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石桥上,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桥中央。
帘子掀开,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来,童音可爱:“咦?怎么不走了?”
杀其马回头撇了陈冉一眼,眼中带着不屑,马蹄站定当下就原地撒起尿来。
陈冉迅速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突然,尖锐的嗓音从桥下传来:“哪个混蛋往桥下面倒水。”
指尖点了一滴放进嘴里,涩骚难闻,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那人往上抬头,正对上了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
是一匹马!
马头旁边探头探脑的是个小孩,看见这人的脸惊喜万分:“刘公公!”
马车上的孩子正是要去西市找刘公公的陈冉。
刘公公灰头土脸的,又被淋了一身尿,此刻看起来狼狈不堪,被丢掉的陈冉正相反,一路坐着马车,舒服又省了舟车劳顿。
这般鲜明的对比衬得刘公公羞愧难当,想当即挖个地洞钻进去。
“刘公公,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采买了吗?”
“我,我来寻你的,睡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我还说怎么回宫跟曹公公交代啊。”
刘公公是个人精,他哪里会跟陈冉说实话。
其实是他丢了陈冉之后被土匪打劫,连银子带马车全被抢走了,自己也被丢到路边,走了一夜才到石桥底下。
刘公公上了马车,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你是?”
“这是马车的主人。”陈冉连忙解释。
一个小孩遇到一个无主的还能听懂人话的马车,说出去谁能相信,正巧陈西也在,她灵机一动,就说马车是陈西的。
刘公公怀疑地看了看陈西的破烂衣服,还有哪儿都漏的碗。
他心中咋舌,真人不露相,果真如此。
这女乞丐约莫着是京城哪家世族的贵女,性格叛逆些,扮作乞丐出来体验生活罢了。
前些日子花楼里那宗失火案,也是贵女女扮男装去玩,哪知道有个不长眼的混蛋欺软怕硬到贵女头上,丞相大人赶来的时候众人才知道这女孩是丞相嫡女。
从此京城人人自危,穿得越破烂的人就越受到尊重,生怕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人。
千百年来多少政策法规的颁布都没能彻底规范的民风,只因为贵女的玩趣之举被轻易改变。
被刘公公这么对待,陈西觉得相当奇怪。
刘公公如何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位被他安上贵女二字的女乞丐,浑身上下连一文钱都掏不出来。
陈冉慢悠悠踢着脚,刘公公正襟危坐,陈西则是一脸兴奋地盯着刘公公的裆部看。
如果是在宫里,被这么无礼对待,刘公公早就炸了毛,但是目前在这个小空间里。
由于某种程度上的互相误解,刘公公以为陈西的隐蔽的世族贵女,陈西以为陈冉嘎嘎有钱,陈西又以为刘公公是金主顶头上司。
没人敢造次,所以格外和谐。
气氛诡异,三人就这样来到了京城西市。
“今日要采买的有三百个鸡蛋,两百斤粮食和一百斤肉……”
刘公公拿出清单挨个儿念。
可一摸袖口,空空荡荡的,浑身上下摸遍只找到了二两银子。
根本没法按照原来的计划采买。
陈冉皱起眉头,第一次出来采买就丢了银子,虽然是她的搭档丢的,但是宫里动不动就砍头,谁管你拿没拿银子。
刘公公的脸皱成了苦瓜,这也没法交差啊。
“陈公公,你看这……”
陈冉小步跑到路边,看着肉摊。
肉摊老板吆喝着:“猪肉便宜卖喽,40文一斤。”
他们手里只有二两银子,全部用来买猪肉也只能买50斤。
50 60 45 43 48 39 42
接下来的七天里,猪肉价格分别是这七个的价格。
他们有五天时间用来采买,第六天一早就要赶回皇宫。
如果能利用这个价格漏洞,把采买钱赚回来应该不难。
陈冉扒着猪肉摊,笑得可爱:“大叔,猪肉是40文一斤吗?”
屠户拿着大刀哐哐哐剁肉,这么个寒冷的天气里也裸着上半身,外衫松垮垮绑在腰间,额头上还有汗珠。
清亮的童音传来,屠户抬头看了看,面前空无一人。
再低头,这才发现了小小的陈冉。
一脸横肉的屠户见到陈冉这样可爱的小孩子,也稀奇地笑了笑,语气温和:“是啊,小公子想要几斤?能拿的动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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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