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事好像段潇先提的,并且还提的不止一次。
“怎么?”
这天白殷清在办公室又接到了段潇的电话,两人已经一起住快两年了。
“宝贝……”段潇的声音带着一些哑,说话都带着些轻和黏,白殷清停下手中的动作,“要我过去接你吗?”
听着喝得不少,段潇正常时候很少这么叫他。
“宝贝应一声……”
跳过白殷清的话又开始慢悠悠的提条件。
白殷清起身拿过外套,他本来耐心就多,对着手机无奈轻声应了,“在呢。”
“别人家的宝贝又不会这么应人……再给宝贝一个机会,再说一声。”像是哄人又带着些威胁。
白殷清拿着钥匙下楼,很多时候段潇喝醉了跟个大狗狗似的,非常黏人,“在。”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那边像是已经不清醒了,嘟嘟囔囔说了几句之后,电话那头停了好长一段时间,在白殷清开出地下停车场才又有声音,“应一声。”
又开始不依不饶。
重复着应一声,白殷清应了几声他都不满意,不满意也没办法,白教授已经闭口不开了,直到赶到酒店门口,才看见段潇握着手机坐在台阶捧着手机嘟囔,身边还站着一个服务员。
段家小少爷深夜醉酒坐在台阶上捧着手机说话,服务员看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抬头看见白殷清过来,整个人跟看见了救星似的,“白老师您来了,段少爷喝醉了就捧着手机说出来等您……”
这家酒店是段潇父亲旗下的,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段小少爷跟研究所的研究员在一起了,这个在一起还是段潇亲自说的,还跟着他们提醒了句,下次看见人就叫白老师,其他称呼都不用。
“好的,你回去吧,这里蚊子多。”白殷清看着服务员一步三回头的走远后,才低头看向坐在台阶上的段潇,“怎么喝这么多?”
“宝贝。”段潇是过来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看着台上新人相互交换戒指,让他想起了白殷清。
他两好像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想过要不要定个戒指,但是因为很多事情,总是在忙完之后才想起来,想起来没多久还没付诸行动就又忘记了。
而白殷清其实对物欲不是特别强烈,有和没有对他来说都差不多。
这种过分亲密的称呼没有了手机的隔阂,就这么面对面的听着,白殷清心头一动,坐在段潇旁边,“怎么了?”
段潇身上酒味不轻,白殷清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段潇喝醉了,有一次两人因为喝酒这件事冷战了两天,其实也不是冷战,段潇刚毕业出来那会儿,应酬并不少,白殷清在很多方面都不会特别管他,但是直到有一天段潇喝酒进医院吊瓶,吊瓶那天他面都没露,打了个电话说好好休息就什么都不说了。
从那以后开始,段潇喝酒就很节制。
“应一声。”段潇牵着他的手,重复这三个字就像是哄骗也像是要糖的孩子,得不到就誓不罢休。
白殷清怎么不可能知道他想要的应一声是哪种应,手被捏了几下,很轻,白殷清总感觉段潇那几下全都捏在了他的心尖上。
终于在段潇重复了好几次的应一声后,他闭了闭眼睛,盯着被段潇牵着的手看,带着些无奈但是更多的是包容和赧,“宝贝在这。”
宝贝拎着大狗狗回家了。
两人洗漱完,段潇酒还没醒,但是至少已经能够认人了。白殷清关掉卧室大灯,刚走近床边就被段潇伸手搂腰,摔在床上同时也被段潇抱着,边抱着还边在他的耳朵上轻轻的吻。
在白殷清以为他要睡着时,就听见他低着嗓音开口,“我们结婚吧。”
白殷清上班早,第二天早上起来给段潇叫了个醒酒汤的外卖后就出门去了研究院。
按着平常的样子到达研究院,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到整个办公室都蔓延着某种喜悦,还没了解状况怀里就被塞进了一袋糖果,红色的。
一看就特别的喜庆。
给他塞糖果的小姑娘是去年刚刚研究生毕业进来研究院的,她脑子机灵白殷清平时对她也好。一塞完了糖果整张脸都红扑扑的,说话都带着平常没有的羞,“白老师,我要结婚啦,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说完一旁的人都在起哄,整个办公室平常因为白殷清除了在做实验的时候严格一点,在其他事情上几乎不管,所以大家平常聚在一块儿很放松,玩笑也开得起来,虽然没人敢开白教授的玩笑。
但是这次起哄倒是不知道谁开了口,起哄的苗头就转向了抱着红色糖果的白教授身上。
“白老师什么时候结婚啊?”
“不会是偷偷结婚了,喝喜酒却没叫我们吧?这也太不厚道了。”
“要真是这样我要哭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白殷清有个已经谈了很久的恋人,并且他的恋人很爱他,逢年过节各种大大小小的礼物都没有停过,甚至有时候他们加班都会叫那些精致的点心送过来。
以至于大家都很好奇白老师的恋人长什么样,然而白老师的恋人却没有来过研究院。
这种情况下白殷清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昨天晚上段潇在他耳边低喃的话。
“我们结婚吧。”
被办公室几个年轻人闹了好一会儿后,白殷清堪堪答应了下次吃饭一定叫上段潇他们才消停,趁着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躲进了他自己的单人办公室。
红色的喜糖被摆在桌子上,白殷清抬头看电脑余光总是不自觉的落在那抹红色上。
手机震动了下。
白殷清打开手机,段潇发来的消息。
——[图片]
——醒酒汤已收到。
收起手机眼睛就又落在了电脑旁边的那抹红色上。
没过一会儿段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段潇那边像是在走路,能够听见拖鞋和地板相碰的声音,“开始工作了吗?”
