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桑寂自从回来以后,并没有回原来的院子,而是被安排在南边的院子,也不用在寄人篱下了,这让他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轻松,如今他既不用担心在宫中要如何生存,也不要费尽心思去讨好正君和大公子,现在这样,似乎也很好。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母亲为何又突然改变了她的意思,她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自己最为害怕的就是她了,只不过他还是有听到一些小道消息的,说是自己的父亲去向王爷求情了。
可是桑寂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这个版本的。
毕竟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并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这么多年了,自己在正君的院子里寄人篱下这么久,也不曾见过自己这位父亲,真真正正的关心自己。
况且人人都清楚他的父亲与母亲关关系十分的恶劣,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不在乎的孩子,去向母亲求情,这不现实。
反正,桑寂就是不相信。
“怎么?被宫中送回来的人,不就是被抛弃了吗?有什么好争辩的。”
院子外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桑寂想来自己回来这么多日,确实安静了不少,如今有人来找他麻烦,其实因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要和平日里那样,唯唯诺诺的装过去就好了。
桑闵趾高气昂的在院子门口,桑寂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他,这个王府之中,最看不惯他的就是桑闵了,也许是觉得桑寂一个侍君之子,凭什么这么多年在正君身边长大,也许只是因为嫉妒,不过都不重要。
桑闵见桑寂出来了,眼神里的不屑更加的明显了,看桑寂的眼神像是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大步的走到桑寂面前。
他语气轻蔑:“呦?这不是被送进宫中的山鸡吗?怎么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桑寂咬牙,桑闵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只要不说话,不说话就好了,随便桑闵说自己,只要自己不惹麻烦就好了。
桑闵一直在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桑寂的贴身侍女都快要听不下去了,轻轻的扯了扯桑寂的衣服,小声的说了句公子,可是桑寂只是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看来真的是我在院里待太久了,都不知道正君是如此教导自己孩子的,出口成脏,没有一点公子该有的模样。”
桑闵听见有人儿这样数落自己,回头便要责骂多管闲事,只是一回头看见那和桑寂七八分相似的脸,忽的就愣住了,他是知道面前这位侍君的,父亲也曾告诉自己,若是遇见了季允轩那位,避着点走,那位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只是现在的桑闵正在气头上面,又联想起他是桑寂的父亲,这些年母亲从来都不愿意在自己父亲那儿多留宿,那些奴仆总是私底下议论,自己的出生只是因为要给陛下交代,不然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公子。
他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那说话的奴仆不被折磨死也会生不如死。
就是因为他。
“呵,一位连母亲的面都见不到的侍君,也敢和我一个嫡出的公子叫嚣,你真以为自己还和一起一样吗?”
顾岑微微抬眸,看向桑闵的眼神冰冷。
只是一个眼神,就将桑闵吓得失去了原本三分的气势,到底只是个小鬼罢了,被这样的眼神一看就慌了,但是又还强撑着,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桑寂看着顾岑出了神,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父亲了,就到他都快忘记时间了,前些日子要入宫之时,他是向母亲求见过父亲的,但是被母亲拒绝了,想来也知道父亲是不愿意见自己的,如今想来确实就到他都快忘记父亲的样貌了。
顾岑长得依旧那般好看,岁月似乎没有在他那惊为天人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却总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或许他的心早就死了,死在了几十年前了。
顾岑冷冷开口:“上官公子就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孩子的?养不教,父之过,若是他不好好教导你怎么做人,我不妨替他好好教。”
“你不准喊我父亲的名字!”桑闵指着顾岑,声音尖锐,“你不过就是一个侍君,你凭什么教导我!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你凭什么管我?”
桑闵的话,让顾岑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的肃杀之意,桑寂一直都是顾岑的禁区,旁人都少有在顾岑面前提起过桑寂,如今桑闵直言不讳的将顾岑最在意的事儿这般说起,大抵是要发火了。
桑寂也感受到了顾岑的怒火,在场的人儿其实都不难察觉,桑闵其实是怕的,但是他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来人,桑闵目无尊长,藐视家规,打三十大板!”
