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
王一博走到镜头后边,看肖战演戏。
回到家之后,林克一和以往一样,穿过客厅来到厨房拿牛奶。
“我靠真的假的呀?乔少爷刚来就给买车吗?”
“嗨,你不懂....”
声音夏然而止。
林克一的手按在冰箱伤停顿了一下,又接着打开冰箱。
冰箱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咚”。
随即厨房里又响起一阵议论声,“没关系,是少爷啊。”
“继续说吧,是少爷...”
...
林克一拿出那瓶牛奶,牛奶很凉,杯壁触手冰凉。他无声地走过嘈杂的厨房,刚到客厅就听到一阵钢琴声。
一步一步。
周六的下午,几近太阳落山,有种朦胧美感,钢琴架在落 地窗旁边,碎了一地光芒,乔文在弹钢琴,整个人用长身如玉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林克一不会弹钢琴,很少听钢琴曲,不知道乔文弹的是什么。
他只是很适合坐在那里,好像他和这个地方天然一体。
林克一每天放学到厨房拿一瓶牛奶经过钢琴然后上楼梯,阳光跨越他好像不留痕迹,佣人讲话不避开他好像他无需被在意。林克一的十八岁人生就经历两个环境,家庭和学校,为什么都可以被忽视。
乔文掀开林克一从来没有掀开的钢琴布弹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走进林克一的家庭占据十八年来他从没有占据过的位置。
乔文...这样的人...
不知不觉间,林克一已经走到了乔文的身边。
乔文的整张脸都骨骼分明而有种少年意气,在阳光笼罩下添一层柔光而有种柔和感。他自如弹钢琴陷在优雅气质里,长身如玉少年如松。
乔文....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克一左手端着他的牛奶右手拎着包,直直地看着王一博。
...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文抬起头,“啊,怎么了,打扰你了?你不喜欢这首曲子?”
他看上去亲和,绿眼睛被阳光夺走光芒,莫名好接近。这时候的乔文才和他的名字好像有点关系,温文不进犯,绿眼睛像猫咪。
乔文有一种神奇的能量场,在攻击性和温柔感之间,在包容和进犯之间。
乔文专注地看着林克一,双手还放在钢琴键上。
他的绿眼睛里有阳光洒下的光芒。
林克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恍惚了一下才说:“好听的。我先上去啦。”
林克一转身上了楼梯。
他不知道乔文在身后看着他,风吹起米色的窗帘撩动少年的额发,钢琴声在乔文的心间响,弹的曲子名字是《初恋》。
林克一穿过楼梯,走进自己的画室,画室没拉开窗帘,佣人们给这个少爷的尊重就是不进他的画室。
林克一将书包放到桌子上,盘腿坐到画板前。
整个屋子黑漆漆一片,和下面明亮温暖的客厅大相径庭。
林克一坐着坐着,脊背突然弯下去。
整个画室都是装了隔音棉的,很安静。
林克一不喜欢钟表的声音,也没有装钟表。
他喝了一口牛奶,喉结滚动,看了眼前的画布片刻,将画布一扯而下。
画布上是一副主体完成的画,大片金灿的向日葵花田中央有一个回头大笑的少年。
这张画和整个画室性冷淡的黑白风有种截然不同的鲜明反差,给人过于强烈的冲击感和热情的意味。
...就像薛凯这个人一样。
林克一把牛奶放到一旁,盘腿坐好开始画画。
他拿出调色盘调出鲜亮的黄色,兑水搅拌,长长的睫毛掩住专注的神情。
林克一不知道楼下乔文在弹钢琴,钢琴是心声的吐露,名字叫做《初恋》。林克一只是画自己的画,这幅画的名字叫做《暗恋》。
这幅向日葵画了很久,一开始的薛凯只有一个明媚的背影。但是林克一改了很多版,从一开始的背影改成现在的样子。
他决定明天就送,故而加班把它画完。林克一在画室呆到第二天天亮。
后半夜林克一画完了画,也过了困倦的时刻,反而清醒。
他看着那幅色彩明亮的向日葵画,在画室里来来回回踱步。“我喜欢你....”
