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辞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看着熟悉的房间,心里有些气闷。
昨天晚上宁戚允明明说带他去她的房间不会让他一个人的,为什么他醒来会在自家老宅?
江辞行冷着脸,撑起身的时候手掌一痛,他低头看了下被重新包扎过的手,低气压又严重了几分。
在床边没看到自己的鞋,江辞行索性直接光脚踩地出门往楼下走,他平时最喜欢穿的一双拖鞋在一楼鞋柜。
在客厅的管家和一些女佣围在一起看着什么,江辞行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往落地窗那看去就看到自家爷爷和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下棋。
他调转脚步往那边走,没穿鞋的走路声清浅,专心看棋的一群人都没发现。
宁戚允思考了一番便在棋盘角落落下一颗白子,江驹辉看着嘶了一声,开始琢磨起她这步的意义。
“宿主,目标在你旁边。”
宁戚允正在脑海里记算这盘棋,听到616的话嗯了一声没在意,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在围棋上切磋的高手,她一时间还不想被打扰。
“宿主,目标还发着低烧,没穿鞋呢。”
昨天半夜江辞行发起了烧,温度还不低,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要妈妈,江家的私人医生给他挂瓶他都不安分,还是宁戚允抓着他的手他才慢慢安静下来将头蹭了上去。
好不容易今天早上好点了,现在他不穿鞋显然就是在作死。
宁戚允扭头看向江辞行,他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长发带些散乱的披着,显得干净又带点可爱,就是表情不太好看,压着嘴角不知道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江辞行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周围的人随着宁戚允的目光发现小少爷醒了,打了几个招呼后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管家发现他没穿鞋,转身就去找鞋。
江驹辉看向自家的这个小孙子,在看着他有些起床气的一瞬间,突然就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这孩子,跟他妈妈是真的很像。
“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还头疼吗?”
江驹辉话语中带着关切,温声询问他。
江辞行摇头,目光就是看着宁戚允,江驹辉有些疑惑,还没问什么就听到宁戚允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江叔,昨天带他回房间的时候忘记让人给他拿鞋了。”
宁戚允说完,管家已经把江辞行常穿的一双拖鞋拿了过来,江辞行低头看了两秒才慢慢把鞋穿上。
“还烧着怎么不多躺会儿?”
宁戚允声音突然就在面前响起,江辞行还没抬头额头上就覆上一只温暖的手。
江辞行心里郁结的情绪莫名消了一大半,
“不想躺了。”
宁戚允收回手,“那你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再把药吃了,别复发了。”
江辞行没有动,他目光直直盯着她,问:
“昨天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宁戚允点头,斜着朝向江驹辉,然后跟江辞行解释道:
“昨天晚上本来想带你去我的房间,路上接到了你爷爷的电话,就和他一起把你送到这里来了,因为太晚,所以江叔还留我过了个夜。”
江辞行沉默了两秒,虽然他没说话,但是他的低气压明显散了很多,他原本因为生气紧绷的身体都放轻松了下来,整个人又回到他那股慵懒劲。
就是他现在发着低烧,还有些恹恹的。
江辞行看了眼她与自己爷爷的棋盘,道:
“你们继续,爷爷我先去吃饭了。”
江驹辉嗯了一声,看着他有些单薄的身体,吩咐管家给他拿件外套。
等人转身往餐桌那走后,江驹辉才慢慢在心里思量起宁戚允和江辞行的关系。
按理说自家孙子应该不认识宁戚允才对,怎么看着很熟又不太熟的样子。
江驹辉不由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有人告诉他江辞行出事后他打他电话打不通,又命人迅速查找,后面酒店经理跑过来说江辞行被宁戚允救走了。
那个救字让江驹辉心口发闷,他这个孙子平时看着不着正形,实际上把自己藏的比谁都深。
因为太过担心,所以他打了宁戚允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被人接起,宁戚允告诉了江驹辉事情经过,并表面人在她住的房间。
江驹辉不想让自家孙子麻烦别人,就说把他带回去,宁戚允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等江驹辉带着人到达房间后,就看到紧紧抱着宁戚允脖子,坐在宁戚允怀里小声抽泣的江辞行。
他看到这个场景真的很震惊,因为江辞行小的时候就很少在他面前哭,长大了除了有时候和他吵架会红眼睛外还真没看见过这么脆弱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宁戚允面前这么的……随性,江驹辉也只能用随性来形容了。
他跟宁戚允说不好意思麻烦她照顾孙子,宁戚允当时笑着说没关系,等他派人去要把江辞行接过来时江辞行反应极其抗拒。
江驹辉当时只有一个感受:老脸都要丢光了。
就在他要发脾气强拽人走时,就听到江辞行小声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妈妈别走。
江驹辉当下就红了眼睛,宁戚允伸手摸他的头,朝着江驹辉说:
“江叔他发烧了,这样我带他去你那吧。”
江驹辉答应,几人到达老宅后宁戚允把半昏迷的江辞行抱回了房间,管家把他的鞋脱了给其他人拿出去了,忘了拿拖鞋回来。
当时太晚了也不好叫宁戚允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就挽留了一下让她住一晚,宁戚允同意了,第二天起的早看过还在熟睡的江辞行后下楼就遇到了江驹辉,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开始下起棋来。
本来想着江辞行昨天晚上是不清醒所以黏宁戚允,没想到他一醒来第一个找的也是宁戚允,还问她是不是她把她带回来的,一开始居然连爷爷都不打招呼!
江驹辉想到这还有些气愤,小声骂了句小兔崽子。
宁戚允看着江驹辉黑着一张脸,又迟迟不落的黑子,问道:
“江叔骂谁呢,晚辈这子可是下了很久了。”
江驹辉回过神,道:
“骂我那不着道的小孙子呢,”他说着落下旗子,又笑着问宁戚允,“小宁和我这孙子之前认识?”
宁戚允看着老人家探究的目光,笑了笑道:“半个多月前才接手天籁时,在酒吧里遇见过他,当时也是帮了一个小忙。”
江驹辉好奇,问道:“当时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戚允用手抵住唇,放低声音回:“嘘,这事可不能说,说出来我可承受不住江少爷的怒火。”
见宁戚允说的这么夸张,江驹辉更好奇了,他也放低声音,就像个小顽童一样和宁戚允商量道:
“你小声告诉我,我一定不与他说。”
宁戚允挑眉,又放下一子,假装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道:
“不能说,江叔别为难晚辈了,不过晚辈倒是有一个小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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