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前画面一亮时,乔永亭的思绪、行动配合着被此情此景,像被人操控一般。
乔沐染背对着他立在一棵桃花树下,花瓣空中飘零,有几片歇在了他的发梢间。
仅是背影就让他痴迷不已。
乔永亭走上前,伸出手取下花瓣,将乌黑的发丝撩拨在自己手里,一阵清风过,他任由师尊的发丝在自己手里飘荡。
半晌,他轻唤对方:“师尊……”
乔沐染转过头,初阳下勾勒出温婉清媚的模样,从头顶到下巴,再到脖颈,每一处都让乔永亭挪不开眼。
乔永亭伸手抚上师尊的脸庞,下一秒,画面转换。
四周都是凄寒粗犷的岩石,上头数不胜数的铁链盘旋。
乔沐染双膝跪地,垂着头,手腕和赤脚腕上都拴着铁圈,两臂张开,无力地吊在冰凉的石地之上。
乔永亭抬起师尊的脸,那张脸满是弱怜,微阖的眼眸缓缓睁开,里边只有恍惚和绝望。
他的欲望再也抑不住,堵上了师尊的唇。
乔沐染犹如狂浪中无助的孤舟,被凶浪反复拍打,最后沉入海底。
永亭解开了他腕上的铁圈。
乔沐染抬起一手盖住双眼,声音沙哑:“亭儿……你杀了我……”
乔永亭听到自己说:“你是我的,这个仙界已经是我的了,你整个人也都是我的,你的命更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死,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乔沐染眼角如染粉脂,晶莹的泪珠无法控制地往下落。
“求你……不要再这样……”乔沐染道,“为师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啊……”
梦醒了。
乔永亭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惊醒的,是梦中师父那如濒死般的哭诉,还是有什么狂风什么噪音从窗外袭来。
天已泛起鱼肚白,近辰时了。
乔永亭起身怔怔看着窗外,忽觉有什么不对,视线往下移去,惊雷炸脑。
他连忙起身给自己烧了盆热水,找了换洗的袍子,钻进浴桶里后,他还觉得不够清醒,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左右各一个。
他居然梦到自己成了暴君仙,还趁机囚禁了自己的师尊,对他……
师尊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无法隐忍这样的自己。
乔永亭一口气埋进水里,水哗啦溢出了桶。
他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打理好自己,开门走出几步就见师尊也出了住处。
昨日乔沐染并未去见自己的徒弟,这是永亭在师尊出关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按捺不住兴奋,朝师尊跑去。
“师尊!”
那个兴奋以至想搂住师尊的腰,给他一个很深的拥抱,但乔永亭强迫自己忍住了,只在师尊前的半丈之地拜礼道:“恭贺师尊出关!”
乔沐染拍拍他的脑袋,扶他起来,没想到仅一月,乔永亭貌似又长高了不少。
至今为止,乔沐染还未曾见识过永亭的剑魂,便邀他切磋一番。
永亭的剑魂竟有两道,一道灰红,似滚烫岩浆,一道绿茵,似万年藤木。一缠绕一攻击,攻法甚佳。
乔沐染的剑魂是鹤,君鹤剑黑白相间,黑为斩魔念,白为斩肉体,类似双道。这把剑是浣夙真君赠予的,与他的剑魂共鸣。
“昨日的盟武大会,收到不少弟子夸赞吧?”乔沐染收剑回鞘。
乔永亭摸了摸后脑勺:“还好,和厉师弟比武的,他也很厉害。”
乔沐染抚上他的头:“今后多加努力。”
永亭怔怔看着他,耳根不由地染上嫣红。
–
为了在沥州方便办事,晏翎挑了一家客栈住下,夜里回屋路过几人,都在聊着关于魔物的事,各个谈魔色变。
次日。
晏翎穿过一间竹林,腕上的白绫越来越红,想必是离魔物近了。
她扭出一小段白绫攥紧在手心,警惕起来,忽觉身后有动静,猛地转过身将白绫一甩,看清来人后怔了怔,把距人仅一指的白绫收了回去。
来人是个老人家,眼睛眯缝似乎睁不开,一手拐杖,衣衫褴褛,处处补丁。
老人家沙哑道:“姑娘,这儿很危险的,回吧。”
看来对方看得见,晏翎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再往前走就是东芜村了,听说那儿有活死人怪物,杀了人,被杀的人又接二连三成了怪物,唉——”他将拐杖原地敲打两下,“快逃吧姑娘。”
晏翎没时间和对方解释自己的来由,只跟他道了声保重,便往前方赶去。
东芜村,那没错了,前日写书来向嘉阵关请求斩妖除魔的书信里就提到了这个地方。
出了竹林,脚底是一条草丛窄道,前方的村庄朴素无常。
白绫已是处处血红,晏翎小心翼翼往前走去,忽听闻一女童的哭喊声,离身旁越来越近,又变得越来越远。
她一蹬腿,跳上了一间瓦房顶部,看到了那一头的情况。
一个貌似只有五六岁的女孩大哭着,身后一具活死人穷追不舍,那活死人头发又长又乱,面部皱纹累累,嘴里发出怪嚎。
女孩被一块石子绊倒在地,翻过身连连后退,豆大的泪珠往下落着,颤抖道:“阿娘、阿娘……我是燕儿啊……”
活死人朝她扑了过去,晏翎将白绫甩过去,下一刻白绫化成一条白梢蛇,将活死人死死缠绑。
蛇头凑到魔物的脖颈边,还没咬下,忽地一块大岩石砸上了魔物的头,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活死人便不挣扎了,无力倒在地上。
晏翎意外地看着那个忽然现身的男子,男子抱起女孩,拍着她的背道:“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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