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人是月神,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
因为那人美得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了:五官精致得如女子般,般般入画却不阴柔,气质清冷又持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但又真实存在着。
此时,那“月神”半裸着上身站在湖心,银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罩了层透明的银色轻纱,覆着矫健的肌肉在闪闪发着光。“月神”的头发比寻常男子的头发要略长一些,刚好盖住在他那优秀的“5A颈区”,微卷的发尾修饰着他的脸庞,使他看起来像极了雕塑家刀下的希腊神像。
他的脸型轮廓接近西方人的骨相,却又生着东方人的皮相,两者的融合臻至完美、毫不违和。高挺的鼻梁却有着小巧的鼻头,柔和了男性的阳刚之气;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唇角上钩,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假象。最有特色的是他那双眼睛,那眼睛是嫩婆寨的标配,眼型狭长,眼尾略略下垂再在收尾处轻轻一挑,挑成了一道魅惑的弧,勾人于无形中。但他的眼里似乎装着漫天星辰,耀眼得让人难以挪开眼睛。
“月神”虽已长成了成年男子的体魄,但王一博却依旧从他戏水的举止里看见了少年人才有的青涩未熟,目光纯净得如同身下清澈的湖水一般。他像孩童一样既安静又开怀地与萤火虫们嬉戏玩闹着,那些发光的精灵们并不怕他,或停在他茂密的头发里,或驻足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或在他的四周忽闪着上上下下,组成一幅如梦境般奇幻的画面来。“月神”在大自然的神奇打光下、像极了一朵欲放未放的圣洁睡莲,透着与世无争的脱俗和纤尘不染的气质。
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王一博终是忍不住地举起了手中的相机,“咔嚓”一下记录下了这集天地万灵于一体的奇妙画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咔嚓”一声,终是惊扰了水中月神,月神循着声音扭头看过来,像是穿过了芦苇丛,直直地看进了王一博的眼里,也看进了他的灵魂里。
王一博红着脸用手分开掩身的芦苇丛露出自己的脸,尴尬地向对方主动打着招呼:“嗨,你好,我是嫩婆寨的客人王一博。刚才很抱歉,未经你的允许就偷拍了你的照片,只因刚才那画面实在太美,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就想要把它先记录下来。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失和打扰,并允许我能将这美丽的画面留下来。”
“月神”目光炯炯地看着王一博,认真听完他说的每一个字后,冲他绽放出了一个绝美且羞涩的笑容,“我知道你是谁。”
王一博听得一愣:“你知道我?”
“嗯!我知道你暂住在我母亲的竹楼里,我听过你讲故事,我还在半夜里为你点过驱蚊香。我,是嫩婆寨的战,就住在寨口的那栋竹屋里。”战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王一博的方向走来。
战离岸越来越近,露在水面上的躯干部分也就越来越多,纯阳性的健美身体在王一博的眼前缓缓呈现出来。先是饱满的胸肌,接着是健美的腹肌,还有自肚脐以下开始逐渐显露出的原始野性的男性荷尔蒙特征,性感的腹毛往引人遐想的地方延伸,就连同为男人的王一博看得也脸红心跳,慌张地移开了继续往“下”看的眸子。这个集纯和欲、阴和阳、刚和柔于一体的男人,就像嫩婆寨的女人们一样,身上自带一种攻击性的性张力。
王一博终是忍不住转过了身去,留给对方一个穿衣的时间,或许对方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在他眼前裸露呈现,但他承认他是来自俗世的俗人,只怕再看下去,脑中的污秽会玷污眼前的圣洁,会辜负了这个纯净的灵魂。
王一博红着脸听着身后传来滴滴答答出水的动静和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等漂亮男人弯着眼睛绕到他身前时,他才注意到凑近的战的唇下有粒小小的痣,为他的脱俗又增添了几分亲和的俏皮。
“你怎么这么晚了不睡觉,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是被蚊子叮得睡不着吗?”战的发音里带着一些方言口音,为了能让王一博听懂他的话,他刻意减慢了说话的速度,并努力把每个音节都发得足够清晰。
王一博笑着摇摇头,并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不是,我是因为白天听寨里的姑娘们说这里有个美人湖,传说晚上会有天神偷偷下凡来湖中沐浴。我因为想着这件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只好跑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有幸碰到偷跑下凡来的天神?没想到,竟还真被我给遇到了。”
战的眼睛更弯了,天真且认真地回复道:“我不是天神,我刚跟你说过了,我是嫩婆寨的战。”
这个“男孩”真可爱!这是王一博对战的直观评价。战单纯得都听不懂他在开玩笑,他真怕自己身体里的小恶魔跳出来,把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拐去大都市里去让人们看看,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干净纯澈的灵魂。但王一博最终还是赶走了身体里的小恶魔,冲战用力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不是天神,你是嫩婆寨的战。”
战笑得像个孩子,他对王一博道:“现在很晚了,外面蚊虫多,想要去我的竹楼里坐坐么?”
