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剧场内瞬间熄灯，广告声开始播放。

人头攒动，坐在最后一排的冯氏姐弟的声音完全被隔绝。

冯燦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旁边放着一杯可乐。

“老姐，今晚上你和悦悦姐一起来赴约，是你出的损招吧。”

“你知道我这主意代表的态度吧。”

“为什么，你是她的好朋友，不希望她幸福吗。”

“悦悦的幸福不在你身上。”

“我可是你亲弟弟，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没有这个意思，冯燦，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悦悦，你当我是瞎子吗。”

“是，是为了琦琦，这点我承认，但是在和悦悦姐相处的过程中，我真的对她动心了。”

“你同时喜欢上悦悦和另一个人，还好意思找她表白，还是在我生日的那天晚上，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老姐，我真的喜欢悦悦，琦琦现在已经对我没有吸引力了。”

“你高二的时候，也是这样说喜欢小美不喜欢韩梅梅，可你刚高考毕业就和小美分开，和韩梅梅在一起了。你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可信度吗。”

“老姐，我不想和你吵架。”

冯燦捂住嘴，虽然从事实上来看就是这样，但是现在的情况和那时不同，他想说些什么去反驳，但却说不出什么来。被质问的很无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你和悦悦在一起，即便没有琦琦，也会有其他小美和韩梅梅，你会不会到时就被她们吸引走目光了。虽然你是我的弟弟，但是我会有这个担忧。到时候悦悦怎么办。”

“老姐，我们说了这么多，悦悦姐她本人都还没开口呢，如果她答应了，即便你再阻拦，我也不会放手。”

广告放映结束，电影正式开场，酷炫的特技下所有人发出“哇”的惊叹。

在这声持续两秒的惊叹声里，冯燎紧紧盯着冯燦说了一句话，周围左右的人听到后都投来注视的目光。

冯燦瞬间睁大了眼睛，手上的爆米花掉落在地上。

他低低的说了声：“靠。”

4.

谭悦悦挂在冯燎身上，和她讨论电影的诸多情节，一旁的冯燦低着头跟在身后，全程一言不发。

冯燎哪里记得什么情节，电影刚开场她的智齿炎就又犯了，本来白天疼了一会儿已经不疼了，这会儿又疼了起来，连带着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

“冯燎，你怎么了，一出影院你就不说话。”

谭悦悦没有理会身后的冯燦，她不擅长拒绝人，但不代表她不给态度。同意带第三人赴约，刻意不主动找他搭话，就是她的回答。

冯燎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智齿炎犯了，你不要再往我身上扑了，动一下就会扯着我的脸，就更疼了。”

“诶呀，那得多疼啊，冯燎，我们去医院吧，晚上你肯定会疼的睡不着觉的。”

“不用去医院，是小事，等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陪你去吧，医院又不远。”

冯燦出声了：“我先走了，你们两个人照应着，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远去的狼狈背景，谭悦悦又开始蹙眉，过了一会儿又松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冯燎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亲姐。”

冯燎龇牙咧嘴笑了下，抬起手按了下车钥匙。

她坐进主驾驶室时实在是痛到不行了，只好把脸埋在方向盘上，坐在右边副驾驶室的谭悦悦看着她这样难受，又开始劝她去医院。

“谭悦悦，我好疼啊。”

海底的砂开始悬浮起来，低沉的竖琴又被拉响，深埋的化石开始滚动。

谭悦悦望着今晚替她挡掉一桩麻烦的冯燎，她的棕色卷发贴在脸颊旁，一双白皙的手无力握在放键盘上。

“冯燎，看着我。”

下意识的抬头，一双手怜惜的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擦过她的唇釉，伸到口腔里，按到最里面的牙齿上，缓缓揉着。

“是左边还是右边，是这里还是那里。”

冯燎闭上眼，哪里都行，一身不顺畅的堵塞都在这双柔软的小手里被揉化了。

“就是这里，左边一点，对。”

睁着眼的人动作轻轻的，看着狭长的眼线和粉红色微微张开的小口，吞咽了一下口水。

冯家姐弟的长相都很具有侵略性，冯燎的眼睛微微上挑，比弟弟更有种魅惑感，每次直面冯燎的时候，谭悦悦都觉得她的脸是一颗子弹，直直射过来，射到她心里。

好一阵子后，冯燎拉下她的手，拿一张湿纸巾擦了擦她的手指。

谭悦悦想起和冯氏姐弟一起走出影院时，有好几个人朝她和冯燎投来的八卦目光，有点好奇。

“你和你弟弟在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呀。”

冯燎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做着手上的事。

真要让你知道了就是你告白回答模版的下一个受害者了。

“明天一起去酒吧玩吗。”

“哎呀，你又去喝酒，说了要你少喝点，多点时间去大自然里走一走不好吗。”

“你去的话，我就不喝了。”

“那我铁定去。”

5.

在冯燎上洗手间的途中，谭悦悦在酒吧被一个大姐姐搭讪了。

她画着夸张的烟熏妆，一身豹纹吊带裙勾勒出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

“你看上去很小，有多大了。”

“我不小的。”

“你可以叫我姐姐。”

“……”

“呵，叫出来我就奖励你一个吻。”

谭悦悦惊悚的看着对方，她被逗笑了。

“我的雷达很响的。”

她贴近对方的耳朵，淡淡的烟草味摩擦着谭悦悦的耳垂。

“你喜欢女人。”

冯燎过了一个转角后，看见脸红的像西红柿一样的谭悦悦旁边站着一个成熟妩媚的女人，女人侧过脸去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吻。

“谭悦悦！”

冯燎黑着脸快步走过去，把谭悦悦一把揽过来。

此时谭悦悦像炸毛的猫一样，不敢看冯燎，只能拼命低下头。

可这在冯燎眼里就是害羞了。

女人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原来已经有主了。”

冯燎不理会她，拉着谭悦悦的手直接往门外走去。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怒火中烧的冯燎就冷静下来了。

如果她能被女人撩到面红耳赤会脸红，是不是代表有那么一些概率，谭悦悦喜欢女人，她是有机会的。

她松开手，皱眉问谭悦悦：“怎么回事，只是没看住你一会儿，又被欺负了。”

谭悦悦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看向一旁的地面。刚刚女人湿润的吻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冯燎柔软的嘴唇，曾揉过的每一颗牙齿。

“那个人大概是在找猎物吧，我知道拒绝的，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你知道拒绝？无论是面对男人还是女人，你懂什么叫拒绝吗。”

“我知道啊。”

“那你刚刚怎么不拒绝，还脸红了，还不好意思，还到现在都不敢看着我。”

冯燎说着说着有些生气，把她逼到一面墙上，撑着一只手在她的脸旁。

“谁知道她那么突然，就亲了一下，我就愣住了嘛。”

谭悦悦说完委屈的瞪了一下冯燎。

暗夜中的光辉仿佛都笼罩在她的眼里，从上到下贯穿冯燎的身体。

下一秒冯燎亲了谭悦悦。

所有的热量汇成一束箭，刺中谭悦悦的心脏，一切开始分崩瓦解。

冯燎扯开她的外套摸着她的锁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不懂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