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刚想出口嘲讽一个疯子怎么会开枪，下一秒就被枪声遏制住话语。

“还真是个会使枪的。”念凪另一只手摩挲着手上的茧子，白大褂偏偏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铁笼可躲闪的范围有限大幅度的动作撞得叮咣作响，几下没躲过去被划到手背。念凪甩甩手盯着他，“把其他人杀了吧，他活着带出来。”

白大褂转身挥挥手，青年在白大褂走后靠近铁笼子仔细看着念凪。“看着有点武力在身上，咋俩试试？”

“你很闲吗？”锁扣打开念凪一手扒着铁笼子一只手拿着枪对准他，“你大可以开枪，你瞧瞧还有多少的子弹可以用。”

“我不用开枪你的结局照样是死。”念凪掂了掂抢的重量，对着关着兽人的铁笼开了一枪正巧打中锁扣。见他开完最后一枪青年直接把他拽出来一只手掐着手腕，念凪转身正对着他发狠对着他的脚踩下去。

青年吃痛手肘杵上念凪胸腔，念凪闷哼一声抬腿弯膝侧面踢中青年盆骨，青年板住念凪的腿直接抓起丢出去。

念凪在地上翻个滚盯着前面，站起来跑过去想要冲向兽人却被青年伸手拦住。匕首和血肉碰撞的声音在念凪的耳朵里格外的清晰，青年拔出匕首手渗人血流不止的伤口。

“你对他很感兴趣啊？”青年又将匕首指向兽人，“你被一个疯子看上，让我猜猜你们俩个。”

青年沾满鲜血的手甩了甩，“我猜你们都活不过。”念凪捂住腰间的伤口恶狠狠的盯着他，“送进去吧。”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两个人上来压着念凪走进一个屋子内，这里面摆满了器具和一些机械零件。

白大褂此时也换了一身衣服戴上手套清理着一个台子，“受伤了？那正好，取血。”白大褂勾勾手其中一个人从一堆器具里面找出一个容器，拔出腰间的刀又在伤口处补一刀。

“取多少？”

“不着急，慢慢放，不流了再刺一刀。”

念凪浑身使不上劲脸色苍白想要咳一声却发现说不出话，两个人松开念凪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噗呲——

身体越来越没劲了。

噗呲——

看的也不真切了，有些发晕。

不知道被补了几刀之后终于被喊停，“差不多了，这血清凉了。”

什么清凉？他在说什么？念凪费力的睁开眼手捂上自己的伤口处，黑的？

“外面那个家伙阴险的很最喜欢用毒了，你看看你这块肉。”白大褂啧啧了几声拿着小刀刺进肉里。

“啊！”念凪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再乱动我把你别的肉也割下来。”白大褂的手速很快但完全不管售后。

“把他搬到台子上面去。”

整个人如同失魂一般，白大褂抱着一堆零件堆放在念凪旁边，直接拿着记号笔在身上勾画标记。

“我警告你啊，现在资源短缺这些机械零件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青年推门进来带进来些风雪，白大褂不耐烦的招招手让他出去。

青年看着地上的黑血不满的责怪，“把他毒虚了你不省点吗？”

“给你省啊？”青年轻笑一声在念凪的身上撒了一层细粉，白大褂画好标记之后拿着刀在胸前比划。

全身都麻木了……

刀口从左胸腔进去划一个十字开到中间位置，念凪可以清晰的听见刀与刀碰撞得声音抬眼还看见取出来的肉。

一块，两块，三块……

白大褂的手一直不停的挥动，尽管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念凪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笑容，该死的。

终于他停下动作看着念凪苍白的面孔，拿起一个机械零件往伤口里面塞，念凪瞪大眼睛似乎是那层粉失去效果了能够隐约的感受到疼痛。

塞的东西越来越多青年从旁边推过来一个巨大的东西，白大褂拿起连接的细管能够清楚的看到有电流。

毫无准备，强大的电流与自己的肉直接接触。颤感让念凪觉得自己不如死了好，白大褂也许是觉得电压不够又让青年往上调了调。

真切的感受让念凪失去意识，但还能够听见模糊的声音。“又失败了，怎么处理？”

白大褂摘下手套用酒精消毒手，“丢了吧，那个兽人呢？”

“跑了。”

跑了。

念凪的心一下子放松了，逃出这里吧。下一秒念凪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拎起来，领口衣服卡着喉咙想要使劲却像死了一样没有力气。

嘭——

整个人被丢了出去身体撞上石头，胸口塞着的零件蹦出来滚落一边。

真没用，要死了。

鹅毛雪逐渐成为大雪，雪花落在身上凉凉的。余温让雪花化为水流到伤口，更疼了。

念凪偏头看向另一边，应该跑远了吧？未来会改变吗——

眼皮越来越重了支撑不住困意。

“真狼狈啊，念凪。”

