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径直去了顾云深的办公室，敲开门，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顾医生？”

“来了？”顾云深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先坐会，我手里还有两个病例报告。”

“好的，您先忙。”肖战点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小毅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智商的可能，他还那么年轻，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埋首在工作中，顾云深运笔如飞，不一会儿，病例报告就写完了，他盖上笔帽，这才抬头看向肖战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会，一直都是我在麻烦您，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肖战连忙站起身来。

顾云深抬手示意他坐下，随后抽出一叠单子：“小毅的评核结果已经出来了，他的神经系统发育其实是正常的，我记得你说过，他是后天的问题，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我弟弟小时候很聪明，后来因为受了惊吓，才……”肖战的声音有些怯怯的，生怕结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顾云深抿了抿唇：“专家得出的综合结论是，如果他能经过专业的心理辅导，还是有可能恢复的，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谁也不敢保证。”

“真的？”肖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

“心理辅导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这个治疗费用也不少，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顾云深再次强调，并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我给，多少钱我都给，只要能治好我弟弟，只要能让他跟正常人一样，不需要多优秀，就，就能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就好！”肖战激动得语无伦次。

然而顾云深却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接着叹了口气。

他这一声叹，把肖战弄得七上八下的，他紧张道：“怎么了吗？还有什么问题？”

顾云深：“你知不知道，小毅的医药费已经不足了？”

肖战愣了下：“不应该啊，我卡里好像还有些钱的，那些钱都是自动划账到医院账户的，怎么会不足呢？最近又用什么昂贵的药了吗？”

顾云深摇了摇头：“据我所知，你那张卡已经被冻结了，所以划不出账。”

肖战脑中懵了一下，一时无法消化顾云深话里的意思：“冻结了？”

“你的银行卡是不是被盗了？”顾云深猜测道：“还是最近办过什么业务？”

“没有啊。”肖战眉心紧锁，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我知道了！”

“怎么？”顾云深见他脸色凝重，不免有些担心：“没事吧？”

“没什么。”肖战摇了摇头，站起身：“顾医生，我弟弟的医药费我一分都不会少给，最近这钱可能有点紧张，我会尽快去解决的，希望医院能宽容我两天，还有我弟弟……拜托您费心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深深地鞠了个躬：“我先去把卡的事情处理了，明后天我会回来，还有，我弟弟一定要治，不管怎么样都要治。谢谢您了！”

他说完转身就跑，顾云深怔了怔，随即幽幽地叹了口气。

肖战哪也没去，直接回了家。

家里的门锁明显换了，他打不开，只能“砰砰砰”地敲门。

“谁啊，大白天的，催命呢！”冯秀秀一边嚷嚷着一边趿拉着拖鞋来开门，看到是肖战，微微一怔，冷笑道：“哟，我当是谁呢。怎么，不是牛气冲冲的放话说以后再不回来了，要跟我们一刀两断吗？又回来干什么？”

肖战环视了一圈，发现李文泽不在家，他直接冲着冯秀秀道：“是不是你把我的卡给冻结了？”

冯秀秀正在嗑瓜子，听到他的话顿了一下，偏头吐出瓜子皮：“是我冻结的怎么了？”

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了，肖战差点没气晕过去，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你凭什么冻结我的卡？那是我的钱！”

“你的钱？”冯秀秀转头把瓜子都扔进了垃圾桶，不屑地笑道：“说的可真有意思，你哪里来的钱？你是出去偷的，还是地里挖的？谁不知道你有个贪污犯父亲，当年检察院可是把你家给封了的。还是说，你那贪污犯老爸还私藏了？哦哟，这可了不得，我是该检举的，不然的话，算我们一个包庇之罪，我们还要倒霉的哦！”

她一口一个贪污犯老爸，肖战的脸从涨得通红又变得刷白，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

“怎么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好啊，刚好让大家都看看，你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冯秀秀一拍大腿，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来。

“你别以为当年我小，什么都不知道，你跟李文泽真的就是干干净净的吗？你们以为换了城市，辞了职位，在这里做点小生意就可以跟过去撇的一干二净了？”

肖战冷笑一声：“是，我是暂时没证据，我那时候是小，但是做人不要太过分！你们从里面捞了多少我一概不问，但我卡里的钱是给小毅治病的，你们若是连这也要吞，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嗬，嘴皮子还挺溜，往人身上泼脏水倒是很在行啊！”冯秀秀指着他的鼻子：“你把那条钻石手链弄丢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来跟我算账了。我告诉你，卡里的钱就当赔人家的钻石手链了，不然的话，你自己送上门去。”

冯秀秀顿了下，笑道：“你也不是没有资本啊，婶儿给你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你弟弟要治病，你要上学，搭上个有钱人，要多少钱没有呢，至于跟我计较那么点吗？”

“你等着。”肖战手指攥紧又松开，然后转身就走。

他得先去银行弄清楚怎么解冻，然后再想办法把钱提出来，谁也不知道冯秀秀他们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肖战脚步匆匆，从家里出来要经过一个巷子，刚拐了个弯，冷不防背后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没等他扭头看一眼，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大麻袋从头到脚地兜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救……”

后面的话还没喊完，就感觉脖子上一阵酸麻，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