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子安多谢方丈提点。”萧斬没有想太多。

毕竟这世间的缘很多种，不管方丈说的是哪一种缘他都不会拒绝。

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不论是什么。

玄空方丈慈爱地笑笑，抬手拍拍萧斬的背道：“走吧，竹林那里的棋可等候多时了。”

接着就是和萧斬去了竹林，品茗对弈。

萧斬每次与玄空方丈对弈都执黑棋，水平与玄空方丈相当，这次过来，却是略胜一筹。

让玄空方丈不由得惊叹！

看着棋盘里白子无路可走只能被黑子包围吞噬，如困顿之兽举步维艰，毫无胜算。

“你这一次真的是破而立，攻势可比往日里要猛。”

“不似你平常的风格和性情，是做了什么决定？”

他是在透过棋盘分析着萧斬的想法，其实很接近也很清晰。

对面的青衫少年郎仍然保持浅笑地端坐着，舒眉清朗，温温润润的，仿佛方才下棋的不是他。

他捋捋袖子将棋盘上的黑子轻轻地捡回来。

稍显稚嫩的少年音透着坚定，“不破不立，世人都在说，但谁又真正地做到了呢？”

“至于决定，从我知道我是谁开始一直都在做决定和抉择，不过是要看我能不能运筹帷幄罢了。”

玄空方丈见着他这模样都很无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唉，你这小子总是这样。”

“就十二岁的年纪，把自己搞得高深莫测，都没点少年的朝气活泼！”

“贫僧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啊就是寺院里最闹腾的那一个。”

萧斬抬眸目光如炬，眼神清澈，一袭青衫但气势赫然，“我敢闹腾，但多的是想要我闭嘴，安静听话的人。”

“他们都不想让我反抗，想把我做成能够随意操纵的木偶。”

“既如此，为什么我不能成为控制他们的操控者呢？”

“你的事，贫僧自是不会多管，你能不迷失自己保持清醒即可。”玄空方丈神态自若地坐在那里，不过多地要去干涉什么。

然后语气一转，玄空方丈打量一番萧斬穿得单薄的样子开口道：“不过你有这骨气和野心可以。”

“你穿这么少过来也挺硬气的，现在是一月，来这里应该加件棉袄或者披风才是，难道你真的不冷吗？”

萧斬气势收敛，那双眼眸里染上笑意。

声音清舒温朗地调侃玄空方丈，“方丈都能和子安坐在这竹林里喝茶对弈。”

“子安有头发在，方丈却是光头无发保暖，该问冷与不冷的难道不是子安么？”

玄空方丈：……不然你还是保持你平日里模样和脾性吧，贫僧听不得也见不得你这样。

然后他放下茶杯起身拍拍衣服，出声提醒萧斬，“今晚你若是在这里住下——”

“明日你不要到处乱跑了。要是冒犯冲撞了哪位皇子宫妃，有得罪受。”

玄空方丈还是蛮心疼穿着单薄衣衫的萧斬，和蔼又关爱道：“另外，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多穿点衣服，或者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萧斬也随着起身，拂去掉落在衣衫上的竹叶，“方丈您放心。”

“子安非文弱书生，早前便一直习武，有内功护体，不会受寒受冻的。”

“何况，若是现今穿得太多会影响子安的行动，至于冒犯不冒犯这件事，那就看是先招惹在下。”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让方丈满眼欣赏！

“你倒是蛮傲气，也不谦虚，走吧，你不冷，贫僧觉得冷了得回去暖暖身子。”

“贫僧这身子骨可不比你，再不回去可得感染风寒。”

语毕，玄空方丈便催促着萧斬和他走回去。

两个人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的看起来倒像是爷孙的感觉。

夜晚时分的澜沧寺有种空灵的感觉。

竹林的竹子被冬日的寒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声音，不算吵，可以说是幽深缥缈之境。

萧斬自当是在玄空方丈安排的厢房住下。

他今晚留下来不就是为了提前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吗？

好在自己和玄空方丈熟识不会被清走，不然他的计划还真的需要重新调整。

目前来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等明天他的那个小目标对象出现了。

如今得想想自己要如何合情合理地出现在他面前。

陪同他过来的暗卫肆出现在屋子里，眉头透着些许寒气，身上沾有寒露。

他贴心提醒坐在蜡烛旁看书的萧斬：“主子，夜深了，您该早些歇息。”

萧斬翻书的指尖顿住，抬眸看了一眼暗卫肆，挥手示意他回去。

“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有些过于精神，丝毫没有困意。”

“往日都不曾如此，难道我这算是紧张了吗？”

“肆，你且先回房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暗卫肆听命离开，萧斬则是放下书册。

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拿掉窗撑关了窗户，阻断寒风的贯入，“这也一月初了，都不见下雪。”

“若是在皇城之时，早就下雪了。”

有些感慨地说完这句话他也吹灭了蜡烛，更衣换鞋便回了床上睡觉。

虽然是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没有困意，甚至无法酝酿出任何睡意，极为清醒！

这样的状态让他觉得很奇怪，有股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翌日，澜沧寺可热闹得很！

南墨国的沅帝带着一位皇贵妃和昭仪以及五位皇子公主过来祈福。

平日里的香客都是要回避的，所以澜沧寺除了和尚和昨天过来的萧斬就是皇帝带来的人，其他人就根本不能进来。

大概是玄空方丈觉得萧斬在也没关系。

反正他又不会去刺杀皇上，所以叫一个小沙弥去给住在东厢房的萧斬顺道送了早膳。

没等小沙弥敲门，萧斬倒先开了门，还是一身单薄的青衫。

面色看起来比昨日憔悴了点，眼下有点乌青，和润地笑笑：“小沙弥你来得挺巧。”

“怎知子安饿了？这就送早膳过来了吗？”

小沙弥端着盘子微微仰着看他。

上下打量了面前面色不大好的萧斬，眼睛里透着疑惑，“萧施主你昨晚做贼去了吗？”

“还是跑出来吹了一夜的冷风呀？”

即将相遇，算计之外，这就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