桑闵目瞪口呆,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你敢!我是嫡子,你岂敢动我!”
顾岑一字一顿,“那你就看我,敢不敢?”
桑寂意识到场面实在是不对劲,刚刚想要开口,就被顾岑的一记眼刀震慑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
“被欺负就反抗,不然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个任人拿捏的废物。”
桑寂低头,一言不发。
“顾岑,你敢动我,我一定要去和母亲说!”桑闵想要挣脱抓着他的奴仆,“你们给我放手,谁才是这个家的主子,你们分不清楚了吗?”
“狗奴才,你们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啊!”
“顾岑,我要杀你了!”
顾岑不满意的蹙眉,“太吵了,拿块布将他嘴巴堵住。”
“呜呜呜!”
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桑闵已经哭的撕心裂肺了,他一定要将顾岑杀了。
“这是在做什么?”
桑芷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刚刚下朝的她原是想去季允轩那儿的,看看顾岑愿不愿意见自己,只是一到季允轩便被告知公子出去了,才想着顾岑一年都不愿意离开他的院子半步,这些日子倒是出的频繁。
想来也是去桑寂那儿了。
只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桑闵看见桑芷柳的时候,似乎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却被那块布堵住了嘴巴,顾岑冷冷的看着桑闵,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桑芷柳一个眼神。
“岑儿这是在责罚闵儿?”
“很难看出来?”
“那岑儿得给个理由吧,你要是不明不白的将人儿给大了,也要给上官祉个交代,不是吗?”
顾岑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桑芷柳,对方依旧一副笑脸的模样,换是旁人都只会觉得桑芷柳太宠溺顾岑了,可是顾岑才不稀罕桑芷柳的宠溺,实在是恶心至极。
“目无尊长,藐视家规,欺凌公子,你说这些够不够?”
桑芷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真的是该责罚呢……”
桑闵看着很不相信这些话是自己母亲口中说出来的,忽的只感觉周身寒冷至极,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眼里的失望真真切切,挣扎的动作也少了。
“可是到底是上官祉的孩子,你这……”她看了一眼桑闵,“可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啊!”
顾岑冷笑,“所以你这是要保他?”
“诶,话不能这样说啊!毕竟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顾岑冷笑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是不愿意管桑寂,因为他是桑芷柳的种,可是不代表他就愿意看见桑寂莫名其妙被欺负,也许是太迟了,可是只要能弥补一次,那也是弥补。
“让开,不然你别想在见到我。”
桑芷柳刚刚想要开口,桑闵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口中的布条弄掉了,他看着桑芷柳,眼泪止不住的流。
“母亲,我才是王府的嫡子啊!你怎么能容忍我被一个侍君责罚,他算什么?”
桑芷柳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桑闵的这些话勾起了她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原本还想着帮帮他的,如今看来是自己多此一举了,上官祉到底是多纵容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能让他说出来,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侍君?
若不是上官祉的话,顾岑怎么可能只是他的侍君,好巧不巧,桑闵撞在了桑芷柳的雷点正中间。
“看来,真的是该责罚责罚,消消你的锐气了,不然你可能真的搞不清楚,在这个王府之中,谁才是主人。”
桑闵这才意识到了父亲为什么告诫自己,见到季允轩的那位一定要避开走了,顾岑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主儿,若是有人欺负他了,他必将百倍奉还,而桑芷柳也宠爱这位侍君。
这就是为什么。
桑寂饶是在迟钝,也看得出来母亲对于父亲的包容,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这般,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清楚,没有人告诉他。
桑芷柳像是讨要奖励的孩子一般,缠着顾岑,桑寂低下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要走了,可是他刚刚想要离开,就听见了顾岑的声音。
“桑寂,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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