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邵珏办完差事回府,便在路上听到了不少有关沥王当街调戏她夫君纪淮卿的风言风语,越传越夸张,甚而至于有版本说云靖海在众人面前直接把纪淮卿强吻了……
邵珏面上波澜不惊,实则藏在袖子下的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快马加鞭回到府上,直直往纪淮卿的房间而去。
“邵珏……”
房门被猛地打开,见到邵珏急匆匆走进来,纪淮卿不免有一丝疑惑,但他刚一开口就被邵珏打断了:“今日那沥王云靖海可是对你行了非礼之举?”
纪淮卿一愣,实在没料到这桩事会这么快传到邵珏耳中。
“她……确是有些逾矩,但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走了,你不必为此事生气。”
邵珏坐到纪淮卿身旁,眼底盛着怒意:“她都做了些什么?淮卿你一五一十告诉我。”
纪淮卿叹了口气,并不想邵珏因此事为他出头,只简单叙述了经过,没有将每个细节都告知于她。
“只有这些?”
“嗯,只有这些。”
邵珏半信半疑,语气有些不自然道:“没有……当街,强吻你?”
纪淮卿的脸一下子红了:“绝无此事,莫非……还有人如此编造?”
邵珏捏了捏眉心,烦躁感并未消退多少。
“邵珏,那些传谣之人多半心怀不轨,定是知道你一直不待见沥王,想激起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借机利用。”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但这云靖海未免太过猖狂,连朝廷命官的夫君都敢当街调戏,难道就要任由她这样无法无天下去吗?”邵珏倒了杯茶,仰头喝了干净,“此事我心中自有定数,淮卿你不必担心,早些休息吧。”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纪淮卿的肩膀,起身离开了房中。
夜已深,纪淮卿透过窗户望向深蓝天幕中的月亮,心中一时感慨。
他与邵珏是两家父母从小便定下的婚约,也算是自幼一起长大。后来他家道中落,父母亡故,本不想耽误邵珏,但邵珏一家人可怜他,邵珏固执地不肯取消婚约,他们二人的婚事还是照常办了。
纪淮卿对邵家一直心怀感恩,如今二人成婚不到一年,虽未行夫妻之实,但亦亲亦友,相处得很是融洽。
若说喜欢……纪淮卿想,他现在是有一点喜欢邵珏的吧。邵珏对他,应当也是一样。
今夜又看到邵珏因知晓他受了委屈如此愤愤不平,纪淮卿又怎能不动容。
可是以邵珏这直率较真的性子,若为了他和云靖海闹上,最后吃亏的也只会是邵家。
纪淮卿思虑万分,打算明日再去劝劝邵珏,然而对方似乎已有预料,提早就离府上朝,在朝堂上直截了当地参了云靖海一本,并收集了她近些年干过的各种出格勾当,未给女帝留一丝情面。
众大臣唏嘘不已,实在没想到邵珏竟能这般无所畏惧。
毕竟女帝如何宠她这个妹妹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大臣们纵使再看不惯云靖海,也不敢做出当朝控诉这样的行为,太容易引火烧身。
毫不意外,云靖容听后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象征性地安抚了邵珏一番,算是替妹妹向她赔了个不是,而后差人送了些药材和珠宝到邵珏府上,说她回头会好好教育云靖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靖容已经给足了邵珏面子,若非是惜才赏识邵珏的能力,兴许理都懒得理,还可能暗地里惩戒示威。
事已至此,邵珏心知云靖容不可能真的责罚云靖海,但也算是替纪淮卿出了口气,以后云靖海应该不可能再去调戏纪淮卿了。
然而……邵珏终究还是高估了云靖海的“底线”。
那日之后,云靖海便派人四处打听有关纪淮卿的事,将他的过往经历、与邵珏的情感状况等等,打听得一清二楚。
她得知纪淮卿精通医术,袭承父亲的衣钵,在城中开了一家医馆,小有名气。
她算着医馆打烊的时间,寻了个人少的日子独自去了医馆,负手走了进去。
“抱歉,医馆今日就要打烊了,请问是有什么急症吗?”纪淮卿坐在柜台后,低头计算着今日的账目,身后的两个徒弟则负责清点药材,各自都在忙碌着。
“确有急症,乃……相思之疾。”
云靖海缓步走到纪淮卿跟前,手肘抵在柜台上,支着下巴弯腰打量他。
纪淮卿一抬头,便对上了云靖海浅含笑意的目光。
“淮、沥王殿下……”纪淮卿停住手上的动作,身后的两个徒弟也不明状况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做就好。”纪淮卿向两个徒弟使了个眼神,他们连忙点点头离开了。
“阿卿可也是不想有旁人打扰你我独处?”云靖海嘴角微挑,垂下的长发有几丝落到纪淮卿手背,带起一丝痒意。
纪淮卿立马站起来,转身开始清点药材,“在下事务繁忙,沥王殿下若是没别的事,还是请回吧。”
云靖海将长发拢到背后,不紧不慢地绕过柜台走到他身旁:“这些小事,我可以帮你做。”
“怎敢劳烦沥王殿下……”
“叫得如此生分,本王可是会生气的。”云靖海眉头微皱,话语中刻意透露出委屈。
“可若喊其他……怕是不合规矩。”
“怎的就不合规矩了?”云靖海朝他跨近两步,“本王很想知道,你私底下是如何称呼邵珏的?”
这话题跳转得太快,纪淮卿一时有些无法反应。
“你与她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应该谈不上什么相爱吧?即是如此,不如……”
“云靖海!”
这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道人影,邵珏一身官服打扮,想来是刚忙完公务,还未来得及更换衣服就赶了过来。
“邵珏?你怎么……”
“是你那两个徒弟喊我来的。”邵珏径直走到云靖海身前,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冷冽,“沥王殿下确是位高权重受陛下宠爱,但也不要欺人太甚。”
云靖海笑了:“不知本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得邵大人如此动怒?”
“殿下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平日里风流成性便罢了,这般纠缠一个有妇之夫,实在有违人伦。”
“纠缠?”云靖海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本王不过见了纪淮卿两回,如何就称得上‘纠缠’了?”
“你……!”邵珏推开云靖海,拉起纪淮卿的手便要走,不想再跟她废话。
然而纪淮卿的另一只手却被云靖海拉住:“你们二人并不是因为心生爱慕才在一起的,既是如此,何必互相耽误?”
纪淮卿刚想回答,邵珏就抢先道:“我们二人确是自幼被父母定下的姻亲,但俗话说日久生情,沥王殿下又怎知我们现在不是互相喜欢?”
纪淮卿也用力把自己的手腕从云靖海手中抽离,配合邵珏道:“我现在一心只有我家妻主,烦请沥王殿下另寻乐子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跟邵珏一同离开了。
云靖海摇摇头,笑着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呢?本王真是对阿卿你越发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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