不对。
林克一皱了下眉毛,“我喜欢你——”
也不对。
“我喜欢你啦。”
好像也不对。
林克一在画室里绕来绕去,毛绒拖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几近不可闻的声音。
喜欢你...林克一的手指点在自己这幅画了很久的画上,轻轻叹了口气。
而楼下的钢琴声也响了良久。响在演奏者耳畔,响在深夜月光下。
/
“薛凯,我有个礼物想送你。”
第二天早上的画室。
薛凯弯腰洗笔,林克一贴近他轻轻说,“你等会下课要去打球吗?等等我吧。”
“礼物?”薛凯看看一旁到处巡逻的老师,一边转过头来和林克一密语,“什么礼物?专门给我的呀,是因为我马上要去a市了吗?我靠,林克一你巨贴心啊,谢谢你哦。”
“嗯。给你的送别礼物。”林克一坐直身子,看了薛凯一眼:“等下下课等我喔。”
“哎,真不愧是好朋友,爱你哦。”薛凯冲林克一wink了一下。
刚一下课,林克一就拿起那幅藏在自己画板后边的画,对薛凯说:“走吧。”
林克一带着薛凯兜兜转转从画室后边绕到花园里,薛凯好奇地问道:“这个礼物很神秘吗?”
林克一将那幅画放在一旁的游客椅子上,站在椅子旁边对薛凯说:“这就是我给你的告别礼物。”
说罢,将画布一扯而下。
整张画给人带来强烈的冲击感,鲜亮的色彩和灿烂的向日葵花田充满着勃勃生机,花田中的少年衣襟翻飞,笑容明亮,点燃了整个向日葵花田,也点燃了这个画室后的破旧花园。
“哇塞....”薛凯震惊地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画的啊!也太厉害了吧!”
“我...我...”林克一紧紧攥着拳头,,指尖刺入掌心。
“我喜欢你。”
沉默。
这话出口带来持续升高的期待感和愧疚感,为给薛凯带来的负担而抱歉,但是又期待着。
期待着,期待着...
“对不起啊,林克一。”薛凯郑重地说,“我是喜欢女孩子的。”
沉重到好像失聪了一瞬。
果然啊。
林克一攥着自己的手慢慢松开,视线从地砖上往上移,最后看着薛凯的眼睛说,“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给你带来困扰了。
不好意思,明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还是想试一试。
“祝你一路顺风。”与其说羞窘不如说是挫败,从心开始烧,烧到喉头成为一种吐不出咽不下的酸涩。林克一使劲眨了眨睫毛,他素来不善言辞,好像思想和话语之间横亘着很多步。
与那幅作为礼物、明亮夺目的画截然相反,林克一只觉得自己晦暗无光,无地自容。
“实在是抱歉,实在是抱歉...那我就..”林克一迈开步子想逃离这个令人困扰的地方,但是当他经过薛凯身边的时候薛凯拉住了他。
“林克一,我是喜欢女孩子没有错。”薛凯的表情比起认真不如说是严峻,“所以,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林克一怔怔的看着他。薛凯一下子又笑起来好像刚刚发生的所有一切不过是林克一在开玩笑一样。
“喂,为什么不回答我啊?你不会真的要要因为我要去a市考试就生气吧?喂,我未来还会回来的啊!”
薛凯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插科打诨的状态,笑的非常明媚。
“...嗯。”
林克一在原地停住了要往前走的趋势,抬头看着薛凯。
“嗯。”他几乎是眼睛里含一滴泪了。
薛凯担忧地看看他,林克一冲他笑一笑说:“没关系的。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确定吗?”薛凯皱着眉头。
“嗯。”
林克一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但是最后只是轻轻抚了一下,然后倒退三步。
他整个人都很瘦,清瘦得好像要在这个花园里在这个阳光下蒸发。
破碎而清俊。
薛凯看着他片刻,走到花园的游客椅子上将画布搭在游客椅子上,经过林克一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喜欢女孩子,但是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噢。”
担忧的眼神和语气。
林克一笑一笑,但是那个笑里安慰的意味甚于认同。林克一站在原地看着薛凯夹着那个画走远,直到薛凯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林克一好像突然被抽离了全部力气一样跌坐在游客椅子上,他将整张脸埋在手心里,整个身体绷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
昏天黑地。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男声在林克一身前响了起来。
“喂,林克一。”
林克一缓慢地抬头。
画室的男孩子。
手指间还夹着闪着火光的一个烟头。
林克一抬头看他。
他也看着林克一,轻蔑的笑意里带着令人反胃的居高临下。
“原来你不光娘,你还喜欢被.男.人.搞。”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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