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同往常一样从房车里看片场的肖战，只是他唇抿得很紧，有点严峻的线条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最近《指尖》的拍摄进度到乔文和林克一之间的暧昧期，但是王一博和肖战之间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这种痛苦似乎只有王一博能察觉，肖战实在把两幅面具拿捏的很好，从善如流，八面玲珑。

王一博看向肖战的时候肖战有时候会察觉到，然后歪着头看他一眼，浅浅笑一下，在那个笑里面云淡风轻，漫不经心。

就像他刚刚开始和肖战合作的时候肖战的那种笑意。

——这次也完全一样。

肖战注意到房车里的王一博遥遥头来的目光，扭头望向王一博露出他的标志笑容，分毫未差。

王一博的唇线抿得更紧。

这场戏拍的是林克一和乔文聊天，聊自己从小父母离婚，家庭破裂，也算是乔文和林克一之间的一种关系变近的体现吧。

肖战上完妆换的是一身休闲服，T恤短裤，很清爽且夏天。化妆师姐姐给他补妆，肖战像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一样拿起林克一房间布景的小兔子玩偶，带点惊喜地说：“哇塞这个小兔子好可爱啊。这是谁准备的。”

化妆师姐姐又跟肖战说了些什么，王一博没听见。他只看到肖战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王一博默默看了半晌，忽然深吸一口气走上去，站到肖战面前说：“肖老师，我们聊一聊吧？”

肖战原本笑出了小兔牙，看到王一博走过来，合上了嘴巴。

“好。”肖战摸着兔子的耳朵说。

王一博沉默地穿梭过乱哄哄的片场，两个主演一前一后穿梭过片场还是引来了不少注意，肖战的助理跟在旁边时不时喊两声。

王一博沉默地在前边走，肖战摸着兔子耳朵在后边跟。

两个人来到王一博的换衣室，肖战的助理准备站在门外等，王一博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王一博反手把换衣室的门带上，肖战还在摸着他手里那只粉红色的兔子。

“....有什么话要说？”肖战歪着头看王一博，他现在的表情完全不是今早在片场冲王一博点头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冷淡，下垂眼在此时竟有些忧郁的韵味。

“我想问，昨天晚上，还有之前。”王一博抿着唇看着肖战，欲言又止。

“昨天晚上， 嗯，怎么了？”肖战摸那只玩偶兔子摸出一种摸猫的慵懒感，他抬眼看着王一博，在他抬眼的睫毛一闪之间隐约有那天舞台上热舞的性.感甜心的影子。

他气定神闲，王一博张口结舌。

“额，就是，我们，嗯，我们接吻了。”王一博直直地看着肖战。

肖战的下垂眼好像真正感觉到迷惑一样眯起来：“啊，对啊，我们接吻了。”

他的表情在问王一博：“然后呢？”

王一博咽了口唾沫。

他长得眉眼深邃看人有股深情感，但是此时茫然而蒙蒙的神情和这幅眉眼实在是不太搭调，逗得肖战笑出声来。

他摸着那只玩偶兔子的耳朵，又拍了拍肖战的肩膀，“就是酒喝多了，男人么，很正常。”

一时间更衣室里流动着紧张的氛围。

王一博看着他，咬了一下下唇，片刻后闷闷地说：“才不正常。”

有点像小孩子赌气。

肖战收回手盯着他：“那你要怎么样？”他甚至前进了一步，整张被杂志和微博热搜评为“亲切温柔的校园男神”的脸竟然带一点威胁。

王一博被他逼得后退一步。

肖战又问了一遍：“那你要怎么样？”

王一博沉默。

整个画面呈现一种奇怪的张力，略矮的那个抱着粉红兔子，桃花眼小兔牙好像格外可爱，但是仰着脸看人竟有种挑衅感。

而高的那个人眼窝深邃薄唇性.感，但是竟有种无措在脸上浮现出来，微微低头显出慌张。

肖战又露出了他那种标志性的笑容，微微眯起的可爱桃花眼，咧开的红唇和尖锐的小兔牙。

然后他说：“专业一点，不要什么都让前辈来教你。一个吻而已，你要我跟你谈恋爱吗？”

王一博沉默。

肖战说：“加油，小王。”

他又恢复了亲和的表情，但是却把手里的粉红兔子重重一下塞到王一博怀里，“这个送你。”

他转身拧开换衣室的门，毫不留情地反手带上。王一博听到他和他的助理说走吧。

王一博的怀里只有那只粉红色的兔子。

王一博把它往地上一甩，也转身拧开换衣室的门。

片刻后，王一博又回到换衣室，捡起了那只兔子，抱在怀里。

兔子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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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拍摄的戏份是两个人互诉心扉。

