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眉眼低垂着别开视线,耳边还能隐约听到音乐的响动,但更多的是彼此间怦怦的心跳声,纠缠着纷乱的厉害。
闭了闭眼睛,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片刻之后,舒地松开时猛地抬眸,凉飕飕的瞪着眼前眼神迷离的王一博,“如果你的下半身还想造一记重创,下辈子当个太监就接着装醉。”
话音一落,就看到刚刚还一副醉醺醺的人忽地瞪大眼睛,撑着墙壁的手下意识护住下半身,同时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真狠毒啊。”
对此,肖战嫌弃的瞥了王一博一眼,贴着墙壁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拉开两人位置后,嘲讽的视线向下瞟了瞟,扯出一抹故作天真的笑,“陪你演场戏不谢谢我就算了,还想借酒占便意,打你一顿都是轻的。”
起初,他也认为王一博是喝快酒醉了,可是刚刚那一靠近,淡淡的酒味与那一瞬不瞬的偷瞄都被他感受的清清楚楚,最终下定装醉结论的是由于偷看的林远致离开后,这人原本向前倾的身体稍稍后移,悄悄的拉开距离时的举动。
肖战朝着林致远刚刚站的位置悄悄瞟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却依旧可以感受到浓烈而难以消散的伤感,沉思片刻,多嘴一句,“拒绝可以很多种方式,没必要做的这么伤人。”
“但能省去很多麻烦。”
闻言,肖战眼前一亮,紧绷的唇线微微上仰,“是啊,直接一点确实可以省不少的麻烦,所以,这位王先生,麻烦你从我眼睛彻底消失,我讨厌看到你。”
他向来习惯把所有的情绪都伪装的极好,不管什么负能量情绪都选择自我消化,突然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讨厌时,莫名觉得心情无比畅快,对于现实似是有了一丝丝的将真实感。
正错愕突然的变化时,刚刚还对朋友凶巴巴的王一博不知道怎么的竟又换上一副欠嗖嗖的怂怂讨好模样。
“有没有点良心,我好心教你处理事情的方法,你转头就用我身上?很伤人的!”王一博打了一个酒嗝,委屈巴巴的垮起脸。
见状,肖战眯着眼睛敷衍一笑,一张口抛出冰冷的话,“有没有可能在我的眼里你不算人?”
话落他便迈着轻松的步调离开,有人经过时还不忘微微低头的同时拉一拉帽檐,生怕被人认出来。
然而,他还没走多远,王一博又跟狗皮膏药似的贴过来,靠近时淡淡的酒味中还有浅浅的烟味,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难闻的厉害,不禁瞥紧眉心。
不等他开口,王一博已经率先说起不满,“肖老师,你这是对于我人格的侮辱,我要求你赔偿我的损失,把刚刚包间的费用结一下。”
肖战一听到还要结包间的费用,迈出去的步子登时停下,震惊的瞧着笑意明媚的王一博,“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我结账,你脸昵!”
“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脸嘛,五斗米面前可以不要,赶紧的。”
王一博不仅嘴上催着他,动作也没怠慢,拉着他就去结账。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甩掉眼前连脸都不要的‘麻烦精’的想法,花钱买清净。
可当他看到账单上一连串的零时,认真的数了几遍,又来回对了一番账单流水,视线最终落到那瓶酒上,“你存放的酒也要付钱吗?”
“不用啊。”王一博肯定的说道:“但他拿的不是我存的酒,是点的酒,当然付钱啦。”
一句当然,听的肖战肉疼的厉害,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谁会在酒吧想都不想的点一瓶近二十万的酒!
越想越不理解,同时也不想付,于是转身就要走,只是没走两步又被拽了回去。
“钱都没付呢,你走什么?”
被王一博拽回来时,肖战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无语,闭了闭眼睛平复一下蒸腾的心境,不过,悠悠想起一直未谈妥的事情时,眉眼一挑,谈起条件。
“把卡号给我,我就按照协议给你转五十万,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想什么呢,就算我同意你转那五十万又能怎么样,今天你不也有把柄落我手里了?肖老师塌腰求抱抱的照片真可爱……”
肖战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从牙缝里扯出一个回答,“行,你狠。”
一件事情没有解决,又丢了一个把柄过去,他再怎么不愿意,今天这个单他都得买,便咬着牙,吸着凉气,肉疼的输入支付密码。
“你虽然只是呡了一小口,也算是喝酒了,酒驾可不提倡,你记得再叫个代驾。”王一博好心提醒道。
对此,肖战又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平复着因破财而即将要崩掉的心态,一排牙咬了又咬,临走之前又折了回去。
“你要去哪儿?”
