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旺发出一声野兽似的悲鸣,整个人扑在墙上,死死堵住那个洞口,嘴里还喃喃着:“玉华,我对不起你。”
朱善缘还在拎着斧头,大口喘着气,她和程诗云对看一眼,这房东大叔突如其来的崩溃和深情,令两个人有些不忍心再逼他。
这时公寓门被敲响了。
程诗云警惕地通过猫眼去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青年民警。她开了门,民警身上别着自动录像机,机器正闪烁着红点,他手上拿着一个上门记录本。
“请问是报案人程女士吗,我是民警苏立果,这是我的证件。您在今天下午三点二十七分报警,说与人有纠纷,请问现在情况如何?有人员伤亡吗?”
程诗云侧身让看,苏立果惊讶地看到一个一米六左右长相可爱的女生手上正拿着一把斧子,而一个中年男性趴在墙上。
朱善缘看到民警脸色,立刻扔了斧子,双手举高。
“不是,警察叔叔,是房东大叔要抢我的斧子,我这是自卫,您可别冤枉好人啊!”
苏立果没说话,冲过去查看中年男性的情况。
“你好,我是民警,您现在感受怎么样?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而唐兴旺只是念叨着“玉华”,不怎么搭理他。
朱善缘帮着苏立果把房东大叔搬到沙发上,然后神色严肃地和苏立果说:“我们怀疑房东封锁的主卧里有不可告人的东西,他老婆七年前就死在主卧里,上个月还有个小姑娘在这租房子的时候自杀了。”
她凑到警察身边:“这些,你们警察局应该都有档案的,查查就知道了。”
苏立果闻言,向派出所里发送了相关信息的查阅请求,然后看着朱善缘:“那什么是不可告人的东西?”
朱善缘摊摊手:“不知道啊。”
苏立果觉得自己被耍了,正要发作,程诗云适时开口,示意他去看那边的墙。
“我们已经找到房间门了,待会看看就知道。”
朱善缘在程诗云房间门,挨着破洞的那一边的门框上摸索了一阵。随着一声沉闷的“咔哒”声,整面墙都缓缓地向旁边移动。现在程诗云的房间门被这面墙堵住,而原来是墙的那边,则露出了一间房间。
而更多更浓重的腐坏破旧的气味涌出,充斥了整个过道。
苏立果捂着口鼻,站在这个房间门口,饶是他出警经验丰富,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空荡荡没什么家具的昏暗房间里,原本应该是放床的地方,正放着一张半人多高的供桌,桌上的水果和点心已经有些腐坏,两盏红色的电蜡烛正幽幽地照着供桌后面一张黑白遗照,照片旁边还有一只精巧的瓷坛。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女性,这会被红光照着,竟然显得有些血腥恐怖。
“这,这是,什么,这。”他想开口询问,却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么贵的房子用来放骨灰,啧啧,真有钱。”
朱善缘什么场面没见过。她利索地给自己带上口罩和手套,又塞给程诗云一只口罩让她带上,然后越过苏立果进去了房间。
程诗云跟在她后面,只觉得喉头有些发紧。这个场面实在太诡异,她很难想象自己每天晚上和这坛骨灰只有一墙之隔,而且照片还正对着她的床。
可怕,太可怕了。
从格局上来看这个房间确实曾经是主卧,它连通的阳台和程诗云的是一起的,只不过做了隔断封闭了起来,程诗云才一直以为自己住的是边套,旁边没有房间了。
朱善缘哗啦一下拉开阳台的窗帘,下午的阳光铺洒在老旧的地板上,驱散了这供桌带来的阴森感。供桌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方盒子 ,她走过去查看,发现正是超声波发射装置,但是没有型号没有标志,像是某种手工产物。她起身看到主卧自带的卫生间,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这个地板还是七年前的没有换过,卫生间的门也是老旧的款式,难道……
她屏住呼吸,轻轻地拉开了卫生间的移门。
一米九的浴缸赫然映入眼帘,浴缸边缘还有一些暗褐色的斑点。不知道是当年的遗存还是经年累月的菌斑。
果然如此。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卫生间久无人使用又一直封闭着,味道很是难闻。她干呕了一下,速度关上了门。
回头对着苏立果说:“警察叔叔,民宅里供骨灰,这事儿,是不是够不可告人的?”
苏立果电话向所里简单报告了一下,要求再派两个人过来。然后他就走到还在沙发上坐着的唐兴旺旁边。
唐兴旺脸色颓败,倒是主动开口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只是想让我妻子能在熟悉的家里安息。”
“这个房子的信息我已经接收到了,所里说你当年妻子是抑郁症自杀死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唐兴旺原本是一名精神科医生,他对于人性和情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而他的专业背景使得他能够在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亡妻叫钟玉华,原本是溪华市一名投资公司的投资经理,她在投资圈小有名气,两人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相遇,她被唐兴旺的温柔体贴打动,然后生婚生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钟玉华在职场的压力逐渐积累,尤其是怀孕后,她开始感受到事业与家庭责任的矛盾,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事业专心养胎,也变得越来越焦躁。
一开始唐兴旺还能耐心安抚,随着对钟玉华情绪越来越低落,他也感到一种窒息感,经常借故不回家,让自己的妈妈来照顾她。在产后,钟玉华的抑郁情绪逐渐升级。她感到孤独,对生活失去了热情,甚至开始回避社交。唐兴旺深感无奈,他试图用专业的方式去关心和照顾钟玉华,但却无法解开她心头的纠结。
直到有一天,他妈妈惊慌失措地叫他回来,说钟玉华自杀了。
而他原本为了逃避窒息的家庭氛围,申请去了一个偏僻山区进行青少年援助,等他赶回来时,妻子遗体都已经火化了。
他把孩子和母亲都接回老家,自己依旧住在这个房子里,却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总觉得妻子还活着。
“自作自受罢了。”朱善缘毫不留情地点评。
“后来赎影会的人找上了我,说是专门帮助人们的心理协会,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一开始我还经常来祭拜,后来也渐渐地不太来了,这次本来想早点来打扫一下,没想到……”唐兴旺仿佛没听到朱善缘的话,却把目光投向了程诗云。
“小程,你应该听过赎影会吧?”
突然被点名的程诗云有点莫名。
“没有。我虽然读过心理学,但是很早就转专业了,和心理学业界没有什么联系。他们教您的这个方法其实也有心理学理论依据,也不完全算迷信。”
“这样啊,这是赎影会的联系方式,或许你有用。”唐兴旺是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纸质名片递给程诗云。
程诗云双手接了,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名片做的很简约,烫金的名字写着“谷奇逸”,是没见过的名字。
她不明所以地收了起来。
民警的增援也到了,要带她们三个一起去做笔录。眼看着唐兴旺从沙发上起身,朱善缘突然开口。
“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供奉骨灰是为了摆脱噩梦,那为什么又要放个超声波发射器干扰别人的梦?我猜得没错的话,上任房客就是因为一直做噩梦所以才精神恍惚自杀的吧?”
唐兴旺面露迷茫:“什么发射器?”
朱善缘掏出刚刚从供桌下暴力拆解出来的仪器。
唐兴旺看它的眼神很陌生。
“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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