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江辞行做噩梦醒过来几次,他缩在宁戚允怀里有些神志不清的呢喃和脆弱的掉眼泪。
宁戚允每次都温柔的擦去他的眼泪,手在他背上轻拍,低哄着让他别怕,她一夜未眠。
早上十点,宁戚允依旧陪着江辞行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假寐,时不时在江辞行背上轻拍两下。
本来揪着宁戚允胸前衣衫的手往上滑抱住了宁戚允的脖子,搭在她身上的腿也勾住了她的腰。
江辞行醒了,他一醒来就将自己紧紧贴在宁戚允身上,脸埋在她肩窝处,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肩窝传来的湿意让宁戚允心疼。
她一只手揽着江辞行的腰,一只手揉他的后脑勺,小声且坚定的说道:
“不用害怕,有我在,不止现在,以后我都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江辞行哽咽了两声,他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是害怕,我是觉得恶心,觉得那个人恶心,还觉得……我自己恶心。”
“你怎么会恶心呢?恶心的是她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宁戚允开解他。
江辞行流泪摇头,近乎自弃地说:“是我,我以前那么蠢,以为自己可以改变点什么,却害得母亲自杀。
“后面脱离了那些人,我依旧自我麻痹般穿裙子,学化妆,留长发,周围人都觉得我是变态,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总是接受不了自己男人的样子。”
他越说越崩溃,“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有时候连我自己是谁我都搞不懂,我连最基本的自己都看不明白。怪不得母亲会愿意抛下我离开,原来我这么不值得被爱。”
宁戚允抱着他,任由他宣泄自己的情绪。在听到他最后一句时,她立马出声反驳:
“你值得被爱,你怎么不值得,当年的你那么小你能懂得什么?你已经很努力了,你现在成长的也那么优秀,你母亲知道也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
江辞行在他怀里使劲摇头,哭的厉害,一直重复着说他自己不好。
他从母亲去世后经常对着镜子发呆,他越长越像沈黎漾,他几乎每次都能在镜子里看见他母亲的身影。
可每次关灯后的他都会梦见母亲躺在血泊里,问他——你为什么不是女孩子?我为什么要生下你,都怪你都怪你!
眼看着沈黎漾伸出血红的手来想拉他时,他都在现实中醒来,一身冷汗,满脸泪痕。
他想跟母亲说对不起,可是他永远得不到母亲的一分原谅。
宁戚允抱着江辞行,她垂着眸子说:
“虽然没见过你母亲,但是我并不喜欢她。”
江辞行一怔,他抬起脸问为什么。
宁戚允勾起他脸颊上的长发,直视他眼睛道:
“因为她蠢,她明明知道江驹辉会帮她,却在发现江盛不对劲后选择自我催眠和自我麻痹,她在江盛说不喜欢她不喜欢你的时候,明明有资本可以带你离开,却依旧把你和她一起困在这个所谓她心里家的牢笼。
“你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她还当着你的面和江盛吵架,在你主动穿裙子后我猜她第一时间除了不能接受和凶你之外,并没有真正的去阻断你的变化,因为她的心里在期盼,盼望你是能够让江盛回心转意的那个救命稻草。
“她自杀不能怪你,是怪她自己,她自己无法接受自己的懦弱,无法接受最内心的自己,她才选择逃避。
她还不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因为她让你心里留下了阴影,她胆小怯懦,却要留你一个人来承受她压在你身上的痛苦。
我不喜欢她辞行,你知道吗,我庆幸江驹辉把你养的很好,也庆幸你那堂哥对你的喜爱。因为他们给了你足够的宠爱你才不会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才能勇敢的去追逐你所喜欢的,热烈的那些活动。
母亲是你的枷锁,燕彤是你的噩梦,她们影响了你的童年你却依旧能长的根正苗红。
你已经很厉害了,在你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后,你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
江辞行楞楞的听完宁戚允的这些话,听着她肯定自己,否定母亲的话,他又落下滚烫的泪来,伸手推着宁戚允:
“你不懂,你凭什么说我的母亲,你是不是听燕彤说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宁戚允看着江辞行,任由他推她她也不反抗,她没有告诉他,她其实全都知道。
等江辞行实在没力气后,她才抽出床头柜上的纸来擦他的眼泪。
江辞行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宁戚允叹了口气,说道:“燕彤我没有和她多说什么,,也没有听她说什么,这些事是我查到的。
辞行,放下你母亲,真正做自己好不好?”
江辞行没有回她,他抬起手用手腕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宁戚允见此,下了床,说道: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煮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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