王一博的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可以去你那坐坐么?”
战点点头,“当然可以,因为你不是女人。”
王一博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的笑了。他之前听阿琴说起过战的特殊性,知道战是一个不容亵渎的神圣存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夜色的山谷中边走边聊着,王一博这才知道他的第六感原来没有错,他每次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竟然是真的,那就是战的眼睛。战很会躲,躲在大家都看不见的角落,专心听他讲着寨子外面的事。
战说,其实最先吸引他的是王一博嘴里吐出的那个泡泡,他觉得很新奇,不知道那个泡泡是怎么吐出来的,他也很想学,希望王一博能教他怎么做?
王一博犯了难,要吐泡泡得先有泡泡糖或口香糖才行,可他那简单的行囊里除了洗漱用品、换洗衣服和证件外,就是各种摄像器材和几本书,其它食物早已被他送给了嫩婆寨的姑娘们。
当战知道王一博教不了他后,略略有些失落。王一博看到那突然暗下去的星眸,竟莫名生出了几许负罪感,觉得没给战留几颗口香糖,就像是犯了很大的错误。“我回去再努力找找,看看有没有被我遗漏了的?”
“没关系。”战又重新展露笑颜,“巫奶奶说过,人生总会有这样的或那样的遗憾,我们要学会释然,总惦记着无法得到的东西,就会生出不甘和贪念,那是痛苦的根源。”
王一博听得一愣,对那位传说中的智慧老人,愈发佩服和好奇起来。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寨口,王一博跟在战的身后,脚步轻轻地上了竹楼。
战点上油灯,王一博这才发现战房间里的桌子上铺着一叠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各种符文。
“这是什么?”王一博好奇地看着纸上的那些符文。
“这是我们嫩婆寨特有的文字,上面记录着那些寨外来的人们讲的故事。”战笑眯眯地说,“你现在看到的这张,刚好记录的是你今天白天给大家讲的故事。”
王一博知道,不是每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民族特有的文字,大多都是靠祖辈口口相传下来的。能有自己种族文字传承的民族,都是有智者坐镇的,他们保留下来的文字 体系是足以让世界惊叹的古语活化石。
“真的么?!”王一博惊讶道,“你能念给我听听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吗?”
“上面写的是:你在法国有个朋友,叫路、易!他是个爱搞恶作剧的家伙,经常把人们弄得哭笑不得,但又很难让人对他真的生气!直到有一天,你用路易曾经做过的一个恶作剧去捉弄路易,在门上装了一个水桶,等他开门的时候那桶里的水倒下来把他心爱的新衣服浇湿,害得他伤心大哭起来。自从他自己也尝到了被恶作剧戏弄的后果后,便再也没有用恶作剧捉弄过别人了。”战抬起眸来问道:“我记录得对么?”
王一博被这个单纯的男孩子给可爱坏了,他没想到自己随口提及的一个笑话会被战用如此正式的方式认真记录下来。他笑着点头道:“对的,你记录得非常完整!”然后他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摆设,见屋里有好多一摞一摞的纸,不禁感叹道:“这些……该不会都是你记录下来的吧?”
“是的,这些都是我记录下来的,从我会握笔写字以后,我就开始记录了。我们寨里有个传统:进寨的男人可以随意选择寨里的女人陪睡,但必须给每个陪过夜的女人都留下一样东西,同时还要跟大家讲讲寨外发生的事,这样我们的信息才不至于闭塞。如果有女人因此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那男人留下来的东西就当是父亲送给孩子的礼物和祝福,而那些故事,就会变成文字被记录在这些纸上,让我们寨里的人能以此了解外面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战说着说着,好奇地看向了王一博。
王一博被他看得心慌,问他:“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么?”
“你为什么不跟女人睡?你留下的种应该很漂亮。”
“……”王一博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不喜欢……”
“不喜欢女人?”战好奇道。
“不是不是!我是不喜欢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和陌生女人睡觉生孩子。”
“感情基础?什么是感情基础?”战蹙起了眉头。“以前来寨里的那些男人,为什么从没说过需要这个东西,就能跟寨里的女人睡觉?”