王一博抱着那只粉红色兔子，唇线比和肖战谈话之前还要紧。

化妆师看看他又看看肖战，说：“这个小兔子是小赞给你的呀？他不是很喜欢吗？”

“啊？”王一博转头看向她。

“我看他说这只小兔子很可爱呢。”化妆师姐姐笑眯眯。

王一博的嘴角上扬了一分，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导演大喊一声：“准备！王一博你手上拿什么呢！那个布景不是已经撤了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冲过来把王一博手里的粉红兔子拿走了。

肖战已经站在灯光下，整个人透着莹白的光。

他整理自己的袖口，望着王一博。

王一博深呼吸，慢慢呼出一口气，也走到布景之下。

导演的“Action！”顿时响起来。

偌大的房间中，两人并排坐在林克一的房间地板上。

王一博演的乔文这时候应该靠近林克一说话，第一句台词是：“我其实之前就认识你。”

王一博看着肖战近在咫尺的手，不自觉咬紧了牙，轻轻将自己的手贴过去，对肖战说：“我其实之前就认识你。”

动作导演叫他们碰上小指，但是王一博的手指犹犹豫豫地停在了距离王一博几厘米之处。

“啊？你之前就认识我啊。”肖战演的林克一简直天衣无缝，他懵懂诧异，他纯白无暇，他转过头看着王一博问，好像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就是乔文和林克一这种干净、贴近、十分亲密的关系。

和他懵懂的表情相反的是他的小指一下子就勾住王一博的，毫无犹豫，没有迟滞。

但是实际上他俩的关系是肖战白色T恤上的彩色图案，纠纠缠缠，或者只是王一博的单方面懊恼。

王一博的下一句台词应该是：“哎，你知道学校论坛里还有你的照片吧？”然后掏出照片给肖战看。

肖战漂亮的下垂眼里映出王一博的样子。

夏夜，高脚床，吻，拼图，你怎么不下去跟他们一起玩。

酒吧，迷路，钟楼，钢管舞，你知道这里来了个小甜心吗。

搭档，演戏，同性剧，这是你的新搭档。

王一博看着肖战，看着看着，看着看着。

“——卡！王一博！你怎么回事！”导演大喊一声。

监视器上，王一博的眼睛里满是流淌的痛苦和悲伤。不是纯澈爱恋，而是压抑的痛苦。

乔文一心纯澈，爱恋洁白无瑕。王一博错付悸动，压抑甚过无措。

王一博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去他妈的心灵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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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你又来啦？”

王一博抬眼看了男人一眼，递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男人笑嘻嘻地看着他说：“只要是这里的常客可没有不认识你的，你已经连续两周了，每天都来。”

他暧昧的眼神上下大量了王一博一圈，那个眼神里调情的意味十分露骨。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喝了一口酒。

男人并不放弃，看着王一博说；“连续两周的午夜来这里，你是寂寞吗？”

王一博不搭理他，但是男人继续说着，“还是找人呢？”

男人不能说没有魅力，金发高挑，身材很好。但王一博看了他两眼，好像觉得哪都差不多，哪里都不一样。

他没有小兔牙和桃花眼，他看人的时候眼睛不是湿漉漉。

王一博沉默地将酒杯举起示意男人，喝了一口转身离开了。

是的，王一博在这个酒吧已经蹲点了两周了，从肖战那只丑兮兮又十分可爱的小兔子被塞到他手里开始。

但是王一博没看到肖战在这个酒吧里出现过，哪怕一次。

王一博甚至蹲点到了很久不来一次的酒吧老板，但是老板说表演有时候是自由的，会让想表演的人自由表演，而肖战就是其中之一，他甚至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说；“你和他认识？认识的话推推荐，向我打听他的人可多了去了。”

王一博只能笑笑。

所以当王一博在舞台上看到肖战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别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喝醉了。

在醉意横生之间，在醉意朦胧之间，王一博抬眼看着肖战穿着皮外套和牛仔裤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身衣服真好看，我做梦都这么有审美。

但是当这个梦靠近他，当这个梦走进他并贴近他的时候，王一博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舞台上的肖战。

肖战今天几乎是全身上下一点不露，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这种严严实实反而将他的锁骨和玲珑的皮肉衬的一把漂亮，他整个人凌厉而帅气，是美丽甜心。

王一博站在吧台旁边看着舞台上的肖战。

是醉意吗，或者悸动。

王一博紧紧、紧紧抿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