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陈冉回宫,他一刻没停歇就从院子里跑到这里,容城大口喘着粗气:“我每天去给他送吃的,今天去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拉着他往沈妃宫里爬,你弟弟脖子上还……”
“还什么?”
“还套着一个铁链,被逼着学狗叫……”
容城话还没说完,陈冉已经快速跑了出去。
风声掠过耳朵,她不停地思考到底如何才能把楚误从沈妃宫里带出来。
按理说她弟弟那种性格,连冷宫都不会迈出一步,更不会主动招惹妃嫔,怎么会惹上事端。
脚下的步子急,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块绊倒,又马上爬起来。
后面刘公公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陈公公,你可不能干傻事,顶撞主子可是要砍头的。”
陈冉仿若无闻,被刘公公拉得一个踉跄。
“刘公公,我得去救我弟弟。”
“那个冷宫的小孩,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身份不见光,算哪门子的弟弟,再说了,你就这么孤身一人过去,不仅救不了人,自己也得搭进去。”
陈冉甩开刘公公的手:“我管不了这么多,当初说了要护着他,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刘公公劝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冉跑向沈妃宫里。
皇帝登基以来,沈妃都是最受宠的那个,听说沈妃在皇帝还是太子时就跟在身边,算得上青梅竹马。
又是太后的亲侄女,身份贵不可言,这些年看着皇帝身边一个又一个新人来来往往,心中嫉恨又无可奈何。
铁链狠狠甩在冰冷的地面,沉重的铁链坠得楚误脖颈发红, 脑袋抬不起半分。
沈妃一个眼神,宫女走上前掰起楚误的头,凶狠的眼神骇人,吓的宫女一愣。
“小杂种,敢用这种眼神看本宫,来人,给我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喂给财宝。”
沈妃端坐在黑木椅子上,浑身上下天然贵气,涂着火红的蔻丹的指尖捏着白玉杯凑到唇边。
她一看到楚误这张脸就想起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爬上龙床的贱女人。
趁着自己病弱,仅仅一墙之隔,勾搭上前来探看自己的皇上。
只那一次,就怀了皇子。
而自己得盛宠多年,居然一儿半女都未得。
沈妃越想越气,指甲掐进手心,掐的渗出血来。
几个小太监上前控制住楚误不让他动弹,将一根竹签伸向楚误的眼睛。
为首的太监还是不太敢,再怎么说,他也是名义上的皇子,挖皇子的眼睛要是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沈妃气极,杯子直直投向太监,额头顿时血流如注:“磨蹭什么,给本宫挖,出了事本宫担着。”
太监颤颤悠悠站不起来,沈妃身后的大宫女面无表情接过竹签,骂了句废物。
亲自来到楚误面前。
宫女正要动手。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死死抓着那根竹签,不敢让它再进一步。
陈冉扑腾跪下:“沈妃娘娘万福金安。”
大宫女后退一步,看了眼沈妃的脸色,惶恐不已。
“哪里来的小太监,敢乱闯凌安宫?”
陈冉不卑不亢:“奴才是新进宫的太监,刚从宫外采买回来,有要事禀报。”
“大胆,为何不令人通传,惊了娘娘,你担得起吗!”大宫女厉声呵斥。
“此事关乎娘娘盛宠,奴才不敢怠慢。”
宫女哪里信这么个小太监能有什么急事:“娘娘,他肯定是欺骗娘娘,想为楚误求情。”
“你……”
“退下!”
沈妃对陈冉口中的“关乎盛宠”非常感兴趣,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有什么事情能动摇皇上对她的宠爱。
“你说说看,若是无关紧要,就趁早寻个好胎吧。”
陈冉从怀中掏出一个极为精巧的娃娃簪,上面雕刻着一朵莲花。
“呈上前来。”沈妃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什么波动。
陈冉起身前给了楚误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大大方方走到沈妃面前。
“奴才从宫采买时,恰巧遇到了一个卖货郎,说是有个精巧的奇物,称作娃娃簪,传闻是从宫中流出的,前朝太后的心爱之物。”
“娃娃簪,顾名思义,戴着的人极易有孕,且都是龙凤胎……”
沈妃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茶水,静静听着陈冉娓娓道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冉的后背满是汗水,一动不敢动。
这时,沈妃终于出声:“好,茗儿,赏。”
陈冉松了一口气,她听宫里人说过,沈妃和皇上是幼年亲梅竹马,以莲花为信物,又想着沈妃多年不孕,所以拿出这个精巧的簪子随便编了一个故事。
恰巧编到了沈妃心头上。
属实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陈冉又上前一步:“娘娘,奴才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沈妃此刻正把玩着娃娃簪,表情愉悦,栩栩如生的莲花似乎把她带回了十三岁那年。
“奴才出宫,听说女子多年无孕,并非坏事,一来是缘分未到,二来……”
陈冉买了个关子。
沈妃一向听到的要么是安慰宽心的话,要么的讽刺嘲笑,从没有人跟她说过无孕并非坏事,当下就好奇不已。
沈妃果真上钩,急忙询问陈冉:“二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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