他的声音比平常要慵懒上很多,这是工作时候的段潇所没有的。
白殷清伸手捏了捏那包红色糖果的包装,“还没。”
“嗯……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五十三分了,居然还没开始工作?”段潇那边像是已经在桌子上坐下了,他听见了陶瓷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今天……”白殷清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正面回答段潇的问题,捏着糖果包装的手停下了,“你这个月底三十号是不是可以放假?”
最后电话被挂断的时候两人已经约好了三十号一起出门。
今天其实才月初,三号。
晚上白殷清回到家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段潇。
段潇穿着家居服,看模样是一整天都没出门。
脸上被亲了两下,公文包也被接过,“上班辛苦了。”
白殷清没来得及说话,段潇已经催着他去洗手,“赶紧洗手吃饭,咱们今天吃糖醋鱼。”
段潇这几天做饭的水平跟刚搬进来相比已经天壤之别,白殷清洗完手站在厨房门前看着段潇端出一直在桌子上热着的糖醋鱼。
他都快忘记了,段潇是在什么时候厨艺突然变好的。
盯着桌子上的糖醋鱼好一会儿,白殷清眼看着段潇就要把另外两碟小菜放好了,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转身走到刚才刚挂在架子上的公文包。
但是回来的时候又什么的都没有那,段潇盯着他的身影,察觉出他今天的不一样。
伸手把人牵着坐在自己对面,“怎么了这是?今天工作太忙了?”
就在牵着的手要放开,回来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教授反倒是把他的手给握住了,像是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但是牵着又不开口。
“我们实验室的小姑娘要结婚了……”段潇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他。
白殷清被他盯着脑子都不带转的,“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去领个证?”这话他也没问出口。
两人吃完饭,段潇洗完碗朝着坐在客厅盯着电脑,电脑屏幕显示着文献,但是屏幕上的页数和他起身去洗碗的时候一模一样。
想笑,但是不敢笑出来。
笑出来那么今天晚上憋着这么难受可就白憋了。
在电脑旁的红色上面印着囍字的小盒子他也假装没看见。
段潇眼神盯着电脑屏幕,余光却总是被那抹红色给吸引。
等他在思考要不要把盒子装回公文包,肩膀一沉,脖子被蹭了几下。
“还工作呢?”
段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
他拿着鼠标的手像是欲盖弥彰似的带着滚轮把文献快速网上翻了几页。
白殷清脖子被他蹭得有点痒,缩了缩脖子但没把人推开,“也不着急。”
噢,工作不着急。
段潇像是没懂他的话里之音,“不着急什么?”
白殷清今天除了工作,脑子一空闲下来就是昨天晚上段潇的那句我们结婚吧,还有一直放在桌角的那个红色,装着喜糖的小盒。
在后面白殷清回忆起这天的这个时候,都忘记了,他有没有回段潇那句不着急什么。
把电脑屏幕关上,合上电脑。
段潇手背贴着白殷清的手心,手心上被放上了红色小盒。
“这是我们实验室那小姑娘的喜糖。”
段潇看着像是没见过这小盒似的,“喜糖?”
白殷清就这么看着他,点了点头。
段潇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后,才开口,“让我尝尝甜不甜?”
白殷清摇了摇头,拉着段潇跟着自己面对面盘坐着,把那红色小盒移开,然后从后面拿出了另一个红色小盒,比刚才的小很多。
段潇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他们家白教授肯定从两人叠在一块儿的手感觉到了,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白殷清面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像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把盒子打开后,眼睛从盯着盒子里面的两枚素戒变成了盯着眼前的Alpha,“段潇,我们结婚吧。”
然后他被吻住了。
素戒最终还是交换着戴在了彼此的手上,白殷清气都喘不匀的时候被段潇提醒让他帮他带上戒指。
戴着戒指的时候段潇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他的额头,眼角。
拦都拦不住。
亲还不行,还要边亲边说话,“教授,你这是跟我求婚吧?”
“你先别回答了,我先回答,我愿意。”
白殷清这一整天都吊着的心随着素戒带上段潇的无名指就这么落下了,踏实了。
“好。”
本来想着月底一起出去再拿出戒指,白殷清感觉自己太着急了,很久以后他还跟着段潇提起过,应该不那么随意,应该找一个有蓝天大海的地方才把戒指拿出来求婚的。
段潇听完笑了好一会儿后,才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大口,笑着说,“教授,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
后面还不忘宽慰他,“那就是我们两最好的时候,那时候不是随意,是在我们两共同的家里,我特别高兴。”
后面那个实验室的小姑娘结婚的时候,白殷清带着段潇也过去了,段潇包的红包比当初易晨结婚时候给的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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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