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师父先吃
第四章：师父先吃
……
倾覆八荒血染剑上一寸霜
被万灵膜拜，白衣一世无双。
……
这天肖战在抄写经文，师父在一旁饮着茶，又与自己对弈着。
肖战嘟着嘴，不解：师父怎么老喜欢和自己下棋啊，平日里自己一直待在这极乐宫中，除了昕无师兄都未见过其他人，好无聊啊，师父不无聊吗？
也是，师父已经是这四海八荒最厉害的仙尊了，还有谁能打得过他啊，这不独孤求败吗？
想着又出了神，他咬着笔尖，托着腮看着正在专心下棋的王一博，师父为何生得如此漂亮啊……诶？漂亮，好像对男子不能用这个形容吧，不过再也找不出可以形容他绝美的面容的词了，谪仙般的人物，那么完美，举世无双，一个词从脑海中闪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窗外梨花如雪般飘落，伴着微风，飘到棋盘上，轻轻地落在了王一博肩头，发上。午后的这个画面简直太美了，美到他想把这个画面刻下来，永远留在心里。
突然小脑袋里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嘴角勾起顽皮的一丝笑容，摊开一张新的白纸，笔尖沾了点墨，落笔，缓缓勾勒，点染……
虽然肖战的修行天资平平，但他似乎在画画方面的造诣几乎可以说是天赋异禀，老天给饭吃，之前在院中坐着无聊，拿起笔画那院中最大的一棵梨树，王一博走过来看到此画，也不禁夸了他一句“浑然天成，甚好。”为此肖战还高兴了好几天，后来又给昕无师兄画过落在屋顶的白鹤，池中的蜻蜓，无一不是惟妙惟肖，像是快要从画里飞出来一般。
待他快要画完师父的模样之时，窗外忽然飞进来一只蝴蝶，停在了他举棋的右手食指指尖。
天哪！这一幕若是画成，真真是点睛之笔！
肖战再次沾了点墨，勾勒出那蝴蝶的形状，还差一点就画成了！
突然，王一博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你在做什么？”
肖战惊吓，手中的笔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太突然了！
正要弯腰去捡笔“对不起师父，对不起，我，我只是抄经文抄得有些无聊，所以……”
王一博将他的画收走，转过身去“将【无量寿经】誊抄十遍，跪着抄，亥时之前必须抄完。”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门。
肖战低着头，懊悔着：师父发现得好快啊……可惜了，那蝴蝶就差最后几笔了……哎……
亥时，肖战终于抄完了十遍，他正要站起来，忽觉腿软，猛然再次跪倒在地，竟不知不觉跪了一整天的时间了，这腿也是废了，好疼……他正揉着膝盖，见门外走来一人，他以为是师父，赶忙再次跪好在案前。
“小师弟，小师弟？”是昕无师兄！
“师兄你来啦！……哎哟……”肖战一激动，又磕着膝盖了。
“小师弟，我听说你又被罚跪了，哎，不过师兄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你看看。”昕无从怀里掏出一个软绵绵的布包。
“师兄，这是何物呀？”
“有了这个，以后你日日穿在膝上，就不怕腿疼了。”昕无淡淡地笑着说。
“师兄你对我真好……呜呜呜……不像师父，就知道罚我……疼死了……”肖战委屈地扑到昕无怀里哭诉着，看上去委屈得紧。
“好啦好啦，男子汉太爱哭，会变成娘娘腔哦。”昕无点着他鼻子逗他。
肖战立马擦干泪水“不哭！我是男子汉，我将来要比昕无师兄还要厉害！”
“是是是，你最厉害，快坐起来，师兄给你带了海带排骨汤，快来趁热吃了。”
“好！谢谢师兄……”
……
房中，王一博将那张画纸从怀里拿出来，用手轻轻抚着，渐渐眉眼温和起来，笑了。
随即将画纸卷好，藏在了抽屉最深处。
……
时光荏苒，转眼肖战距来到昆仑那日起，已经过去了五年。
十岁的肖战已经比当年长高了不少，模样愈发清秀，皮肤依旧白皙，唇下的小痣点缀着显得整个人看上去俏皮活泼，但身材还是那么瘦削。
这天极乐宫里来了个人，是个女人。
女子正要往王一博房里走去，肖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你来我师父房里做什么？”
女子先是一惊，随后眉眼弯弯地笑了，对着肖战左看右看，看上去有些兴奋“你就是尊上收的徒弟吗？你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
肖战虽是半大孩子，但男子被人夸可爱，好像不是那么……让他容易接受……
他有些骄傲地回答道“对啊，我就是我师父唯一的徒弟，我叫肖战。”
“你好呀，我是柳梢，我以前也常来极乐宫服侍尊上的哦，不过听说他有了徒弟我还是蛮好奇的，这次刚一回昆仑就过来啦！”柳梢笑得眉眼弯弯，杏仁眼很是好看，她的眼神清澈似是不含任何杂质。
“柳梢师姐？是你？！我经常听昕无师兄提起过你，可是为何我来极乐宫五年都未曾见过你一次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呀，六年前我被掌教派往琉璃教办事，只是……只是途中被一些事牵绊住了，因此过了这么久才回来，不过没什么啦，以后你可以常来找我玩呀。”柳梢说着话，眼神黯淡了下去，不过很快便将这情绪隐藏了起来。
