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路23号 出了名的混子巷,一个20出头的混混正叼着烟 好整以暇的盯着不远处停在公交站的大巴车。“文哥,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居然还有人来?”
被叫文哥的微微抬头,视线刚好对上刚下车的瘦削少年身上。
轻笑一声“这地儿多好,眉清目秀的"少年视线落回自己身上,暴露在阳光下黝黑的皮肤和对面白白净净的人形成了强烈对比。
“cao了,真白”烟头被随意摁灭在墙上,刘耀文大步走了过去。
宋亚轩在车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一群花花绿绿头发的非主流花蝴蝶聚在一起吞云吐雾,穿着拖鞋的脚黑黢酸的,搓起泥儿的胳膊上还有刺青,上面好像写着“黑虎帮”
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大西北呛死人的风,奔波了8个小时的山路,还有眼前的不明生物。
一切好像都在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地好脏,风好脏,脏了自己的行李,可偏偏行李那么多,一不留神就掉了,掉在土上,灰蒙蒙的,脏的要死。
不想捡,于是就直勾勾的盯着陷入湿泥地的衣服。
泥土爬上心脏,跟着纯白棒球服一起,不想有所作为。
这时候悲观的情绪会明显放大,宋亚轩又想起此行的原因,仰头深呼吸几口并不新鲜的空气,蒙在眼前的刘海随着风被吹起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只是神色冷冷的。
拖鞋划过不甚平整的土地,发出的声音也很难听,在来人还有半米的时候,宋亚轩扭动脖子,目光对上了来人的上下打量。
“脏,肮脏的眼神”
指甲缝里还有黑糊糊的东西,他把手伸过来了,似乎是要搭在他肩膀上。
心跳打鼓,眼睛放大,宋亚轩扬手打开了那支胳膊“别,要吐”
少年微微怔愣随后从喉间蹦出一声轻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意外有些好听的声音进入了宋亚轩耳朵里“哥们儿,从哪来的?来旅游啊”
“不想和这种人说话”宋亚轩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是能省则省,冷的要死的说到“找人”
“找谁啊”少年忽的凑在宋亚轩眼前,慢慢眯起眼睛"告诉哥,哥在这儿活了19年,谁都能找到"
衣衫被拉到了鼻子上
"我说了,要吐,你身上,难闻"
闻言色变,少年慢慢直起了身子,脸上那副假面具再支撑不下去。
宋亚轩叹了口气,不想和他周旋下去,四处环顾了一圈,发现一个半截身子藏匿于树林的小超市。说是超市,不如说是一个拿纸写着超市二字的小破瓦屋。
肩膀无意识的碰撞,宋亚轩眼中的嫌弃一览无余,左手探到肩膀拍拍灰,径直朝着超市走。
让宋亚轩奇怪的是,他进到房子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狭小的空间,只有两个低短的货架,上面摆着屈指可数的饮料和烟,货架后面是一张折叠的单人床,旁边是已经被啤酒瓶和烟头塞满的垃圾桶。
"买占儿什么,我这儿的东西物美价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漫不经心的推开门,抱着手臂懒懒散散的靠在门框上。
低矮的门框,少年一个人就几乎占满了,宋亚轩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心情就像待爆发的火山一样,他是谁啊?一个精神小伙也敢三番五次的来惹自己不痛快。
“不买什么,你挡住门了”
实属算不上正经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少年掏掏耳朵,鼓嘴吹走小拇指上的耳屑。
“哦”
“不过从这儿到村我骑三轮要走两小时,你要走过去?”
宋亚轩也不说话,自始至终嫌恶的眼神就没变过,刘耀文也从他麻木的脸上看不出点什么。
麻雀头顶掠过,喳喳的过渡了过分安静的环境。
咔嚓,火机燃起火光,不久缕缕白烟随着风飘向远方。
喉间蹦出一声轻笑,他突然觉得这人怪得有意思。
“坐吗?”
话似是破了冰,宋亚轩的话比风还快,只勉强听到了淡淡的嗯。
“五百”
“嗯”,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然后再没说什么。
倒是少年有些讶异,随着最后一口烟雾吐出,歪着脑袋又盯了几秒,不过很快便跳到三轮上。
钱多,这是宋亚轩在这片土地给少年留下的继用鼻孔看人的第二印象。
三轮锈迹斑斑,几个非主流坐在车上围成个圈,宋亚轩在中间,无语凝视车凹槽放的纸片,他们示意他坐下
山路颠簸,蹲着的宋亚轩没一会儿就开始抱怨“你能开稳点么?”
前面没说话
没一会儿宋亚轩实在蹲不住了,脚麻到快失去知觉,正遇急转弯,连人带行李一起被甩出去撞到了三轮的边缘。
肋骨传来阵阵疼痛,宋亚轩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微弱的声音正好传到开三轮人的耳朵里“艹要死,倒霉死了”
“啊!”一声惨叫,宋亚轩又猝不及防的摔了,这次是摔到了前面,后背重重磕到了高起的座位杆上。
车急刹住了,就那样静静的停在半路一动不动。
“怎么了文哥,为什么不走了”后面坐着的黄发小伙挠挠稀疏的头发,他此刻因为晚上能吃顿好的而显得兴奋不已。
少年咂咂舌,跳下座位,右手抓住宋亚轩的衣领,莫大的力道把人往前拽了拽。
他不屑于装了,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你tm别动我!”宋亚轩试着拉了拉禁锢自己的胳膊,发现纹丝不动。
力道从前往后,宋亚轩的后背这一次磕到了三轮的边儿,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向后栽了下去。
两个大号行李箱外加一个登山包,少年一手一个,冲着宋亚轩的头就砸了过来。
与大地的亲热接触引起灰尘的狂欢,一阵扬沙过后,原本干净白皙的脸多了几道血痕和大地的印记。
“狗屎人”宋亚轩慢慢从地上挪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摔错位了。
狗屎地儿 狗屎人,还有自己那个狗屎爹,宋亚轩狠狠踹开挡在自己跟前的箱子。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敲击,输入完毕要发送时,消息却玩起了转圈圈游戏,宋亚轩低骂一声,另一个箱子也被踹了老远。
农村的夜又黑又冷,时不时还有狗吠,连蚊子也在嘲笑宋亚轩的无能。
看眼时间,自己竟然在这鬼地方呆了5个小时,凉气顺着衣领飘入他的身体。
一束光打过来,一个身材臃肿,头发乱糟糟盘在一起的妇人问他“你是宋亚轩吗?”
心中是有火气的,但被消磨了这么久,只剩想快点休息的迫切。
张姨是宋亚轩家保姆的姑姑,拿了宋父的钱,照顾宋亚轩几个月,宋父所言,宋亚轩戾气太重,要他好好改头换面再回家。
没有浴室,一个小盆,张姨要他洗洗身上的土。
脱下不再干净的上衣,淤青四处可见,两条快脱臼的胳膊甚至连伸直都费劲,头埋进水里涮了涮,也没擦,就躺下了。
当情绪被劳累取代,变得不再惹人注意,可一天一夜的昏沉后,疲惫感渐渐从身体上剥离,情绪便占据了主导地位。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