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王一博接通了电话。

没有声音。

王一博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一个浅浅的呼吸声，他都觉得自己无比熟悉。

"你是谁？"王一博焦急开口。

电话挂断了。

王一博的心突然慌了一下。

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无人接听。

"咔哒"浴室的门打开了。

肖战走了出来，他没想到王一博就站在门口。

肖战愣了一下，迈出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他没有穿衣服，他以为发泄完的王一博已经离开了。

王一博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来。

"阿战…"王一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肖战听到"阿战"两个字的时候手指微微动了动，刚才的伤口好像被被什么温柔的东西舔舐了一下。

肖战一瞬间鼻子酸了，他转身走进浴室，再次关上了门。

王一博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他转身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走过去敲了敲门："阿战，我上楼了。"

肖战拳头握得死死的，指甲深深嵌在掌心，他的心扯得疼。

他和王一博已经被这种扭曲的方式绑在了一起，那么多年，他似乎开始迷恋上这种心痛的感觉，仿佛上瘾了一般，密密麻麻爬满了心脏。

他呼了一口气，伸手打开门，客厅里已经没有了王一博的身影，就连地上的花也不见了。

他抬头看了看，楼梯的灯已经关了。

肖战皱了皱眉，脚心里的刺终于发出隐隐的痛。

早上的阳光洒进了房间，肖战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闹钟还没响。

他看了看时间，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答应了沈知佩要送他去机场。

来不及做早饭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一边穿鞋一边套了件白短袖。

匆匆忙忙去洗漱的时候他似乎听到王一博已经起来了。

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王一博居然系了个围裙在门口等他："我做了早饭，过来吃。"

肖战愣了一下："我，我要出去一下，来不及了。"

王一博皱了皱眉："离上班时间还早，吃完再走。"

"我真的不吃了。"肖战拿了放在玄关处的车钥匙往外面走去。

"肖战！"王一博站在身后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肖战心里发颤。

"我真有事，来不及了。"肖战转过头看了王一博一眼。

"什么事？"王一博声音有些沉。

肖战心里默默发怵，昨晚的耻辱他不愿意再来一遍。

"我……"肖战张了张嘴，但他不敢说出口。

"昨晚的事，我道歉。"王一博开口了："别闹了，过来吃饭。"

肖战心抖了一下，原来他又是来道歉的，扇个巴掌再给颗糖。

王一博总这样，把自己伤得得遍体鳞伤，然后若无其事的给点好处，仿佛那些伤口就都不存在了一样。

若不接受，显得他无理取闹了。

肖战低下头叹了口气，他不想跟王一博纠缠，没时间，也没心情。

"我真的赶时间，没办法陪王总一起用早餐了。"肖战走进餐厅，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牛奶，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下去，拿了一片面包："这个我路上吃。"

说完急匆匆离开了。

王一博愣在原地，肖战似乎越来越不在意他了，他的情绪，他的恶劣，他的一切。

王一博握紧拳头，听到门"嘭"关上了，他怒不可遏一把把桌子上的盘子扫到了地上。

杯盘迸裂，飞起来的碎片划过了他的手背，突然留下一道温热的血。

他看着血迹突然笑了，他快步走到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肖战的视频电话。

肖战看到王一博两个字，心里就犯怵，但是他若不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承受一次王一博的狂风暴雨。

"王总，什么事？"肖战点开了视频。

"肖战，我受伤了。"王一博伸出手，指了指，血流了大半个手背，视频里看不清，只觉得鲜血淋漓。

肖战果然皱了眉，他把车停到了路边："你怎么弄？"

王一博克制了自己脸上的得意，皱眉道："杯子摔碎，不小心划的。"

"家里有药箱，你处理一下。"肖战深呼一口气道。

"我不知道药箱在哪里。"王一博说的理直气壮。

"一楼储物间白色柜子第三个格子。"肖战皱了皱眉道："王总，我真的有事，要是实在不行，我给成哥或者小安打电话接你去医院。"

"肖战，我他妈受伤了你都不回来吗？医院我不会去，还是电话我不会打？！"王一博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

"王总，你为什么非要我？"肖战顿了顿，看着手机里的王一博道。

王一博的表情僵到了脸上，心里突然一阵被人窥探到了私密的慌张，他干咳了一声："肖战你他妈少自作多情了，你伺候我不是应该的？老子把你养大，不就是让你伺候我的？"

肖战明明知道答案，还非要给王一博递刀子，往自己心口上捅，真他妈的贱啊。

"王总，保姆也有放假的时候，你行行好，就当给我放两个小时的假吧。"肖战眼中的神色冷了冷，挂了电话。

王一博看到突然黑了的屏幕，一时间慌了思绪。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沈知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肖副总，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沈知佩看了看时间，笑着道。

肖战有些不好意思，从车里出来，帮忙把行李箱放进了车里。

"家里有事耽搁了。"肖战笑了笑："还好，时间还来得及。"

沈知佩听到家里有事几个字，突然转头问道："肖副总还跟父母住一起？"

肖战低头笑了笑，声音有些淡："我父母早亡，跟我…我哥住在一起。"

沈知佩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肖战转头看了沈知佩笑道："没关系。"

肖战转过头不再讲话，沈知佩看了看肖战，想开口，但不知道说些什么。

车里的气氛有一些尴尬，肖战倒不觉得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他看着前面的路，似乎在很认真的开车。

"上次跟与山传媒的合作很愉快，你之前提的关于海外市场的合作项目，我觉得还有很多的细节，我们可以抽时间谈一谈。"沈知佩终于找到了他们之间可以聊下去的话题。

肖战听完，果然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一丝喜悦："等我安排好这边的工作，我再来一趟。关于中西方文化的运营理念我还有一些想法，回头我整理出来发过来。"

沈知佩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与山传媒一直在创新方面做得很好。"

肖战笑："作为一种艺术而存在的运营，需要思想和情感的投入才能源源不断的创新，架起桥梁容易，难得是让河对面的人愿意过来。"

沈知佩看了肖战一眼，语气里带了一点笑意："肖副总有什么想法？"

肖战想了想："我觉得可以分几步走，海外自媒体个人账号有很多错，但还远远不能形成规模，文化冲击既然叫做冲击，细水长流可不行，必须要一波一波源源不断的冲击过去，不仅要冲击，还要入侵！"

肖战笑："我们需要大量的账号运作，有成熟的，也有新兴的，可以分开也可以联动，让他们看到古老文明，也接受新生代的活力。"

沈知佩抿着嘴唇笑："肖副总年纪不大，野心不小。"

肖战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了，低头笑了笑："还需要沈总多指点提携。"

沈知佩叹口气："小肖，虽然不合适，但我还想问问你，愿不愿意离开与山，来我这里？"

肖战愣了一下转头看了沈知佩一眼。

"先不着急回答，我知道你大学毕业就在与山，肯定付出了感情的，但你是聪明人，知道哪里才是你真正的舞台。"沈知佩伸手拍了拍肖战的肩膀。

肖战抿嘴笑了笑："沈总说笑了。"

"我很认真，肖战，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沈知佩握住了肖战的手背道："无论平台还是人。"

肖战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把手抽了出来："沈总，好与不好看你怎么看了，我觉得我现在…很好。"

沈知佩抿了抿唇，身体往后靠了靠："我说了，你不着急回答。"

"沈总，到了。"肖战将车停住了。

沈知佩点点头，下了车。

"这里不能多停，我就不送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只谈公事。"肖战笑："跟沈总合作，我还是很开心的。"

沈知佩笑着摇了摇头，最后叹息一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