肖战燃起好奇的心忽然又一点点暗了下去，他垂着头说道“还是等着师姐来找我玩吧，师父他……不让我出这极乐宫，我也不知为何……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柳梢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孩子，几岁就被灭门，到了仙门却还要造人非议，她摸了摸肖战的脑袋，安慰他“小师弟不难过噢，那是因为尊上在保护你呀，师姐告诉你噢，外面坏人很多的，你还未修得仙元，若是出去受了欺负，那指定是打不过人家的，所以呀尊上才让你在此修行，等将来厉害了，自然就能出去闯荡了，不是吗？嗯？”
肖战觉得柳梢师姐说得颇有道理，点了点头。
“那小师弟我就先去忙了，还有点事情需要禀告仙尊大人，我先走啦。”柳梢说完朝他眨了眨眼睛。
“嗯好，师姐再见。”
……
极乐宫大殿上
“啪！”瓷器碎地的声音。
柳梢连忙跪下“尊上，这件事真的是有内情的！还望尊上查明！还他一个公道！”话中似是带有一丝哭腔。
“你与那琉璃派肃清之事，我已知晓。”
柳梢露出慌张的神色“不，不是的尊上，我，不是那样的，但是他真的是无辜的！”
“够了，你们之事我没有兴趣听，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缓急，莫要在这儿女私情上浪费过多时间！”
“是……尊上。”
“你出去吧。”
……
转眼到了人间的上元节。
肖战在厨房里忙了一整个下午，本来下午是要修行的，但是师父忽然和他提起今日是人间的上元佳节，打算让他休息一天。
肖战很开心，但是他想为师父做点什么，所以去问了柳梢师姐怎样做吃食。
柳梢师姐告诉他，凡间的人会以鲜花花瓣为主食，做出酥饼，味道香甜可口，一般是做给心爱之人吃的，亲人或者家人。
那师父就是他的亲人和家人啊，他向柳梢要来做法之后，又去庭院里采了梨花、槐花、桃花这几种花的花瓣，小心翼翼剥落下来，榨干水分，又去弄来面粉，揉面，和面……
忙活了一整个下午，终于是大功告成，做好了一盘鲜花饼，这一盘总共六枚饼，三种花各两枚。
肖战将盘子端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本打算往师父房中走去，却看见他坐在梨花树下饮着茶，看着月亮，微风吹动着他的青丝，拂过脸颊。
“师父。”
“这是？”王一博看向他手中的盘子。
“这是我做的鲜花饼，做了一下午呢！师父师父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肖战迫不及待地像献宝一般把盘子放在他身前的石桌上。
王一博微微倾身过来，伸出手，可他并未伸向盘中，而是往肖战的脸上……
忽然肖战的心跳停了一拍，眼睛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师父……”
王一博抬手伸出拇指，轻轻擦去了肖战脸上和鼻尖上的面粉，轻轻笑了笑。
肖战呆了，不由得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师父笑起来真好看……”
王一博收回了手，说“战儿，你吃吧，为师早已不食五谷多年了。”
似乎是看到了师父不那么严厉的一面，肖战得寸进尺地说道“哎呀师父，你看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呢！我吃肯定要吃啊……”边说边拿起一枚梨花饼，“不过，师父先吃！”
他径直将梨花饼递到了王一博嘴唇上。
看着肖战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再驳了孩子的面子，毕竟是人间的上元节，罢了，随他开心一次吧。
只见王一博缓缓张开嘴，轻启唇，轻轻咬下一口饼。
“怎么样师父？好不好吃？”肖战眨着大眼睛，像小动物一般的眸子盯着王一博。
“甚好。”
肖战开心地笑了，特别开心，然后他就顺手将那被咬了一口的梨花饼放入了自己口中，大口吃了起来。
月亮刚上柳梢头，一切都那么纯白无瑕。
……
其实王一博当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留下这个孩子，也许是在井底听到了他的哭声，也许是看到了他仰望期待的眼神，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肖家置之不理一事心怀一丝愧疚……
可他为什么会收他为徒，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孩子好像并不像自己当年一样天赋极高。
或许是天定的缘，或许是前世的孽……
作者说
想看战战快点长大嘛？还是多写点小时候的事……其实我是想多写点小时候hhh奠定感情基础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