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温柔 地的温柔”

“像你抱着我”

　 “Oh！！”

　　教室爆发出振聋发聩的起哄声和掌声，瞬间打破了这场短暂的沉默。史宇龙从后面跳到前面来，从后面疯狂摇着王一博的肩膀道：“博哥！你太牛了！”

　　“一博！你真的令我刮目相看啊！”

　　“为了游戏也太拼了吧！”

　　“你赢了你赢了！我们都甘拜下风哈哈哈！”

　　……

　　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肖战已经彻底反应过来，握着书本的手彻底没了气力，刚刚跳得飞快的心脏如今像失踪了一样，被搁浅在身体里，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肖战在课桌上紧紧抠住的手指，一瞬间卸下气力，茫然地摊开。而王一博在被史宇龙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伪装，把头埋在桌子上笑了大半天。

　　“对不起……” 王一博脸跟耳朵全笑红了，整个身子都直不起来，差点背过气去。“你别介意。”

　　史宇龙见肖战脸色不太好，只能跟着解释道：“班长你别生气，博哥只是在跟我们玩游戏而已。”

　　王一博咳了几声，平复了心情才对肖战道：“你别介意啊！我是想着大家都是男生没什么顾虑才敢这么做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呵，肖战完全不想理他，只冷冷说了句：“无聊。”

　　王一博却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凑过去看了一下他的草稿纸，啧了几声：“你天天做这些有意思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游戏？”

　　“不要。” 肖战拒绝，并把草稿纸压在数学卷下边，“你们玩吧。”

　　史宇龙拉了王一博一把，道：“博哥走吧，班长不会跟我们玩的。”

　　王一博却不肯罢休，不断纠缠道：“你就玩一局！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不要。”

　　肖战态度坚决，手臂下的东西却被王一博顺走了，王一博把他的试卷塞到史宇龙桌子下去，招呼史宇龙把他的“好东西”拿来。

　　“你就玩一局！” 王一博仍是执着，“啧，就一局。”

　　肖战无奈地望着他，最后只能任王一博摆布，伸手抽出一根他所谓的“好东西”。

　　这是一个叫“真心话大冒险”的玩具，每个惩罚都做成一个一个的小签子插在纸筒里，抽出的人要按照上面的指令去做，不然就算游戏失败。

　　王一博刚刚就是抽到了一根“向你周围最高冷的人表白”，只说是“人”，并没指明性别，也没有说表白的形式，这才被王一博钻了空子。

　　而肖战呢，一向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公认最高冷的人，因此王一博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半点顾虑都没有。

　　“先说好，无论抽到什么都要执行啊！” 王一博提前做好肖战的准备工作，“耍赖就输了。”

　　其他人也都凑过来看肖战抽出了什么，肖战此时已经无所谓了，就像王一博说的，游戏而已！

　　他不是想玩吗？那就陪他玩。

　　他随便抽了一根，众人都在期待肖战签子上的内容是什么，包括王一博，把头凑得近近的，从肖战的脸色来判断签子的内容是什么。

　　“怎么样？”

　　肖战面无表情，把签子倒盖在桌子上，对王一博道：“裤子脱了。”

　　“脱……” 王一博僵住，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裤子。” 肖战给史宇龙使了个眼色，把手里的签子亮出来，只见上面写到“离你最近的人的内裤颜色”。

　　“脱了吧。” 肖战道：“正好让大家都看看。”

　　史宇龙等人立马上手，把王一博箍在手臂里，肖战又补了句：“我帮你脱？”

　　在场的女生都自觉地转过头去，男生都纷纷上手捉弄王一博，王一博拼命呼救，哀嚎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班长我错了……”

　　“你别介意啊！不就是个游戏。” 肖战一本正经道：“大家都是男生，没顾忌的。来吧！”

　　“救命……” 王一博脸涨得通红，“光头！你放开我。”

　　“博哥，游戏而已嘛。” 史宇龙早就倒戈了，“你就让我们看看，就看一眼。”

　　王一博又羞又急，开始连连道歉，全身上下被人死死地捆着，平日里那些跟他玩得好的男生抓得最厉害，他们了解王一博的脾气，知道王一博不会真跟他们生气。

　　肖战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王一博，他忽然觉得这个游戏好玩起来了，嘴巴憋笑憋得紧紧的。“要不你就大声告诉大家，是什么颜色的，我们就不看。”

