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没想跟他一般见识，看到王一博的手心擦破了皮，赶紧问他疼不疼？

　　王一博还盯着帽儿跑走的方向看，没想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踹他，还要扔他石头。他想不明白便一直想，连肖战的话也没听到。

　　肖战知道王一博又在犯轴，也不管他，把他拉到远一点的地方，让他脱了衣服裤子给他洗澡。王一博平时很听话，肖战叫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大概是在王家庄的时候有人教过他，穿衣服，吃饭这些基本的事情他都会做。

　　肖战之前问肖仁礼借了身旧衣裳，洗完澡便给王一博换上了。王一博是个瘦高个，比肖仁礼高出一个头，袖子还好，但是裤腿短了一截，不过不碍事。洗完澡的王一博更白了，穿上粗布衣服也遮不住他眉宇之间的富贵气。

　　肖战想，要是他不是个傻子该多好。转头又想到他家里的事，其实是个傻子也挺好的。

　　刚才洗澡的时候麻子便时不时地往这边瞟，肖战拉着王一博走过来，他便朝人吹口哨：“没想到傻子那里还挺大。”

　拍拍衣服又拍拍裤子，看向肖战道：“不脏，不脏。”

　　“不脏不脏，你最干净了。”

　　肖战没理麻子，拉着王一博坐到最旁边，又到肖仁礼那里领了两份野麦饭回来。说是两份野麦饭，但是加起来还没有一把。肖战分给他一大半，王一博接过来便拿手抓起来往嘴里塞。野麦饭蒸熟了还是糙，王一博没吃几口便噎着了，肖战赶紧给他喂水，又给他拍后背，老妈子一样地唠叨道：“慢点慢点，一博你慢点吃，吃完了我这里还有。”

　　吃完了还有？王一博看向肖战的手心，他的手心里只捏着一小团野麦饭，看起来还不够塞牙缝。王一博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比肖战的大上一圈。他看看肖战又看看手里的野麦饭，两只手捧起来举到人面前：“吃，你也吃。”

　　肖战知道他不吃，王一博便会一直举着。他没力气跟人较劲，挖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王一博看不出肖战在糊弄他，他看人吃了，也低头把剩下的野麦饭吃干净。这次吃得要斯文一点，肖战看他把手指舔干净，吃完了还擦了擦嘴角，忍不住在旁边偷笑。

　　肖战自己这份他只吃掉一半，剩下的留着再吃，接下来要翻山，怕还要饿肚子，得先留招后手。

　　野麦地旁边有吃的有喝的，肖仁礼打算让大伙在这歇上两天，把野麦子碾了备点干粮。

　　大人忙着干活，小孩吃饱了便想着玩，跟着帽儿到山涧里去抓鱼。抓到的鱼用麦秆串起来晒鱼干，挂在树枝上被风吹起来像一串串的羽毛项链。起初帽儿他们几个小孩嫌弃王一博是个傻子，不乐意跟他玩。但是王一博老犯轴，他们不跟自己玩，他便跟在人身后，打也好骂也好，怎么都不走。赶不走王一博，帽儿他们便开始逗他。逗傻子多好玩，帽儿扔一把沙子到水里，让王一博给捡回来，捡回来了便带着他玩。沙子这么小，怎么可能捡回来？但是王一博觉得能看到便能捡回来，他捡了一早上，身上全湿了，只捡了一小撮。

　　一直捡到天黑看不见了，王一博才停下来。他抬头看向岸边，一个人也没看到。他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沙子，但是捏紧拳头却让沙子都流走了。王一博想不明白，他明明很听话还没偷懒，为什么他们不跟自己玩？

　　肖战找来的时候，王一博正站在水里发愣。入秋之后的山涧水特别凉，肖战怕他冻坏了，赶紧把人拉上来。

　　入了夜怕有野兽，肖仁礼让人在林子口生几堆火，男人两人一组，轮流着守夜。肖战守后半夜，他找了白天打下来的野麦秆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又往火堆里添了柴火，拉着王一博坐到旁边烤火。

　　王一博第一次烤火，在家里用的都是暖手的炭炉。他新奇得很，又总是控制不好距离，好几次烫到手又什么都不说。手背上被烫出一个大包，王一博觉得很痒，想伸手去抓。

　　肖战看到了，赶紧把他的手抓过来，对着手背上的大包吹了几下：“不能抓，抓破了更痒。”

　　王一博点点头，想到他娘说的蚊子包也是越抓越痒的。他转过头去看肖战，觉得肖战在他手上吹的气比被刚才烫的大包还要痒，也跟他娘给他吹气的时候的感觉不太一样。

　　肖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在发愣，又跟人唠叨：“他们不跟你玩，你也别跟他们玩。他们要是欺负你，你便来找我，我帮你欺负回去。还有烤火的时候不能离太近，冷了便添点柴火，火大了离得远点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