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启沐刚来昽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他像一名普通学生一样赶早八,冲饭堂,回宿舍,就像十年前一样。
走出教学楼,正准备去饭堂的他,突然肩膀被人重重地从后面拍了一下,转头,然后又被那人用手圈住脖子。身体差点失去平衡。
“兄der!去A饭堂喽!”
“你昨天怎么没来上课?”
杨正琅摸了一下鼻子,手圈的更紧了,“我这日里万机的,哪能天天上课,有点事抽不开身多正常啊。”
“那为什么没来?”
杨正琅没听清“啊,走吧!A饭堂的锅包肉还在等我们呢?”
此时昽风A饭堂迎来了它源源不断的人潮,虽不到人踩人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
“阿姨!三份米粉,不加辣!”
“来一份辣椒炒肉!”
“让一下同学,借过!!”
人声嘲杂,输出全靠吼。
他们穿过乱中有序的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锅包肉的窗囗。
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杨正琅唉声叹气。想着反正还要等很久,便疯狂跟旁边的人搭话。
“你排多久了?”
“半个小时前我就在这了。”
“这么慢!兄弟,你哪个宿舍的,见你挺眼熟的。”
“308的。”
“你打球吗?下午一起去!”
“下午不行吧,学校不是有个很重要的讲座吗?全校师生都要参加啊,你不知道?”
“哦”,杨正琅回头,“老陈,什么讲座?你知道吗?”
陈启沫将眼睛从手机上挪开,淡淡地看着他,“应该是联盟上面的人下来宣讲。”
“那有吃锅包肉重要吗?”
他认真想了一下,坚定回答:“没有。”
杨正琅满意的点头表示认同。
下午三点半,宣讲活动开始了,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有序入场。会场用的是学校最大的礼堂,也是唯一拿的出手的礼堂,一切的设备都换上了全新的,就连学校珍藏多年的红地毯也搬出来了。
师生们也被要求穿上了统一的服装。穿着带有胧风标志的白衫,蓝外套的学生从四个入口涌入会场。
“老陈,听说那谁会来!!”,杨正琅贴着他耳朵说。
他拼尽全力将已经被掐红的手臂从杨正琅的魔掌中抽出,“额?谁?”
“你既然不知道!你!你,别太离谱。”
陈启沫:“…………”
“西林总队长,杨伍源!!我偶像!”
陈启沫:“…………”
“不是,你什么表情啊!!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厉害吗?”
陈启沫敷衍道:“额,厉害,厉害!你别站着了,再不找个视线好的位置坐下,你就看不到你偶像了。”
杨正琅气的往后退了俩步,“你!你!!!”
排在他后面的同学不幸被踩脚。
杨正琅连忙疯狂道歉,“对不起啊,同学。实在对不住了。”
…………
见对方没反应,又试探地问了句“你还好吗?同学!”
“哦,没事。”
被踩的同学说完便慌张走了。
“他这是昨了,眼神怪怪的,行为也怪怪的。”,他往后靠近陈启沫,贴着耳朵,小声说,“他不会报复我吧!”
“你想多了。”
陈启沫的眼里一下子冷了很多,一直盯着那个被踩同学的背影。
就算报复也该是报复我吧。陈启沫有时也十分佩服自己的运气,真是没谁了,已经是第二次遇到这个受了,每次见面都挺尴尬。
宣讲正式开始后是几位学校领导又长又臭的发言,底下的学生也由刚开始的无比期待到怎么还没结束。
陈启沫全程心思都不在宣讲上,因为所谓宣讲实质上并没有任何意义,先不说联盟会不会真的派人来,就算来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真心为学生解答困惑的可能性不大。
他本来想在宣讲开始十五分钟后便溜的,但看到旁边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一脸期待的杨正琅,又硬生生待了两个多小时。
但现在,他不打算在待了。看了眼正傻乐的杨正琅,然后趁着没有人注意,躬着身子,小心穿过狭窄的过道。
刚走到一半时,会场里突然响起了上起下伏的巨大掌声,声音之大远超前几位领导。他没有停,继续往前溜,但不知昨的他不受控制地往台上撇了一眼,可能只是不经意间的下意识行为,也可能是出于心底想知道这个能引起全场热烈掌声的人到底是谁。
就这一眼,他停住了,准确来说是呆在了原地。
他隔着上千人看到了那个依旧在台上闪闪发光的人。
台上的人是位穿着黑西装的成熟男子,大体三十岁上下。男人从衣领到发梢都收拾的一丝不苟,从内到外透出一种精英气质。
台下的学生切切私语:
“他就是西林总队长杨伍源吧!”
