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先生的电影进展很顺利,预计三天内能结束回华府,明天要进行的是一场火中救人的场景拍摄,剧组给演员买了保险,但简先生最近又给自己加购了一份身故保额为500万的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加兰青少年健康教育救助基金会。”
月色皎洁,九园静谧的书房内,陈志捧着调查记录表,汇报近两天的监控记录。
方觉立在窗前的背影挺拔伟岸,贴身的黑衬衫勾勒出背部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线条,Alpha的面庞倒映在纤尘不染的玻璃上,朦胧模糊,让人看不清表情。
见少爷始终一言不发,陈志揣摩片刻,评断道:“我调查过了,救人的戏份危险系数不高,小穆导准备充分,不会有危险,那份500万的意外保险应该派不上用场。”
方觉晃动酒杯的手凝滞,暗红色的液体漾起酒花,只有他知道简希保的不是这场戏,而是12月31号的劫。在原世界,是基金会救了简希的命,所以即便是死,他也要把生命的最后一点价值留给那些和他一样遭受厄运的孩子。
方觉的特别助理陈志和司机陈辉都是管家陈叔的儿子,他们从方觉很小的时候开始就陪伴在他左右,情同家人。
送走儿子,陈叔走进厨房,玲姨正在煮雪梨燕窝羹。
“阿玲,补品炖好了吗?Yari先生那边的酒会已经结束,大约20分钟后到家。”
玲姨有些走神,听见陈叔在和自己说话,她按了按眼角,“不知道小希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拍戏,吃不好睡不好的,身边也没个妥帖的人照顾,头四个月最关键了,哎,早知道我就应该把那个止吐的方子详细点写下来交给他......”
一墙之隔,方觉全身僵硬,默默转身回了二楼。
自那天通话询问简希的伤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期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方觉是矛盾的,出于商人的天性,他想要生活按照剧情发展,最大程度规避风险,可内心深处连自己都触碰不到的角落,他享受简希带来的那种未知的刺激,控制不住想他、关注他,甚至因他的一点点消息就心魄震颤、魂不守舍。
于是他回到房间,顺应心意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
深秋,西部比南方冷得快,简希伏在洗手池边一直吐到胃部痉挛,后腰的疼痛不免对走路产生影响,他走得很慢,回到床边坐下,拿起柜子上的信息素针剂在胳膊上打了一针。
臂弯的青紫处分布着七八个针孔,自从一周前方觉的信息素喷雾用完,他开始注射替代信息素,但效果很差,又恢复到了怀孕初期无时无刻不被头晕乏力恶心折磨的状态。
昏暗的灯光照不透他的惨白,房间内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不由战栗了下,他扔掉注射器,侧身眯眼看向床头亮起的屏幕,眸子里刹那错愕,随即心脏紧缩,热烈繁华的心跳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方觉的声音依旧矜贵清冷,很遥远,又近在耳侧,带着一点责备,又找不出痕迹。
上次听到这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简希被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攫住神经,按在小腹上的手因为紧张而发烫,他像个偶遇暗恋对象的青涩少年,一时心里乱糟糟,说不出一句得体的开场白。
“喂,在听吗?”
“在的,抱歉,刚才手机没带在身边,所以接晚了。”简希泄了气,张口就扯出句蹩脚刻意的谎话。
方觉似乎并没有察觉,“你嗓子怎么了?听起来有点哑。”
“咳。”简希清了清被胃酸灼痛的喉咙,温声细语地掩饰,“没什么,可能刚才回房间的时候呛了点风。”
“多穿点,别感冒了。”
“好。”
“那瓶信息素还有吗?如果用完了......”
“不用。”他打断方觉,“还有,还有一些,你不用为这个操心,我还有替代针剂。”
上一次,方觉为他抽了300CC的血,就算是献血,安全起见至少也得三个月以后,他不想也不忍心方觉冒险。
“听说你明天要拍火场救人的戏,穆行舟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
简希温柔摩挲已经明显隆起的弧度,“他不知道,这边冷,剧组安排的服装都是厚棉衣,肚子看不出来。”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打电话给他让他用替身。”
“你不用这么做,我可以拍。”
“不要勉强。”
说完这句,方觉沉默,简希也不说话,安静的氛围中弥漫起一丝尴尬。
“你是没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你和雅睿相处的好吗?”
话一出口简希就知道糟糕,真奇怪,明明他很想和方觉说话,可搜肠刮肚却只问出了这一句,也许他潜意识里很想知道答案,甚至期待是个不好的答案,真是既绿茶又八卦。
果不其然,突然被问及敏感问题,方觉皱眉,语气带了点呛,“我们很好!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凶手的事有眉目了吗?”
“嗯?哦,还没有,剧组的同事都对我很好,没有可疑。”
“陈志也在调查这件事,有线索我会通知你。早点休息,明天拍完给我发信息。”
方觉干脆地结束所有话题,简希只得颓然挂断电话,心里酸胀得难受。
施舍给一个冻僵的人一点点温暖是没有意义的,那只会让他更加惧怕寒冷。
简希:我绿茶又八卦
方觉: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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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