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染记得盟武大会第一条规矩,是所有弟子比武结束才可散会。
那少女见了乔沐染,果然心虚得脸发了白,蹲下行礼道:“弟子秦凤凤拜见君鹤师尊!”
“起来吧。”沐染上前将她扶起,“是有何事提前离会?”
“回君鹤师尊,弟子、弟子最近心神不定,无心参与盟武,又惧怕领罚,就没去……偷偷躲到来这了……”
秦凤凤越说越抖,后面几个字更是轻得没了音。
乔沐染耐心道:“凤儿有剑魂了吗?”
听君鹤称呼得这般亲切,她更难堪起来:“有了有了,之前水清师尊带我们去召过……弟子自知不守规矩当罚,君鹤师尊,你罚我吧……”
“凤儿是水清师尊门下的弟子?”
“是……”
秦凤凤做好了绝悟,紧闭双眼等待乔沐染给的惩罚,但他只说:“凤儿为何心神不定?可否与我坐谈一阵?”
她睁大瞳孔,又是意外又是感激。
乔沐染邀她到一块亭子下坐,用法力备好了茶壶茶杯,给她倒满。
“望君鹤师尊且帮弟子保密,弟子有个……有个苦处……”
乔沐染把茶杯推到她面前,温声道:“且说,为师会替凤儿保密。”
“唔……”
秦凤凤抿了好几口茶,就是难以开口,乔沐染也不急,等着她酝酿好后的回答。
第四杯茶下肚后,秦凤凤终是开了口,声音低哑:“我……本顽徒,仰慕水……仰慕一个同门师兄很久了……”
她说罢就去瞧乔沐染的眼色,乔沐染五官沉静如水,只在耐心倾听。
秦凤凤猛地垂下头:“我、我最近见他与其他师妹亲近,就很……就泛醋意,就会堕落,我也想打消这个念想,可我就是没办法啊……我控制不了自己……”
她紧张得握起了茶杯,谁知下一秒,茶杯在手心里粉碎,碎片尽数掉落在她膝上。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力气大到捏碎了茶杯,恐慌不已:“君鹤师尊我……我……弟子不是故意的!!”
“没事,凤儿先冷静些。”
乔沐染握住她那只手,用法力治愈被瓷碎扎的伤口。
又是力量增叠。
“容为师探一会你的脉。”
“好……”
乔沐染皱紧眉心,而后越来越不安。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明明探到了很重的怨气,而下一刻竟消失殆尽,什么也探不到。
致使他以为那一瞬是虚无的,是自己探错了。
但他探得出来,那一瞬的怨气来自于“爱而不得”的怨念,与少女现在的苦处大为相近,他不可就此算了。
乔沐染对她道:“等盟武散会,我带你去找华净师尊。”
…
盟武大会由萧樊川和晏翎主持,二人站在学徒场一处歇脚楼长廊边,萧庆轩负责管大会秩序,站在二人身旁。
晏翎顶着两个黑眼圈,一手毛笔,一手翻阅着名单:“秦凤凤,缺。”
一听是自己徒弟,萧庆轩暗暗“啧”了一声,心想事后一定要好好罚她。
“好了师兄,单子上剩下的弟子由你来吧。”晏翎疲惫地叹口气,将纸笔递给身旁人。
萧樊川接过并疑道:“晏翎你怎么这么憔悴?昨夜没睡好?”
“我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了。”晏翎打了个重重的哈欠,“为了查那个怨气的幕后人,跨六个地域了,今晚还得去一趟沥州,有难民写书来求助,说是那出现了活死人……好累啊。”
萧樊川笑了笑,抬手给她使了净心术,道:“劳烦你了。”
净心术可除尽心中令人最疲惫的杂念,达到身心舒畅,作战斗志昂扬,以此也可驱除怨念。
晏翎却道:“停!使一点点就好了,都怪你上回使太多,害我老是不知疲惫感地办事,弄得自己越来越累,这跟邪术反噬压根没啥区别。”
盟武大会散了后,晏翎在公厨草草吃了几口菜就去奔波了。
萧庆轩可没有吃饭的念头,想到今日大会里唯一一位弟子缺勤,还是自己的徒弟,顿觉丢人现眼,在这等着人来吃饭好好责骂一通。
但他一直没等到秦凤凤。
他往乔永亭那桌看去,厉婉樰厉冉愈都坐在那桌,三个徒弟未缺一人,但不见乔沐染的身影。
都闭关一月了,他以为今日乔沐染会出关出席盟武大会,结果也没见着一根头发。
他暴怒地饮下一口茶,大步出了公厨。
与此同时。
乔沐染携着秦凤凤到萧樊川的居所旁的凉亭,给他说明了女弟子灵脉的异处。
萧樊川便试着探了她的脉,竟什么怨气也没探到,为除后患仍给她施了净心术。
秦凤凤备受感激地拜了一礼,起身离开。
萧樊川目送她离去后,拍了拍乔沐染的肩:“沐染,难得你出关,去看看你徒儿吧,他们都担心你。”
二人不知,在一个暗处,一缕墨色缥缈般的长发荡漾在树丛之中,在夜色中看不清脸部,却能知眉目如画,轮廓清媚,赤色双目望着秦凤凤远去的背影。
随即那张脸上的唇,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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