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堂堪称修罗场。
本以为谢大人来上早朝,陛下的心情会好一些,谁知陛下的脸更黑了。
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触了陛下霉头。
谢惊羽站在大臣的队列之中,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去找谁打招呼才能让江停相关的文书审核得快一些。
三日,她只有三日,只要文书案牒齐全,陛下也不能肆意滥杀无辜,御史台那群古板的士大夫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
说到底,对于江停,她心中有愧。
毕竟江停会被陛下如此折辱,皆因她留宿教坊司而起。是她过于自大,以为能轻巧地将此事糊弄过去,不曾想,承乾殿里的那位竟已偏激至此。
往后的日子,只怕会愈发难过了。
少年皇帝坐在高位上,听着底下的朝臣们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余光却锁定在谢惊羽身上。
三天,他只给她三天。
想到她昨日的态度,他隐约觉得有些惶恐。
但他不想承认。
他坚信,他的阿羽不会让他失望的。
一定不会。
今日的停云轩热闹非凡,伶人小吏来往恭贺,丫鬟仆从穿梭在院中。江停出手也很大方,大家伙们千恩万谢。
江停的小厮穿梭其中,试图挖掘到一些主子想要的消息。这不,他终于在一群下等仆妇边上听到一二。
“西面院子里的那位,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听说原来还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哥呢!”
“你说官人把他藏在西面院子里做什么?”
“谁知道呢,上头的想法咱们哪里能猜到!”
“就是就是……”
小厮眼珠子一转,赶忙将这个消息转告自家公子。
江停一听西面院子,身形一晃:“官人不是说那儿废弃多年还闹鬼,不允许我靠近吗?原来竟是骗我的!”
他昨日便觉得不对,谢大人来教坊司他竟一点消息也没得到,于是又派了小厮去查问,果然前院的人并没有看见她进来。
想来她还有条别的路进教坊司,能给她安排这些的只有官人。
官人的算盘他也能猜出一二,这么久他都不能留下谢大人,官人自然要想方设法地给谢大人塞别人。
想来是新得了位公子哥,趁着新鲜劲马不停蹄地给谢大人送去。
他那晚的药,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江停吩咐小厮,“走,我们去西面院子。”
此时,宋闻璟正坐在案前,提笔半晌仍未有一字落下。
他在仔细回忆丞相府被查抄那一日的种种细节,谢惊羽说的没错,若此时已是板上钉钉,他必须要找到强有力的证据推翻这个结论,可是要到哪里找证据呢?
放下笔,宋闻璟心中有些悔恨。从前父亲教导他沉下心性、收敛锋芒,他不听,仍旧我行我素,父亲无奈,只能勒令他不沾政事。
倘若他能听话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无从下手。
小吏敲了敲门,轻声唤道:“公子?”
“何事?”
“江停公子来了,您可否要见一见?”
屋里沉默片刻后,宋闻璟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沁人心脾的冷意:“不见。”
在院外等候的江停得到这个答复,也是一愣。不过他面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流露出来,仍是和颜悦色的模样,他柔声道:“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辞了。”
小吏多送了几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江停公子如此体贴温柔,难怪有这等好福气。倒是自家的那位,惹怒了谢大人,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他叹了口气,转身进入院中。
江停的小厮诚惶诚恐地跟在他身后,见他并未向停云轩走,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要去哪里?”江停并未应答,径直往前走去,不多时,官人日常起居的小楼出现在前方。
“哟,江停公子来了啊,坐。”
官人躺在罗汉床叼着烟斗,也不起身,随意地招呼江停。江停规规矩矩行了礼,并未落座,恭敬地站在一旁。
“去西苑了?”官人问。
知道教坊司里什么事都瞒不过官人,江停如实点点头:“西苑的公子并未见奴。”
“还自称奴?你马上就是谢家的良人了咯!”官人笑呵呵地打趣他,他行了一礼,柔声道:“还得多谢官人提携。”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只玲珑檀香木盒放在说,打开后盒中躺着一颗珠圆玉润的夜光珠。
官人只打了一眼,立刻腾地一下坐起身,拿起木盒仔细端详——这是前朝皇后凤冠上的夜明珠!
“一点心意,还请官人笑纳。”
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官人又将锦盒放回桌上,“你想要什么?”
“奴想知道西苑那位公子的身份。”
“好啊好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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