　　“这怎么行！” 王一博撕心裂肺地喊了声，随即脸上又笑嘻嘻的，“班长，班长别这样，女孩子都在呢！”

　　肖战佯装回头看了一眼，道：“你放心吧，她们都转过去了。”

　　王一博哀嚎：“肖战！！”

　　肖战见他还想抵抗，给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一声令下：“脱吧。”

　　众人开始动手，有人还上手挠王一博，把王一博挠得鬼叫连连，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 王一博喘气间隙道：“我说我说！”

　　肖战早就转过身子去，他快憋坏了，不想让王一博看见他在笑，听到王一博的话后又转过头。

　　他倒真不是想知道王一博内裤是什么颜色，又不是变态！只是这家伙天天在班里跟个小霸王一样，刚刚还让自己那么出糗，怎么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呢？

　　众人放开王一博，王一博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来，看得出他刚刚真吓得不轻。

　　“博哥，什么颜色啊？” 史宇龙贱兮兮地开口道。

　　王一博伸手抓了抓头发，把几根呆毛捋了出来，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掐科打诨囫囵过去：“灰……”

　　“什么？” 肖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支着耳朵道：“我没听清。”

　　王一博一脚跨过去，嘴巴贴近肖战耳朵，声音拔高：“灰色！”

　　说完便拔了他那根签子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座位上去。待他走后，肖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肩膀笑得一抽一抽的，王一博在他座位上看到这一幕，后槽牙咬得死死的。

　　好气……王一博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但又拿肖战没办法，确实是他先招惹的别人。

　　而肖战笑完后心情愉悦了不少，上课也听得认真了些，他还给王一博默默起了个还算可爱的外号：灰驴。

　　青春期的男生对伤痛都没什么记忆，况且对王一博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伤痛，只能算一次小小的打击而已。

　　于是他照旧每天笑脸相迎地跟肖战打招呼，上学时在学校路口见到时要喊一声，上厕所碰到时要喊一声，在班里擦肩而过时，也要热情地来一句：“班长，打水啊？”

　　终于有一天，肖战忍不住了，放学在路口碰到他时，给人按住了：“你别班长班长地叫我了。”

　　王一博手里的篮球抛来抛去，“那你就是班长啊。”

　　这灰驴心眼怎么这么直……肖战心里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那倒也是。” 王一博在空中抛了一下球，又稳稳地接住了，“你又要回家啊？”

　　“嗯。” 肖战看了一下手表，“走了，拜。”

　　王一博喊住他：“肖战，你等等！”

　　肖战没问他，只停下来看看他要做什么。

　　“陪我打球呗。” 王一博道：“光头他们都回家了，剩我一个人了。”

　　肖战笑道：“你自己一个人不玩得挺好？”

　　“超无聊！” 王一博皱眉，一脸哀怨：“你就陪我打一会。”

　　肖战犹豫不决，今天是周五，放学后他要去外婆家，晚点回家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不会打球。

　　没错，肖战不会打球。

　　打球会把身子都弄得脏兮兮的，而且很考验队友间的配合和默契，对于肖战这样的人来说，这项运动压根就不适合他。

　　“来不来？”

　　王一博态度恳切，特别是眼睛，睁得圆圆的，肖战根本没法拒绝这样的眼神。

　　“来不来？” 王一博执着地问道：“来不来？”

　　诸葛亮抵不住刘备的“三顾茅庐”，肖战也拒绝不了王一博这“灵魂三问”。于是叹了口气，把自行车停在一旁，如实道：“王一博，我不会打球。”

　　他做好了接受王一博嘲讽的准备，或许王一博会说：搞什么啊？你这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连打球都不会！

　　或者说：不会吧肖战！你也太low了吧！

　　但是没有，王一博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只手握拳道：“yes！太好了！”

　　“我最喜欢教别人了！你不会更好，走吧走吧！”

　　这……肖战还一头雾水，就被王一博连拖带拽拐到球场去。

　　王一博进了球场就跟脱缰的野马般，步履轻盈，三两步就把篮球稳稳当当地抛进篮筐。

　　接到球后又把篮球抛到肖战手上：“接着。”

　　肖战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球，有些局促，王一博拍了拍手，鼓励道：“对，走上来，投一个！”

