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摸了一把脸,“不说伤心的事了,小郎君,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
陈冉把手中的信归还,沉默一阵,她不知道怎么说,虽然自己现在女扮男装,但实际上身份是个小太监。
想到楚误,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出来找我弟弟…还有我娘”
“小郎君,莫怪老婆子我多嘴,现在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道啊,无论是什么原因,一个做娘的离开自己的孩子,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这点你要知道,不要怪你娘。”
“婆婆,我明白。”
这婆婆以为是陈冉的娘带着刚生的孩子跑了,这才说了这样一番话。
老婆婆休息了一会,告别陈冉再次踏上了未知绝路。
陈冉望着那个佝偻衰老的背影,心中莫名悲伤。
陈冉顺着婆婆指的路往京城赶,沿着树林方向走了一会。
又突然转身回到相遇的地方,顺着老婆婆走过的足迹追寻了许久,直到出了密林也再没见到一个人影。
陈冉愣在原地,她的手抵在胸膛的位置,心脏仿佛哀鸣般跳动。
操劳一生、孤独终老、客死他乡,这竟是一位如此友善慈爱的婆婆在这世上走一遭的最终结果。
……
京城内热闹景象不似平常,凶神恶煞的官兵全副武装,闯进百姓的家中肆意搜刮,不少人手持状纸告到了州府,郡守却不管不问,还美其名曰:加强州郡内的巡查,保护百姓。
夜幕降临,京城城州府内院一处灯火通明。
“大人,这些就是这几日从贱民家中搜刮的宝贝,请大人过目。”州府都尉谄媚地朝郡守一一介绍那些来路不明的宝贝。
京城郡守挨个查看,连连点头,不难看出他对都尉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
“大人,还有一物,属下愚昧,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请大人过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硕大的东珠,这东珠竟有平常杏子大小,即使在夜晚微弱的月光之下,东珠也璀璨夺目,浑体通润,光泽莹亮,一眼便可看出是绝世奇宝。
“哦?我来瞧瞧。”郡守顺势接过东珠,珠子面上映照出他严肃沉稳的面容。
“这东西大有蹊跷,本官需仔细瞧上一瞧。”郡守自然而然地将珠子收进怀中。
都尉了然,拱手告退,正要出门,只听郡守叫住他。
“此次贡宝你守卫劳苦,本官记得你有一兄弟待业在家?一并喊来协助公务。”
“谢大人!今后属下定以大人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月光下,陈冉走在乡间小道上,时不时遇到一两个姑娘背着一背篓的衣服结伴而行,见到陈冉的反应无一例外都会惊奇地冲她笑,陈冉也会点头微笑回应。
“好可爱的小郎君,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也不怕遇着野狼。”
另一人打趣:“说不定是特意给小公子练胆子呢。对了,你的婚事如何了?”
“我爹已经把我许给杀猪匠的儿子作媳妇了,哎。”
“那个两百多斤的傻子?你爹怕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爹已经收了人家的聘礼。”
……
陈冉从小在花楼里长大,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混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学的大都是些察言观色的道理。
有时候,太过狭窄的境况会让细节之处变得不起眼,但是对于陈冉来说,细节,也就是生活,如何生活,如何理解日常生活,才是这个时期的陈冉更应该学习的事情。
陈冉完全明白女孩的遭遇是不对的,但此刻的她无法改变任何情况,就像前世被迫开花牌的自己一样。
正思索间,一辆疾驰的马车迎面而来,马车后尘土飞扬,看不清后面的情况。
陈冉避让之际突然发现马车上根本就没有马夫,那马车里面的人——
不好,陈冉准备躲过横冲直撞的马车,谁知那马儿直接稳稳停在她面前。
“马车里面的人还好吗?”
陈冉赶紧查看情况,无人应答,糟了,人是不是已经晕在里面了
急急挑开门帘,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陈冉眉头紧皱,跳下马车,绕着它走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车轮上也没有机关窍门。
奇怪,一辆没人的马车怎么自己跑到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来了。
走到马儿的侧面,陈冉伸手抚摸鬓毛,皮毛发亮顺滑,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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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