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米粥,准确来说是浑浊的水上漂着几粒儿米,馒头,还有几根干瘪咸菜。
夏天的苍蝇热情如火,嗡嗡的作响着它们的狂欢,围着佳肴起起落落,天真的邀请宋亚轩共享。
张姨一大早就出去了,宋亚轩起床就看见了陈旧木桌上的“残羹”和令他难忘的景象
张姨年纪50出头,有个上小学的孙子,在市里的重点小学念书,重点小学门槛高到离谱,讲白来就是看谁家父母官大。
刘姨祖上八代都是打工种地的,儿子儿媳也只是在市里开个卖麻辣烫的小店,勉强糊口,至于进重点小学的事儿,全靠宋亚轩父亲的打点。
买完菜,中午10点,张姨推开吱呀的木门,是横七竖八的椅子,碗也被打碎凄楚的散落在地上。
宋亚轩近乎一天没回来,行李没拿,只是人不知道哪去了。
“人城里来的娃娃,气儿高的嘞,他嫂子我跟你说,昨儿见了我,一句话都不说 ,也没个好头脸,今儿还砸家啦”刘姨顺手揪了几颗向日葵盘上排列整齐的种子然后扔在地上。
“吓死我了,我这把年纪了咋还得遭这罪,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昨儿个看见内娃娃了,白白净净,长嘞不赖,看面相挺善呐”刘姨的大嫂子王翠右手捏着针,眯眼,将线放进嘴里抿了抿,拿出来穿进针孔,反复几次,那根细线终于穿过针眼 。
条纹衬衫的扣子在针线的忙活中重新回到该有的位置。
“长嘞是什么东西?他嫂子真不是咱瞎说,男娃就该有个男娃样,跟老刘小子一样,有劲儿,人昨天拿了点东西就累的倒头就睡”
阳光正好,王翠举起衬衫细细打量,发现没什么问题,刚打算收起衣服,眼光一瞥,立马惊呼出声
“诶呦!这是怎么啦!咋满脸血”
刘姨抬头,离她20米处,大门口颤颤巍巍晃着个人影。
“我嘞个亲娘”刘姨小碎步跑过去,撩起宋亚轩散落的头发,额角处,一个不大但有些深的口子赫然出现
“医院在哪?”
宋亚轩本来是不打算回来,但他实在找不到地儿处理自己的口子
“你这咋搞的,这这这,第一天就给我出这么大岔子”
女人说话时还拍了一下宋亚轩的胳膊,转头让王翠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看看,看看,这才来第一天”
太阳毒辣,汗摔在地上,血不过多时就干在脸上,宋亚轩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可伤口还在撕心裂肺的呐喊痛苦,要死不活的,吊着人难受。
“医院在哪?”宋亚轩支撑不住了,打断了刘姨
王翠挥挥手“快带他去门诊看看 ,回来再说”
伤口需要缝针,宋亚轩听到恐怖如斯的话从白大褂口中说出的那一刻就开始浑身发抖。
他从小没生过什么大病,来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来到这么个鬼地方,还要缝针。
30多度的高温天气,宋亚轩的双手冰凉,直到麻醉过后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小护士忍不住打趣他“多大的人这点伤口就怕啊?”
宋亚轩声音微微发颤,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
进针,拔针,出针,夹针,一系列操作结束后,宋亚轩还得发懵的状态,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张让他恶心至极的脸。
头发花白的老奶佝偻着背,拐棍狠狠敲在少年坚强傲立的背脊上。
“道歉”苍老的声音像古态的钟,威严不容违抗。
少年叹了口无奈,嘟嘟囔囔“对不起”,声音微乎及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大点声”老奶一个巴掌呼过,虽是侧脸躲过,但也扇在了脖子上,火辣刺激。
刘耀文有的时候就在想,一个连走路都不稳都老太太为啥打人这么疼。
“对 不 起!”
对上张姨探究的目光,老奶又一巴掌扇在刘耀文胳膊上,神色缓和不少“混蛋小子把你家小孩儿摔了,头朝地,磕破了”
张姨看看一脸幽怨的宋亚轩又看看趁着老奶不注意又把手插兜的刘耀文“怎么回事儿?”
刘耀文舌尖顶过脸颊“他tm故意来找茬”
老奶一记眼刀过去,刘耀文瞬间闭了嘴“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你看人成啥了”
张姨连忙抓着老奶的手“我的老大姐,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没啥事儿,耀文从小就力气大,有个磕磕碰碰不很正常吗?”
老奶还想说什么,张姨的话又溜缝插了进来“我看这事儿就先这样吧,他也得养养伤”
老奶叹了口气,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摊开,取出几张钞票“这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诶呀你看我老大姐多客气,我也不能收你的,但这孩子医生说得养几天,开销也确实大…”张姨拉着老奶的手去了一边儿说话。
刘耀文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二人,无谓的脸上不知何时变幻了表情。
“滚蛋”宋亚轩闭眼下逐客令
“呵”刘耀文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身边伸手狠劲儿戳了戳宋亚轩的胸脯“下次可就不是这种程度了小白脸”
闭着的双眼散发出仇视的目光,像几个小时前一样。
难以下咽的早餐让背后的淤青更痛更难以忍受,愤懑的心火愈烧愈烈,本想着出门透透气,结果迎面撞上了。
他还是不说话,死死瞪着他
他不明所以想绕开,却被堵
“干嘛?”
“你找死”咬牙切齿崩出的字显得宋亚轩整张脸不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小白草模样。
而是有点…欠扁。
反正在刘耀文眼里是这样的
眸色暗了暗,刘耀文漫不经心卷起袖子,宋亚轩继续威胁“你几个爹啊赶这么跟我跟我作对”
刘耀文挽袖子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紧接着唇角微微上扬,但他的眼神却没有笑的意味,那一刻,宋亚轩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回忆结束,现实的时间线被拉到老奶和张姨说话回来。
“行了,咱们也该走了,耀文,我们先走了”
张姨挽起宋亚轩左脚已经迈出了大门。
刘耀文冲着宋亚轩歪头一笑右手划过脖子极具挑衅。
宋亚轩内心的烈火烧了烧想到了什么又熄了下去,高昂的头照样高昂着,除去负伤的额头和刚来时神情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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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