　　“我……” 肖战一双小手都捏不住球，他很好奇王一博是怎么用一只手接球的。

　　王一博跑到肖战旁边，道：“像我刚刚那样，你投一个。”

　　他身上的汗味令人陶醉，混合着傍晚的秋风，在肖战心里轻轻点起一片涟漪。肖战迷迷瞪瞪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把球投了出去。

　　可惜的是，球连篮板都没碰上，抛到最高点后又灰溜溜地掉了下去。肖战有些失落，尴尬地瞧了王一博一眼，王一博没说什么，跑过去把球捡回来。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聊呢……肖战咬了咬嘴唇，心里酸酸的。王一博却没那么想，他回来后又把球放到肖战手上。

　　“你这样拿。” 王一博半蹲下去，给肖战调整了姿势，“手指这样放……对。”

　　肖战认真地学，虽然手指有些僵硬，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手生了。他不想让王一博觉得无趣，他想跟王一博多待一会。

　　“然后投球的时候，你不要把身子放得很直，你可以这样半蹲着，借个力……”

　　肖战觉得自己做出来的动作一定很好笑，但王一博并没有说什么，一直很耐心地教自己。

　　怎么会有人把“教别人”也当成一种爱好呢？

　　还能做得这么好。

　　王一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肖战投球间隙一直在走神，但好在半个小时下来，他已经能够投进几个球了。见他渐渐得心应手，王一博也不让着他，慢慢上手抢他的球。

　　两个人的白色校服都蹭得脏兮兮的，不过肖战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全身心投入到打球里面去，原来打球这么好玩！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个周五的傍晚消失殆尽，挥洒的汗水和剧烈的心跳，比任何的好成绩和好名次，都来得酣畅淋漓！

　　残阳渐逝，球场上只剩他们两个人。王一博的校服全湿了，头发也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肖战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他人生中第一次流这么多汗。

　　“你打得还不错！” 王一博把水壶递给肖战，“不愧是学霸啊，学什么都快。”

　　肖战讪讪地接过来，这是王一博的水壶，他打开喝了一口，甜甜的。

　　“什么学霸，你要是想挖苦我就直说。”

　　王一博就势坐到他旁边，道：“我挖苦你？挖苦你做什么？你不是学霸吗？”

　　肖战把水壶递给他，喃喃道：“要真是学霸，英语也不会考得那么差。”

　　他过不去这个坎，没法过。某种意义上，他甚至还把王一博当作假想敌，每天都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的英语，打败王一博。

　　而王一博不屑看了他一眼，道：“切！我还以为什么呢，就因为我上星期英语考满分？”

　　肖战嗯了声，由衷道：“你英语很厉害。”

　　又补充道：“打球也很厉害！” 悠悠球也是。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学霸每天都在想什么。”王一博喝了一口水，“我英语好是因为我之前在广州上的是双语学校，语言环境好，而且这边的教材学的内容，我小学就学过了。”

　　肖战很认真地听着，知道真相后懵了一下，但他还是坚持道：“你若是肯把时间花在学习上，不会比别人差到哪里去。”

　　他留意过王一博的成绩，英语一马当先，其他科目都是在中等以上徘徊，但肖战始终觉得，王一博只是不愿意学，只要他愿意多花一点工夫，不会落后。

　　“别别别！”王一博摇头道：“我真不是学习的料，我看到那些书就犯困。”

　　肖战也不纠缠，他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脏衣服，不自觉蹙了蹙眉：“好脏……”

　　王一博不太友好地笑了声，道：“真难得！”

　　“嗯？”

　　“你看看你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一博摇摇头道：“大家都说你不好相处。”

　　肖战没有反驳，平静道：“那现在呢？”

　　“不会啊。” 王一博认真道：“能跑能跳，能笑能闹，哪里不好相处了。”

　　“这不就是。” 肖战埋头看着地面，声音轻轻的：“所以那些话并不重要。”

　　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的评判，又怎么能真正定义他？

　　王一博伸出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肖战缓缓地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我很少与人交朋友。”

　　“是吗？” 王一博耸耸肩，头歪向一边道：“没办法，能当‘为数不多’的人，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所以我这个朋友，你必须交。”

