诚恳,只是被魔军给屠杀了一遍……
这么想着羽寐玦便发现了那有些建筑上面仍有着一些已经不再鲜艳的血迹……
所以,他们都死了吗?
羽寐玦再往前走时,只见沿路的角落里总是会有几个类似于阵脚的法术标记。
永结村中的小路很平整,一路下来都没有几个拐弯处。但如果羽寐玦飞到空中去看便会发现每一条村路都都通往的一个地方。
前方是一个大平台,不过没有什么破损,像是刚建好的一样。
平台上终于有了活人,是三宗的仙君。他们正坐在案前默默地饮着茶,似在等人。
羽寐玦恍然,这就是此次开‘问道大会’的地方。
忽然阴沉沉的天似变得更暗了,黑云里藏着暗雷,一闪一闪的。
天上传来一声轻笑:“抱歉,让各位久等了。”不正是郎故那带着些慵懒的语调吗?魔族嘶吼声从上空传来,“轰轰隆隆”好比那雷声,吼得人心闷得慌。
空中出现了那玄衣男子的身影,以及身后黑压压魔军。
御龙仙君暗笑,忽然站起身高声喊道:“既然,你来了,那就直接开始吧!”刚还躲在暗处的弟子,也都一个个站了出来,气势汹汹地看着天上的魔族大军。
随后四周阵脚亮起,结成了一个偌大的结界,并将天上的魔军也一同网在里面。
“这么直接也好,省的走那些麻烦的过场了。”随后郎故拿出了那个有着妖王标记的玄铁令牌,注入了法力,空中便出现了一个传送阵,阵中雾气弥漫看不清楚里面有何物出来。
只听得郎故笑着说道:“既然诸位仙君诚心相邀,来此处问道,我自然也要献上我的诚意,这般才算得是礼尚往来。”传送阵里的雾气越来越浓,缓缓的沉到了地面上。
忽然被雾气笼罩的修士里传出几声惨叫。
文正仙君意识到不对,喊道:“不好又是幻术,快御剑远离那些雾气!”
“唰唰唰!”一众修士全都离开了地面来到了空中。而空中的魔族早已等候多时,于是他们便于魔族对抗了起来。
“月问梦,还不叫你们宗的解了这幻术!”清河仙君没好气道,一挥剑向身前的魔族刺去。
空中战斗对于仙君来说没什么,但对于还为成仙的修士就相当不利了,只见那些弟子纷纷不敌那些魔族,一个个被打得节节败退,被击落,创伤。
浮生仙君看向一旁的卫尘。只见卫尘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那雾气不是幻术。”说罢他向那雾气一挥拂尘。
此话一出后,众仙君都看向了下方方才传出惨叫的雾气。
只见雾气缓缓散去,露出了里面正在撕咬着那些修士的妖物。
“居然是妖族?!”说罢,他们又看向空中正邪笑着的郎故,以及他刚开启的传送阵。而那阵中还在持续冒着浓雾,雾里传出凶禽妖兽的吼声。
失算了。这时众仙君心中都涌上了这三个字。
妖族越来越多,空中地上法光闪烁不断,但众修士还是有些不敌。妖族狡猾,魔族嗜血,现两族还联手起来。明显是要将修士们一网打尽啊。
忽然“呜呜”声响起,卫尘拿出了他的玉箫吹奏了起来,箫声绵延婉转,让人心旷神怡。但魔族听到了这个声音后都痛苦了起来,而那些低阶魔族肉身甚至开始腐烂,抱头在地面上打着滚,想摆脱这个声音。而妖族听见了动作开始变得呆滞,兽耳毛发都若隐若现。
那正是卫尘的法器:神珂。而此曲乃是卫尘自谱:无妄。
见此良机,众仙君与修士都大展身手。文正仙君以及其宗门弟子大多都擅长草木之术,文正仙君更是一挥手中的杨柳枝就是好几棵刃木破土而出,配合着济雨宗弟子的控制,一连穿插了好几个妖魔。
而清河宗主修剑法,众人掐着剑诀与妖魔两宗对抗。而浮生宗的擅幻术系的则是各自拿出乐器配合着卫尘的曲子。问曦仙君与御龙仙君则联手对抗着郎故。
郎故与两仙君势均力敌,但无法抽身,魔军因此陷入被动。而那些高阶的魔族勉强能抵御箫声,并在众修士中找到了卫尘这一声源,所以合力向卫尘袭来。
而卫尘因吹奏着梦回控制着无法抽身,眼看那些魔族就要袭来,忽然一阵风吹来,将那些魔族吹得退后十丈有余,顿时使得气氛又变得异常诡异了起来。
随后只听到了一声轻笑,那原本使得众妖魔头疼的箫声便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而原本在空中吹奏着无妄曲的华胥仙君也不见了踪影。
空中似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香味,与郎故对抗着的两仙君忽然呆滞了一下。而郎故似知道了什么,嘴角露出了笑意,并借此催动魔功将两位仙君重伤。
因华胥仙君的凭空消失,以及浮生仙君的重伤,使得在场再无可以解他幻境的人。
是的,郎故的何解并不是只能控制成仙以下的修士,所以身下的那些修士皆被控制了,开始了自相残杀。战场顿时充满了恐惧与猜忌。
只有那文正仙君尚未被控制,他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妖魔两族,再看了看存活着的但却心神俱损的修士们,选择了投降。
郎故将济雨仙君擒住,并派人把重伤昏迷的问曦与御龙两仙君也给擒拿了。郎故红着眼说,他不会让他们死的,他要他们体会着他经历过的痛苦而活着。
然后郎故将剩下的一众仙君都给封印了修为,丢给了刚才战斗中那些英勇的妖魔作为奖励,而那些仙君则是眼睁睁的看着妖魔将他们拆骨入肚,而其他的修士也无一例外,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而以为只要投降了郎故便会放过那些修士的文正仙君看到这一幕,更是气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后,挣扎着质问郎故。
而郎故呢,对于文正仙君的质问感觉不痛不痒,甚至派出魔族将周围的村井都去虐杀了一番才回魔宫。
而羽寐玦作为旁观者。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在一旁拼命的想要阻止这一切,可无论他怎么挣扎着想去阻止也只是徒劳……
他只能看着月问梦与清河仙君被重伤,看着他的同门对于妖魔联手的攻击下节节败退,看着平日对他很是宽容照顾的师叔师兄姐们被封修为在妖魔的撕咬下狰狞的死去……
待他一闭眼,再睁眼时,他还在魔宫。但他的意识却还在刚才的梦境里并未醒来。
“仙君,仙君?”
似乎有人在叫他,可他听不清,心口传来的是能让他其他感官几乎麻痹的痛。
“仙君,莫哭。”
似有一只温热的手在他的眼角拂过。
羽寐玦口中喃喃着:“为什么……”
“……嗯,我在。”
但羽寐玦始终没有说出下一句,似在呓语。
羽寐玦一直在流泪,似做了很可怕的噩梦,虽然睁着眼,却并没有神。郎故见此便一直守在他身边。
羽寐玦以前也做过这预知梦,每次醒来都会缓很久,但这次他一直哭了很久,直到眼中再哭不出泪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开口说话。
“……郎故。”
“嗯,我在。”
“……这次你能不能不去……”
“……”郎故并没有回答他,他微低着头,羽寐玦没看见他眼中的狠辣。郎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仙君好好歇着罢。”说罢他便离去了。
羽寐玦看着郎故阖上的门出了神。良久他运转灵力向卫尘传信,将梦境内容尽数传去。
在此次的预知梦后他仍未选择偏向郎故,在凡间太平同门无恙与郎故中间,他还是选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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