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开始由漆黑一点点地亮堂起来,肖战看了下表,五点半,他闭了闭眼,撑起身靠在床上,等待总是煎熬无比。
七点,王一博没有出现。
七点半,王一博没有出现。
七点四十五,床头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喂。"肖战的声音虚弱嘶哑。
"战哥,你病了吗?"
"没有,阿忠,什么事?"
"黑风堂老堂主暴毙了。"
"嗯? 继任的是谁?"
"战哥,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继任堂主的信息我们一无所知,这人神秘兮兮,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肖战沉默了一刹,眼神阴冷无比。"阿忠,要变天了。最近让兄弟们做事都谨慎些,不要惹出什么乱子。"
挂了电话,肖战又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半。他右手缓缓覆在尚且平坦的腹部。
几分钟后,像终于做出了决定,迅速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朝着医院的另一侧走去。
王一博昨晚又醉倒了,桌上是横七竖八的酒瓶。他从地毯上爬起来,揉揉眼睛,看了下手表,九点了。
人几乎是一下子清醒了,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冲了出去。不知怎的,心慌的不行。
天热阴沉,空气凝重,车也堵在了路上。四周一片嘈杂,鸣喇叭的声音此起彼伏。
肖战的电话根本打不通,王一博听着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音,烦乱至极,将手机扔在了副驾上。
原本半小时的路程,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
一到医院门口,他就急冲冲地往病房跑,那里被整理地干净整洁,哪里还有人影。
慌乱地抓住走廊里的护士。"请问501室的病人呢?"
"哦,肖先生吗?他约了早上的人流手术。"
"人流?"
"嗯,上午九点半的。"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王一博疯了般地往手术室跑,手术灯早已经灭了,上午预约的都结束了。
世界安静地可怕,他呆滞地站在门口,整个人放空着。
一只蓝色的小皮球慢慢滚到脚下。不远处有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蹦蹦跳跳,笑嘻嘻地跑过来。
"叔叔,我的球球。"
王一博蹲下身,将球捡起递给他。
"谢谢叔叔。"小人儿欣喜地接过球,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怀里的身体软软柔柔,带着甜甜的奶香,心底一阵细密的痛楚蔓延开来。
此刻他知道了。他想要的,他想要那个孩子的。不管他和肖战有没有感情,那都是他的孩子啊。
失魂落魄地到了公司,谢心正从总裁办公室出来。
"谢心,他在吗?"
"总监,总裁今天没过来。"
谢心也感到奇怪,总裁可是劳模,一年到头从来没有迟到过。
"打过他电话了吗?"
"打了。总裁关机了。总监,你们吵架了?"
"没有。谢心,我先走了。"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他。
回到别墅,王一博才发现早上走得太急,没带钥匙。他按了门铃,肖战没有回来。
颓然地坐在门口台阶上。闪电划破长空,雷鸣伴随如注的大雨,倾泻下来。
"阿忠。早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肖战坐在堂上,把玩着桌上的笔。
"战哥,这件事我们也是刚知道的,我立刻就给你打电话了。听说继任者是老堂主的私生子。"
"私生子?"
"嗯。那人总是戴着面具,身手矫健,心狠手辣。凡是见过他脸的人,无一幸存。"
"是吗?"笔帽重重磕在桌上,肖战一声冷笑。
"他们近日还转移了老巢,行踪诡秘。"
"阿忠,找几个人去探探虚实,不要打草惊蛇。还有和上级汇报一下这边的事情,出事了他们好及时出警。"
外公死后,他其实去了警察局,那时候总觉得活不下去了。后来阴差阳错成了警方卧底,依旧在青斧帮里熬着,暗地里倒是为警方处理掉不少地头蛇。再后来,他让张忠也入了这行,不知道这一生结果会如何,至少他问心无愧。
"好,战哥。"
肖战静静坐着,却并未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他抬了抬头。
"还有事?"
"战哥,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让我哥给你检查一下。"张忠看着肖战惨白的脸,面上藏不住的担心。
"不用了,胃病而已,吃点药就好了。你先下去吧。"
最近一个月都在忙晚鸿的事,帮里积压的事情不少,肖战一一做了处理。才驱车赶回别墅。
天将黑未黑,大雨瓢泼。别墅没有灯光,走近了他才看清台阶上的人影。
王一博僵坐在雨里,突然感觉身前有一道阴影,屋檐流下的雨滴也被截住。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破碎冰凉.....
"肖战..…"
眼前的人浑身湿透,脸上一片灰败,水珠顺着他的额发滴落,肖战心底一角微微揪着。
"怎么不进去?"
"肖战,你把孩子打掉了?"
"雨很大…….先进去吧。"肖战眼眸微微垂下,没有看他。
王一博踉跄地站起身,跟在他后面。
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酒瓶时,肖战眉头皱了皱,"你先去洗个澡吧,有话待会再说。"
"肖战,我..…"
"先去洗澡吧。"
王一博出来的时候,那人歪在客厅沙发睡着了。他将人轻轻抱起放在床上。
一碰到床,肖战立刻就醒了。"你….…."
"肖战,对不起。昨晚我不该喝酒,早上还没醒过来,错过了约定的时间。"王一博懊恼地不行,他慢慢地握住了肖战被子上的冰凉的手。
"对不起,我没想不要孩子。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肖战没有抽出手,他现在精神很差又很疲惫。"如果没有堕掉,你会爱它吗?"
"会,那也是我的孩子啊。肖战,我承认我对你没有爱,你对我肯定也一样。"
没有爱吗?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啊。
王一博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住了一个人,十年了,我的心里只有他。前不久他结婚了,我整个人像要死了一样。可是肖战,就算我们一年后会离婚,就算我再也无法深爱一个人,我也绝对会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会好好爱它。"
"对不起,我一直逃避,现在才敢面对。可是已经太迟了。"王一博的声音低弱伤痛,肖战甚至感觉他快要哭了。
他有些不忍心,缓缓抬手扶起王一博的肩,无奈至极地开口,"它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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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