“呃……或许他们就是因为喜欢跟女人睡觉(纵欲也是喜欢),所以才对此乐此不疲的。”王一博不晓得该怎么跟战解释,“感情基础,就是要在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前提下,我们自然而然发生的身体接触和亲密关系。如果我对你产生不了喜欢的感觉,就没办法跟你做亲密的事,更不可能跟你一起睡觉生孩子。”
战听了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们没法互相喜欢,也不可以一起睡觉,我更生不出孩子来。”
王一博听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比方?什么又是比方?”
王一博,“……”
完蛋,好像越解释越说不明白了,谁来救救他?“呵呵……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吗,这个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可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那我们今晚谁都别想睡觉了。”
“我们不能一起睡觉!不可以!”战还在那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王一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行,他得赶紧转移战的注意力才不至于在这里被笑噶掉。他看着桌上的纸突然灵机一动,指着纸上的符文道:“战,要不你教我认认你们嫩婆寨的文字吧?我也可以教你认我们的文字,我们用互相学习文字的方式来做交换,可以吗?”
终于,王一博的这条建议成功转移了战的注意力,战的眼里又亮起好多星星:“你教我认你们的字?”
“嗯,你想学么?”
“想!但是今天太晚了,我们都该休息了,你明天早上再来我的竹楼教我,好么?”战激动地站去门边,“我现在先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住的地方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王一博婉拒了战的好意。
战摇头坚持,“不行,必须我送,要不然你会被偷。”
“被偷?”王一博听得又是一愣。
“嗯,被偷,虽然我们这里的民俗是双方自愿,但也有特例:比如在这个点还不睡觉、还在寨子里四处游走的男人,可能是他跟自己之前选择的女人已经完成了繁衍的任务,他这时候不睡,是想要重新选一个别的女人跟他一起睡。那这时候有等着没睡的女人,就可以出来把男人偷回家,谁先偷到,那男人今晚就归谁了。”
王一博听得后脊发凉,对自己先前半夜出寨的冒失行为后怕起来,问道:“那万一男人不愿意,从那屋里强行跑出来了呢?”
“那他有可能会被另一个女人再偷回去!”
“呃!”王一博听得汗毛直竖,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偷人偷情”啊,再有精力的男人这一晚上被偷来偷去的,且不说体力遭不遭得住,就是金子库也耐不住这么花销的吧?“你们这儿的民风可真够彪悍的,难道还不许人半夜起来散个步什么的么?”
“这是我们寨里的特例,一般进寨的时候就会有人告诉你,只有愿意‘被偷’人的才会半夜出来散步。不过,真正进了屋的男人,哪里还有机会半夜再跑出去的?他想跑,女人也不可能让的啊,毕竟让男人跑出去就代表了这个女人不行,这是会被族人笑话的。所以半夜偷人的事其实很少发生,但不妨碍有正好没睡着的女人可以顺便等个机会。难道你进寨的时候,没人提醒你么?”
王一博,“……”有人跟他说过这事吗?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战继续道:“这里只有我不会被偷,有我陪着你,你也不会被偷,只要你进了你的竹楼后,就不会有人再去偷你了,除非你自愿让她们进去陪你。”战一边说着话一边送王一博回家。
王一博起先出来的时候,还觉得周围的环境一片祥和,夜色温柔;这会儿回去只感觉四周安静得诡异,自己像是被狼群盯上的小羊一般,指不定会被谁拖去哪栋竹楼里给“吃”得连毛都不剩一根。他来嫩婆寨这么久,跟这些女人玩得这么熟,竟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估计大家都是在盼着他能半夜出门,好吃他上这口唐僧肉吧?他暗暗庆幸今晚幸好碰到的是战,战一定是老天派给他的守护神,若是没有战陪着的话,只怕他今晚贞洁不保,怎么都要留几个种在这儿了。
终于安全抵达王一博住的那栋竹楼,王一博向战表示感谢,战在他转身上楼时又突然喊住了他,问道:“那个……你明天可以教教我那个泼水的恶作剧吗?”
王一博,“???你为什么想学恶作剧?”
“因为我们寨里的人都很喜欢水,水在我们这里是吉祥如意的象征,谁要是被水淋到,就代表她收到了天神的祝福,一定会很开心的,我相信寨子里的女人们一定会很喜欢这个恶作剧的。”肖战的眸子在夜里发着炫目的光。
王一博,“……”
看来战就没有明白:“恶作剧”三个字本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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