王一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渐渐的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
他走出去并没有多远便被王一博拉住,沉着声音警告道:“放手。”
“你先说又回来干嘛?”王一博看了看包间的走廊一脸莫名。
肖战如实回答,“拿酒,去吃我连见都没见到的果盘。”
钱是一分一分挣的,可如流水似的花出去时肖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一想到薛晓和林远致怕是也要走了,他二十多万的血和汗被糟蹋时,总归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推开包间的门,薛晓还坐在里边抽烟,烟雾缭绕下那瓶小二十万的酒被随意摆在桌子上,果盘更是连动都没有动过。
不等薛晓开口,肖战伸手拿起还剩大半的酒,看了眼果盘犹豫再三只是拿了几颗车厘子,便气鼓鼓的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薛晓和王一博大眼瞪小眼。
“你家这位抽什么疯呢?”
对于薛晓的问题,王一博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视线移到桌上的果盘愣了愣,转而又拿了些车厘子,低低呢喃,“好像逗的狠了。”
他这话并不是回答薛晓的,更像是在自我反思,低垂的视线落到红红的车厘子上时,不禁又想起初见肖战时的情形。
那时的肖战脸上还是肉嘟嘟的有点可爱的感觉,刘海遮住额头,阴影挡住了眼眸,一开始确实无比的笃定。
“他闯的祸与我无关,你们要报警还是打他一顿都随便。”
“肖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找你来并不是要听你大义灭亲的,报警是肯定的,不过损失的三百万还是需要家人来赔偿的,毕竟一码归一码。”
王一博坐在屏风后,听着助理和肖战的谈话,视线却盯着肖战捏的紧紧的拳头,那股子说不出来的劲头让他难得的动了些‘恻隐之心’。
他走出屏风,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坐在椅子上乖乖的肖战,薄唇轻启,凉凉道:“肖先生,我了解你家中的拮据,或许你可以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这三百万。”
肖战倔强的低着头,执拗的可持着一开始的口风,“他是他,与我们无关,他自己留下的烂摊子,你们可以等他7年出狱后再找他收拾。”
王一博嘲讽轻笑,修长的手指轻敲了敲桌面,算是无声的提醒时,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在意他,可听你说出7年时,显然事实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无情,肖先生,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确定不想一次性解决三百万的麻烦以及你现在家境上的窘迫吗?”
提到家境上的窘境时,他明显看到肖战身体一僵,唇边不由的挑起胸有成竹的弧度,追着又一次下了记猛药。
“你现在虽然工作了,可是实习期的工资不仅无法支付自己的日常开销,更别提伯母了,她苦了一辈子,你确实还要因为三百万让她的人生里雪上加霜吗?”
“条件。”
听着肖战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王一博得逞一笑,“和我领证结婚,三百万一笔勾销。不过,你大可以放心,跟我结婚后并不需要履行什么夫夫义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谁无所谓,除此之外,我还会每个月给你打五十万的生活费,我们各取所需。”
把条件一股脑的说出来,他也不急,就静静的站在肖战的身后,等着这人给一个肯定的回答。
片刻之后,就听到肖战冷声甩出一个字,“好。”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王一博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时还不忘‘贴心’的提了一句,“送他去回,明天早再接他去民政局。”
两人的婚姻在寥寥数语中定下,可也只有他们清楚的知道这段各取所需的合法关系里,他们都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也正是如此,谈条件时肖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领证是初见,一面之缘后,他把两本结婚证锁进了保险箱,肖战把这段婚姻抛到脑后,走上所谓的影帝‘花路’。
按理来说,他们之间除了结婚证的牵扯再无其他,可偏偏缘分就是这么巧又让他们遇见,千丝万缕的牵扯下,床上的合拍程度让王一博有些不舍得再回到毫无联系的陌生人状态。
床伴是他用来恶心肖战的把戏,可又认真的想想,仿佛从一开始都不止这么简单,他们之间或许还有着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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