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解释?肖战还疑惑着，突然被大力推倒在茶几上，睡衣很薄，几乎像是毫无缝隙的贴在冰凉的桌面上。

两根手指长驱直入地掀开两瓣水润的唇，王一博紧贴着他，胡乱搅动着里面的水。

肖战有些害怕，推搡着男人，“唔..滚开!”

男人埋在他的颈侧，呼吸深重，半晌才道，“怎么?不想让我碰，想让谁碰?”

他早早注意到放在玄关拖鞋，男士拖鞋，和他的脚差不多大，就明晃晃的摆在门口那里。

那简直就在无时无刻的昭示着一个赤裸裸的真相。

“什么别人，我不是你。”他讽刺的直白，声音透着凉意，却比刚才更哑了几分。

复而又重复道，“我不是你。”他逐渐放下了抵在对方肩膀处的手，用冷漠的话语为自己制成抵御的盔甲，“我们不是一种人，我做不到你那样。”他执拗道，说出来并没有肖战想象中的那样困难，反倒像是把一直压在心脏上的沉重累赘丢了出去，他甚至为此长舒了一口气。

生生割裂两人仅仅依附于一纸契约的关系。

肖战回过神看男人，白衬衫的翻领处有一处不甚明显的口红印。

王一博深呼吸一下，攥紧了他的手腕，力道蛮横，让他几乎生出一种要被捏碎的错觉，咬着后槽牙，声音像淬了毒似地，一字一顿，质问他道，“那今天谁来了?我知道你没什么朋友能带到家里来，你床上那又是谁?!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我，对，你比我可厉害多了，你藏也不会藏。”

肖战看着他，素来温润如水的琉璃瞳好像已经装不下眼前这个男人了，专注的盯着他的脸，勾着男人的衣领，正要继续讲话，“哥哥，呜呜呜…”小孩儿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一博一时不察，被肖战用了劲推开了？

快步走向卧室，点开床头灯，拍着王林稚的背，轻声哄到，“林林乖，别害怕了，哥哥在。”

小孩儿估计是被梦给魇住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肖战又把人抱在怀里。

高大的人影被映在灯罩上，王一博一动不动的立在门边，像是亘古不变的雕塑。

像是即将暴起的野兽，肖战又往里靠了靠，“王先生，这是你可以看到的事实。”掷地有声，“这么晚了，你也早些睡吧，别在这待着了，小孩儿怕您。”

王一博怔了怔，像是才回过神，地上泡沫垫上有小孩儿玩的积木玩具，被堆成房子模样，被子被撩开一半，被肖战抱在怀里的小孩儿逐渐平复下来，还一点点拽着肖战的衣角，一副依恋极了的样子。

狼狈的离开了肖战房间。

肖战苦笑，“哥哥…抱抱林林。”小孩儿支着手擦了擦肖战的眼周，“哥哥不哭。”小孩儿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还有些迷蒙的睁着眼，回抱住他的哥哥。

.....

「苗医生，我需要预约一下，我怀疑自己的病情有反复的迹象。」

男人瘫坐在地上，无力的垂下了手。

哄着王林稚睡着后，肖战侧身躺在床上，任由自己陷在温暖的被褥中，像是蜗牛的壳，乌龟的甲，是受到外界影响后，第一反应会让自己躲起来。

他其实并不知道，怎么会和王一博的关系变成这样。

也许他才是那个应该歇斯里底的人，两人的位置从他质问那一刻起，就颠倒过来了。

王一博莫名其妙的成了“受害者”。

浅褐色眼仁有些暗淡，像是蒙了层雾，他终究不能完完全全割离对王一博的感情。

保存完好的日记本，不乏能窥见王一博年少时的模样。

也许是有些羁傲不训的，也许是有些愣头青的，也许是有些青涩的。

所有模样，都是他所没见证过的。

他不存在于格外被王一博所珍视的年少的回忆里，甚至，也许，他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怎么会从一开始协议关系中越界呢?

肖战的思绪像毫无目的的浮萍，找寻，认定着一幕幕，一件件。

那也许是很久之前了…

重症监护室，这种地方的人们，都是一只脚踏在真实的苦痛中，一只脚半踏入死亡，命悬一线，不仅仅是对病人，也是对他们的家属。

死亡每日都在不同时不同地的发生，肖战在此之前从没想过，奶奶会离这个东西那么近。

离他那么远。

也许那时他只是需要一个拥抱，让他不用故作坚强的跟医生交涉，不用只能像个游魂样的等待着喝王婆汤。

去消解千般愁绪。

可能刚刚好给予他这个拥抱的是王一博，陪伴着他，告诉他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也是王一博。

他明明是会牵着他的手，让他相信，让他不要害怕的人，怎么也会变成推开他，伤害他，无视他的人呢?

肖战不懂。

他上学期间经历过校园暴..力，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也只是个可以来消遣的玩具，所以，现在王一博眼里，自己能有半分不同吗?

肖战不敢再赌，也不会再赌了，他是一个坐庄却没有任何赌.注的走投无路的赌..徒，明明是这样不得不参加的局面，他却宁愿自己从没上过赌.局。

他只能哭着说放弃，他不敢再以别的东西做赌..注。

......

王一博硬撑着拨了电话，还能克制自己相对冷静下来，平铺直叙道，也许有复发迹象。

手背青筋昭昭显示着，王一博无论怎么克制自己，一些肌肉下意识的反应还是不可避免，小幅度的浑身发着抖。

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如同恶毒的毒咒，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呈现燎原之势，直奔他心底的枯枝烂叶。

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前额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往下无所顾忌的滚落，咸腥的汗水并不会被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擦拭，它们只会混着男人惶然无助的泪水一起畅通无阻的前进。

目光发散，直到一台老旧的，被藤蔓苔藓死死包围着的电梯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

不要...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