　　肖战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轻轻地握了握王一博的手。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要跟他做朋友，也是他第一次打球，好像自从认识了王一博，就发生了很多“第一次”。

　　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当下的感受最是强烈，

　　肖战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甚至到了吃完饭时，肖战都是一脸神采飞扬的状态，连外婆的看不下去，道：“战战，这是考试考100分了？”

　　肖战自觉收敛了几分，犹豫了半晌，吞吞吐吐道：“不是，就是交了个还不错的朋友。”

　　外婆心里分明，肖战一向不太会表露情绪，他嘴上说的“还不错”，心里必定是觉得“顶好的”，于是她试探着问：“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王一博。”

　　外婆问：“就是你上次说的，英语考得比你好的那个吗？”

　　肖战点点头。外婆稀奇地笑了，道：“你居然会跟他成为朋友。”

　　“为什么不会？” 肖战不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英语考不好，可是不开心了好久。” 外婆给他盛了碗汤。

　　“那也是我自己能力不足，况且我不开心，也是因为担心我妈会不开心……” 说到这，肖战渐渐没了声音。

　　外婆心领神会，这么多年来肖母对肖战成绩的执着早就超出想象，她也不是没有说过，但后果就是肖母变着法的不让肖战到外婆家来，认为这是肖战逃避学习的一种方式。

　　肖战把汤喝完就不吃饭了，他低头看了眼，无奈道：“妞妞，你就这么急吗，都不能让哥哥吃完饭？”

　　这只叫做妞妞的猫从肖战坐下来吃饭开始就一直在他脚边蹭个不停，外婆眼睛眯成一条缝，道：“你一个星期不来，它就在门口坐上一个星期，天天巴巴地等你来呢。去吧去吧，陪它玩吧。”

　　肖战把妞妞抱起来，他吃得有些饱，整个人憨态十足，怀里的妞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心满意足地“喵”了声。

　　晚上肖战在写作业，妞妞一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肖战索性放下笔，把妞妞抱到床上，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

　　“妞妞，我以后不止你一个朋友了。” 肖战今日心情好，连妞妞都看出来了，它窜了半天终于停下来，傻乎乎地听肖战唠嗑。

　　“你刚刚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了，他叫王一博。” 肖战道：“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哥哥带你跟他一起玩。”

　　妞妞瞥开脸，不情愿地“喵”了声，肖战只当它答应了，开心地把它的手揪起来，伸出自己的手跟它盖了个章。

　　先前每个周末肖战都过得很惬意，躲在外婆的“世外桃源”里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周六晚上睡觉前总要诚心地祈祷：时间再慢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

　　但第二天还是照常在周日醒过来然后吃完午饭就要回家去了。

　　可惜这一次，肖战一颗心只想着赶紧时间过得快一点，从周五晚上就在期待周一了。

　　外婆看出了他的心思，狠心戳穿：“我们战战这是想去学校跟朋友玩了吗？”

　　肖战眨了眨眼，解释道：“我想看看我上周月考考得怎么样。”

　　外婆瘪瘪嘴，她才不相信。但她心里也为肖战高兴，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上了初中到底是成熟了些，慢慢学会交际了。

　　“下午回家记得先跟你妈妈打招呼。” 外婆叮嘱道：“纵使她有不对，说到底也是你的妈妈。”

　　“我知道。” 肖战应承下来，只要是外婆说的，他都会听。

　　“妞妞，哥哥走了。” 肖战摸了摸它的头，提上外婆给他准备的一大袋零食回家了。

　　外婆家离家里没多远，骑上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但肖战刻意把步伐压得很慢，在一个交叉路口，犹豫了老半天。

　　左边的路直通家里，十几分钟就到了；右边的路要绕上一大圈，要骑半小时才能到。

　　但是右边的路会经过球场、学校，还有王一博的家……肖战也是在上周五跟王一博打完球一起回家的时候，知道王一博就住在那个地方。

　　现在这个时候，王一博会在干嘛呢？

　　肖战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从右边的路骑去。

　　周日下午的球场挤满了人，肖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下外头停着的自行车有没有王一博的，里面跳跃奔跑的身影有没有王一博的，又害怕被王一博看见，不太敢直勾勾地盯着。

