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赶到常子民的住处。
这是一个很简陋的平房,房屋外是平整的水泥地,用来干农活晒稻谷之类,伍游就倒在房屋内一进门的地上。朱善缘蹲下身来探他鼻息,万幸人还活着,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是眉头一直紧皱,叫也叫不醒。她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之前程诗云在刚租来的凶宅里被梦魇住了好像也有这种状态。想到这里,她起身在屋内翻找起来。
房屋内的设施也很简陋,面积也不大,一览无余。陈旧的八仙桌,橱柜,小板凳,乱七八糟拉的电线,地上也全是凌乱的稻草南瓜之类。桑尔看她在找东西,便说道:“这种房子是前两年全国搞脱贫脱困的时候,帮贫困户援建的标准版式的房子,所以我昨晚才说,这家肯定是贫困户没错,这里东西也不多,大小姐您在找什么?”
“白色的超声波发射器,不,不一定是白色的,总之,如果是奇怪的电器都给我看一眼。”
“等等,”朱善缘又叫住准备行动的两个人,“桑尔,你先联系最近的医院吧,别耽误救治。”
桑尔点头称是,出去打电话了。
朱善缘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万一真的是被人下毒了或者什么,耽误了救治就不好了。程诗云看出了她的担心:“你也想到在我租的公寓里发生的事情了?”
朱善缘点点头:“但是又觉得未免太巧了,还是先送医院看看吧。”
“行,医院那边桑尔在联系,我们先找找。”
最后是朱善缘在里屋的床下拖出了一个白色的无标识的小盒子,和在公寓供桌下找到的别无二致。她毫不迟疑关了发射器。
“果然如此。”
她转头去找程诗云,后者却看着一叠文件发呆。
“怎么了?”
“哦,我翻到了一些房产证和身份信息。光看文件,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我在想,他要真的是贫困户,从这里逃了能去哪儿?回去我用这些文件查查资料吧。”
说话间,桑尔带着人进来把伍游抬走了。她还低声对朱善缘说:
“大小姐,馆长已经到了,正在程家老宅等您。”
朱善缘点头,吩咐道:“那伍游这边你先跟着照顾,有什么问题及时汇报。诗云,走吧,见家长去。”
程诗云捏着一叠文件,白了她一眼。
原本有些冷清的程家老宅,这会院里停了三辆车,门口站了两个黑衣大汉,远远见着她俩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鞠躬:
“大小姐好!”
朱善缘熟门熟路地和他们打招呼。
“阿彪阿旺怎么还是你俩守门呐?我爹在里面?”
“是的,馆长等您有一会了。”
“知道了。”
进到屋内,靠近门口的地方也站了两个人,两边的窗户旁也都各站了两个人,他们同样90度鞠躬:“大小姐好!”
程诗云就在这一片震耳欲聋的声音中,见到沙发中央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不同于黑衣保镖的杀气,他穿着款式素净的薄羊绒衫,身材匀称,面容慈祥,手里夹着一根雪茄朝朱善缘点了点:“乱打求救电话,还不快过来让我瞧瞧!”
朱善缘飞扑到对方怀里开始撒娇:“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你也知道,那个人很难缠的,今早还把伍游打进医院了,对吧诗云?”
程诗云仍在沙发不远处站着,听到朱善缘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便上前一步,接话道:“是的,那个人叫常子民,今天被发现逃走了,”又略略欠身,“晚辈程诗云见过邱馆长。”
礼数周到,性格沉稳,是个好孩子。邱馆长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先坐吧。”
“老爹,你昨晚就应该知道我没事了,特地来这一趟,不只是为了我吧?”
“就数你最机灵。”邱馆长点了点朱善缘的额头,“有个重要的客户托我们查他情人失踪的案子,他情人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这附近,我过来瞧瞧。”
“嚯,什么重要客户,能请得动你专门来一趟。”朱善缘啧啧称奇。
“上面的。”邱馆长意味深长地用手指了指上面。
朱善缘一副恍然大悟状:“那可不得好好查,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
“说起这个,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明知故问,程诗云的祖宗八代你都查了个底掉吧,还问我们来干嘛?”朱善缘用手锤他肩膀故作生气。
邱馆长哈哈笑着:“程小姐你别生气,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安全问题是格外注意的。”
“邱馆长客气了,这一路承蒙贵千金照料,是我的福气。”程诗云面上带笑,恭维起来眼睛都不眨,丝毫不见她怼宋宇时的疾言厉色。
“哪里的话,那个直播平台上的视频我也看了,家里老宅被人造谣,实在是晦气,我邱某人没什么本事,倒也认识一两个律师,程小姐需要的话,随时开口。”
她程诗云一个平平无奇无钱无权的普通程序员,怎么会让邱大佬如此示好,难道是因为他女儿的缘故?
她虽然心中疑惑,面上的笑容却又和煦了几分:“邱馆长真的是客气,我打算先去和对方聊聊,能私了就私了,闹得动静太大,家宅不安的也不好,如果对方不识相,那我就不得不叨扰邱馆长了。”程诗云这话说的客气,邱馆长也就点点头,不再坚持。
这时门口的一个黑衣大汉走过来,说“伍游醒了,馆长您要去见他吗?”
邱馆长拍开挂在他身上的朱善缘:“走吧,一起去瞧瞧。”
村里确实没有什么像样的医院,仓库似的空间里,放了几张病床,用帘子隔开,就算是住院部了。
伍游醒了有一会了,神色还有些迷茫,见到邱馆长就要挣扎着起身,被邱馆长按了下去。
“行了,别乱动。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没了,就是头有些晕,感觉做了很多噩梦,被梦魇住了似的。”
朱善缘和程诗云互看一眼,都心下了然。
桑尔上前报告:“医生做了基础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但设备简陋,不放心的话可以转院去城市里进一步检查。”
邱馆长点点头,没有立刻做决定,反而问道:“出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那晚我架着常子民回他住的地方,把他铐在床头栏杆上,又坐在大门口守着,不知道怎么的,半夜就像被鬼压床了,想醒醒不过来,后来还一直做噩梦,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伍游满脸懊恼,“馆长,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把他抓住!”
这事儿听起来倒很玄乎,没有打架,没有伤亡,直接上精神攻击。常子民不知道和房东唐兴旺是什么关系,相同的手法,相同的机器,但是为了什么呢?
朱善缘看了程诗云一眼,知道她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就对邱馆长说道:“爹,我在常子民家里捡到一个机器,回头你让人查查呗,白色的,没有标志,我临走的时候放在茶几上了。”
“行,桑尔,你让人检查一下吧。这个事情你们两个也别管了,我来处理,敢伤我的人,我看对方是活的不耐烦了。”
后半截话是对着朱善缘说的,程诗云甚至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冷意。
邱馆长对着朱善缘:(宝ᴗ宝)
对着不相干的:天快热了,都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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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