“太可恶了,既然长的比我帅。”
“这是我第一次见我偶像儿!!!”
台上的那人正忙着跟底下的学生们打招呼,自然不会注意到此刻正影匿在人群中的陈启沐。
于是,他抓住这个大家都无比亢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机会赶紧从后门开溜。
他前脚刚离开,台上的那人就往他离开的地方看,就好像他一直注意到这位中途开溜的同学,却什么也没说。
“好久不见,很高兴见到各位。”
灯光打在杨伍源身上,会场里再次响起排山到海般的掌声。
掌声经久不停,就连已经溜出会场的陈启沫都依稀能听见。
希望这次来的及,千万要赶上。成功溜出会场的陈启沫一直沿着通往学校后门的小路狂奔。边跑边看手表上不停转动的指针。
“十五秒,十四秒,十三,十二,十一,十,九……”
在距离后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他看到了他们,七八个和他穿着同样衣服的学生把另一个学生堵在墙角。
被堵在墙角的学生脸上满是血。
他大喊,“住手!!”
他们都回头看他。
他也站住,不急不慢的向这群学生走去。
这群学生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他们恶行时的害怕,在他们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那怕是一点点对自己前途的担扰。
因为他们无比清楚他们不会因此受到任何痛彻心扉的惩罚。因为在这个世界,他们已经拥有了足以支撑他们做恶的,强大的,完全凌架于法律之上的家庭背景。
陈启沫认出了此时正站在霸凌一方中的同班同学区小莫。他就是为他而来的。
“同学,别多管闲事。”
“呦,老莫,这就是那位拒绝跟你握手的天之骄子。”
“可以啊,莫哥,眼光不错。”
面对他们的恶意挑掦,他依然淡定且坚定地向他们走去。
他看了一眼墙角圈缩成一团,身子不停擅抖,头上还不时滴血的那名学生,然后转头以一种尽量协商的语气对区小莫说:“差不多住手吧!”
“我要是不呢?!”
区小莫将插在兜里的手抽出,丝毫不俺饰心里的不爽。眼里只剩一种你能拿老子怎的的不屑。
其实陈启沫真的不喜欢多管闲事,这个世界每天都会上演无数次以强凌弱的事,他不可能件件都管,但这一件他必需得管。
因为他是从过去回来的人,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的结果没有改变,那么这件事情往后的所有后的连琐事情都会按照原有的结果去发生,那么他费尽心思想改变的结局只会成为一个幻想。
所以这一次必需改变!
“你们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惩罚,就算最后闹出人命也会有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对吧!”
他又往前进了一步,几乎跟区小莫脸贴着脸。
一声冰冷的威胁从区小莫左耳贯入,“但倘若我说我非要你们付出代价呢?”
这群学生还是忌惮这位来自嘉皇的转校生的,因为那些能去嘉皇的学生都不会是普通人,基本上都是有强大背景的人。
区小莫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这时他旁边的一位同伙提醒他,他面前站着的这位姓陈。
听到他姓陈时,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嘴色不自然地弯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开了。
其它几位学生见大哥都走了,自己也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
陈启沫很清楚他们并不是害怕他,只是单纯的忌惮他身后的家族罢了。阻止一群人仗势欺人既然要靠更大的势。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那群学生走后,他才蹲下来温声说:“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
缩在墙角的男孩小心翼翼抬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周围,然后用一种恐惧,不安,又极其依赖地眼神死死看着他。
随后出于负责任的心态,他把男孩送到了医院,还顺便把治疗费结了,一切都万分正常。但在他安置好一切,准备离开时却发生了一件让他出乎意料的事,一件偏离了他的记忆的事。
在原本的记忆里,他是在区小莫他们施行恶行后来学校后门散步,才遇到了这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男孩,然后他把男孩紧急送到了医院。之后他便没有在跟这个男孩有又任何过多的交集了。
但现在,在病房内男孩却紧紧抓着他的手,死活不让他走。
而他面对此情景也是十分困惑的,因为他很确定这个状况本来是不会出现的才对。
但说真的,他现在只想赶紧走,不想跟这个男孩在这里拉拉扯扯,因为这个男孩未来会成为他一位联盟队友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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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