　　前面就是王一博的家了，肖战心跳得很快，该怎么假装是偶然路过呢？会不会被王一博一眼就看穿了？在离王一博家里还有十米的地方，肖战懊恼地停下车来，后悔万分。

　　不是后悔选择了这条路，而是心里担心如果真碰上了王一博，他要怎么解释？

　　“要不还是回去吧……” 肖战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他旁若无人地掉转车头，正想往回骑，谁知却突然听到王一博的声音——

　　“肖战！”

　　肖战真的很想一键穿越，他也就今天才起了这样窥视的念头，为何就不能放过他一次。

　　他认命地转过头，僵硬地跟王一博打招呼：“王……王一博。”

　　王一博却压根没想那么多，只兴奋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 肖战脑子里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最终目光锁定在车篮里的零食，底气十足道：“我去买东西了。”

　　“真的吗？” 王一博露出小括号，“好巧啊，前面就是我家。”

　　“是吗？” 肖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自然到他想给自己一巴掌。“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买张唱片。” 王一博如实道：“学校后面开了家唱片行，你知道吗？”

　　唱片行？肖战疑惑地摇了摇头，他不经过学校后面，没去注意到周边有什么，况且他平时也不怎么听歌，家里也没有录音机。

　　“走吧走吧，一起去。” 王一博热情十分，“去看看。”

　　肖战没办法拒绝王一博，于是就稀里糊涂跟王一博一起去了。一路上王一博一直在滔滔不绝给肖战科普他最爱的乐队，这个乐队新出了张什么专辑，有多少首新歌。

　　肖战压根没心在听，他怀疑自己着了王一博的魔，一直愣愣地看着王一博上下动的嘴巴，又担心被王一博窥探到心事，看个一两秒就把视线移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王一博说的那个乐队，好像是叫五月天。

　　待他们来到唱片行门口，肖战才知道自己低估了摇滚乐的传唱度，外面停了一排接着一排的自行车，而店里座无虚席，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人头。

　　“摇滚万岁……” 肖战停了自行车，站在唱片行门口，念出了店招牌上新潮的四个字。

　　这个唱片行主摇滚乐，里面的唱片几乎全是摇滚风。每个不同的柜子代表一支不同的摇滚乐队。从他们进来开始，肖战的眼睛便在眼花缭乱的唱片中记住了几支乐队的名字：beyond、二手玫瑰、黑豹、逃跑计划，还有欧美的the beatles（甲壳虫）、滚石、林肯公园等等……

　　他漫无目的地逛着，无暇顾及跟其他人擦肩而过产生了不愉快的摩擦，王一博站在他旁边，眼睛也没闲着，肖战知道他在找五月天。

　　“听没听过五月天的《温柔》？”

　　肖战摇头，“我不怎么听歌。”

　　 他偶尔会关注一下最近是哪些歌手哪些歌在流行，家里的电视长年累月被肖父占着，几天前隐隐约约听到肖父调到音乐频道，电视里播放了周杰伦的新歌《东风破》。

　　2003年的五月天在摇滚乐坛也只占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地方，他们两个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五月天专辑摆放的地方。

　　王一博挑挑选选，选了两张cd，肖战侧眼瞧过去，两张专辑分别是《我们是五月天》和《时光机》。

　　肖战兜里攥着外婆给的零花钱，他也想买一张，于是站在售货柜前选了好久，伸手拿了一张磁带。

　　“这张专辑好听吗？”

　　“嗯！这是五月天的第一张专辑。” 王一博歪嘴笑道：“真有眼光！”

　　肖战讪讪地把磁带捧在手里，这也是他的第一张专辑，第一次给自己买的专辑，第一次跟王一博买的专辑。刚好这张专辑的名字也特别有意义，《第一张创作专辑》。

　　夜晚收拾好一切后，肖战打开了磁带，将它小心翼翼地装进他用来听英语录音的录音机里。

　　磁带转动发出的咖呲声结束，耳机里面开始播放主唱阿信稚嫩的声音，肖战瞪大了眼睛，茫然地听着，耳机里的音乐不知道歌名，仅仅凭旋律和歌词，便令肖战瞬间沦陷了。

　　“我就是四处逛逛，咱们以后就是一个班的了。”

　　“我这不是为了追上你嘛……”

　　“我有话要跟你说。”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你没听过五月天的温柔吗？”

　　王一博的话响在耳畔。

　　这就是温柔吗？肖战想，或许他早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