谁？一片阴影笼罩着自己，半合的眼睛看清低头盯着自己的人瞬间睁开，巫白？！

他怎么了？衣服哪里都是口子胸前/裸/露的机械零件更加显眼，念凪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巫白也没有丝毫要帮自己的样子。

念凪笑了笑自认倒霉又望向别处，自己现在太难看了。

“被人欺负了？”

念凪点点头。

“还回去没？”

念凪摇摇头。

“还真是废物啊。”

念凪自嘲的笑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被抱起来。“算账去。”念凪紧贴着巫白的胸口像是在确认这个巫白是真的还是假的。

冰凉的机械触感告诉念凪这是真的，但不是他的巫白，是维度空间的巫白。

念凪就安静的呆在怀里不出声任由巫白把自己带到哪里，他伸手摸向已经空了的伤口，“忍忍。”

零件与肉撕扯的声音在念凪的脑海中无限放大，念凪闭上眼睛双手掐着自己的胳膊，很多，很多的零件被捡出来。

巫白竟然也会有些手软不敢再继续下手，“我会用血肉再次填满。”这个维度的巫白出现形成了一个转机，他拥有的武力值和武器都高于这里的一切。

不出一刻钟整个营地的人全部被屠进，巫白将几个人的血肉分块，迸溅的血液凝在巫白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念凪居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呆滞，“你挑肉吗？”

念凪说不出话只能点头或摇头，他歪了歪脑袋。巫白又自顾自的转身抱着一堆肉块过来，比划胸前伤口的大小。

“我都能自愈你的能力肯定比我强，对不对。”巫白仔细挑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感，挑出来又对着伤口比划念凪推开了他的手。

“你傻逼吧？”

“我乐意。”念凪无奈的笑笑，巫白执着于填补不停的对比。“我比你大两千多岁。”

“那你也不会死在我前面。”

“万一呢。”念凪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巫白听到这话情绪变得激动，“明明是你把我丢开的，凭什么你还先走。”

闭上眼睛听巫白说这话竟然感觉他有些委屈，“死的是我又不是你。”巫白一下子不干了把怀里的肉块全部丢掉，“你当初救我的时候怎么说的？”

“忘了。”巫白不吱声了报复性捏了一下念凪的手，“我不管，我活着你就不能死。”念凪招招手巫白靠近伸手主动搂住他。

好久没抱了，凉凉的。

拥抱太突然巫白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也回抱住念凪。

念凪拍着巫白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维度空间的时间到了，抱着的巫白连同自己一点点变透明。

原来我也是维度的吗？

都是假的啊——

“唉！醒醒。”清晰的痛感让念凪瞬间清醒过来，巫白蹲在自己旁边拍着自己的脸，“快天亮了。”

念凪浑身没劲废力坐起来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看见衣服又变得破烂的燕谙，“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找到她的时候神神叨叨的刚刚突然一句话也不说，眼神像个死人一样。”念凪看着燕谙。

刚刚经历的都是假的但是感觉又那么真实，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都没了燕谙恐怕也是如此。

扫视周围发现这里的环境自己从未见过，“这是哪里？”巫白轻轻挑眉一笑说：“镜子中。”

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念凪完全忽略，伸出手想要碰巫白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手缩回来又变成了他。

“碰不到我我不在镜子里。”旁边的燕谙突然身体蜷缩躺倒口中小声说着什么，“我在外面守着，你看看她。”

念凪尝试性靠近燕谙并没有变成自己，他移到燕谙旁边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她在说什么。

还没有听清楚燕谙突然弹起来望着念凪，“我要出去。”

“等天亮。”燕谙沉默了半响，“离开第一星际。”

“去哪里？”

“哪里都无所谓，跟着你们也行。”念凪有些犹豫，看着念凪的表情燕谙有些紧张连忙说：“我有能力！不会拖后腿。”

念凪坐正郑重其事的说：“不是拖不拖后腿的问题，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们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欢迎，但眼下的局势跟着我们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无论亡灵族、人族、兽族还是灵族结局最后都是死，还有其他的结局吗？”

燕谙一句话噎住念凪，最后都是死怎么选择好像都没有了意义。“我确定要跟着你们，我还有价值。”

“你的价值不是由我们来定的，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价值。”念凪看着燕谙坚定的眼神下了决定：“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加入wz研究所。”

“我愿意！”燕谙赶忙的答应生怕下一秒念凪就反悔一样。念凪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以她以前的性格不像是她会做的决定。

直到天亮走出镜子念凪也没有问燕谙遇见了什么，巫白看见他胸前的血渍也没有问。

念凪走出镜子脚踩在地上磕倒几下，“变成土地了。”巫白出声打断念凪的动作，“我大概查了一下进千年的序曲落幕时间，这次是最短的。”

巫白望着已经毁坏的祭坛表情淡然，“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它。”又多了一处废墟念凪不禁感到心累，没有祭坛怎么找出那个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