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见和泽的双唇微张，倒也没有继续将视线落在和泽的身上，而是静静地凝视着苏凝，沈怀玉开口说道：

“和泽，你说一时的快慢，重要吗？”

沈怀玉的神情不变，仿佛是在说些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苏凝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她像是一个局外人，就这样呆在一旁，心中没有丝毫起伏。

沈怀玉不会要她的性命，甚至会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那其余的事情便与她无关了。

但是谁知此时，和泽在听见沈怀玉说的话后，视线便落在了苏凝的身上。

两人的视线仿佛在苏凝的身上生了根，苏凝本来置身事外，但如今两人就这样看着她，仿佛是将她拉入了这场博弈场。

苏凝视线直直地盯着沈怀玉，倒是没有看和泽一眼，其实她原本就知道两人是因为她在争吵。

现在她必须面对眼前的一切，两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知道此刻她必须表态。

她当然不会逃避，她知道这世间有数不尽的痛苦和未知，但是她必须勇敢，她必须在认清生活真相后，仍旧热爱生活。

苏凝端坐着身子，薄唇微张：“最重要的是活着，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若是死了，那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战争本就会带来死亡，若是快些，那旁人便还能活着，亦能有生活的希望，若不是……”

和泽激动地说着，他的双眼变得猩红，原本低垂着的脑袋也高昂地抬起。

“和泽！”沈怀玉高声怒斥道。

和泽嘴唇微张，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和泽怒目圆瞪着，他本想继续说下去，谁知对上沈怀玉的双眸，那双深邃的黑眸中，仿佛有一个广阔的天地，令人难以洞悉，目光犀利如猎鹰，透着寒光。

和泽瑟缩着脑袋，但还是劝解道：“主子，军情告急，请主子早些启程。”

和泽想清楚了，就算他今日逾矩将沈怀玉彻底惹怒，他仍旧会选择进言，这样才能无愧于他的内心。

沈怀玉的视线一直粘滞在苏凝的身上，仿佛天地间便只剩下他和苏凝两个人。

世间繁杂，乱花迷人眼，苏凝便是沈怀玉眼中绝色。

沈怀玉察觉到和泽一直看着他，和泽袖口之下双拳紧握，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和泽，退下吧。”沈怀玉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原本关于苏凝的冲动也在渐渐减弱。

和泽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和泽眼中隐隐有不甘的神情，这一刻，和泽心中对苏凝不爽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苏凝察觉到了和泽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神情，苏凝薄唇微张，“王爷，本来有些话，不该小女开口言说的，但是今日小女还是想要劝说王爷不要为了一时的愉悦，而忘却所追求的。”

“人生难遇追求之事，何不继而坚持下去？”苏凝终究还是不忍沈怀玉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在一个死胡同横冲直撞，直到撞得头破血流。

直到鲜血流满全身，仍旧不愿罢休，在一条不归路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有些坚持是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