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肖战捋着这些梦境时,眼前的画面,不知何时又变了。现在肖战身处在庭院之中,眼前有仆人和身穿银甲的士兵,每个人好像都很忙碌,似是在收拾着行装。
转眼间,一个小厮模样的仆人上前躬身行礼,禀报着:“老爷,王侍卫,还是跪在院外不肯起身。”
梦中人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无奈地挥了挥手,转身刚要回房,终是叹了一口气后,往院外的方向走去。
穿过修葺的很是气派又精致的庭院,入梦的肖战用梦中人的眼睛看到那个比刚才又清秀成熟一些的少年。这次少年跪得笔直,脸上带着倦色,可眉眼间却是坚定的。
见“自己”走到他面前,少年抬起眼皮,肖战又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倔强,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柔情,又似爱意,很难辨别。
“少爷,您若不肯让安之随您南下,就干脆赏安之一个痛快。”少年的声音比之前更显深沉,肖战恍惚间才想起这声音,正是他初入这梦时站在他身旁那个看不清模样的随从。
原来是他!肖战在心里惊呼一声,随着梦中人仔细瞧着眼前那个少年。
“安之,蛮夷之地,山峦叠嶂,不说蛮夷之人善用地形搞偷袭了,就连那进到边城的路,都是险之又险。你年纪尚小,又没什么阅历,还是安心待在这将军府,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要犹豫,拿着我事先交待你的那些,找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代我隐居避世,安度余生,也算是了我今生夙愿。可好?”
少年坚定的眼神,不曾移开分毫,但是肖战清楚的看到少年眼底的热泪,顺着眼角滴落。眨眼间,跪身的少年猛地从靴边拔出一把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落下目光的同时,不带丝毫戏谑的沉声威胁道:“若将军执意于此,那还请将军明日启程时,从安之的尸体上踏过去。”
“胡闹!王一博,是我平日里太过娇纵你了是么!现在连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非要忤逆我,惹我不快是吗!”不知为何,梦中人突然发了火,声音之中带着盛怒,可是肖战却觉得有些悲伤和无奈。
眼前那个被叫了名字的少年不曾言语,但那把利刃反而又压着颈边的皮肉深了几分。闪着寒光的利刃,压着那白皙的皮肉,一旁高耸的喉结翻滚时,肖战都在心里替它捏把汗,生怕那看上去就锋利的刀刃伤了那娇嫩白皙的皮肤。
疾言厉色的梦中人气到发抖,在少年面前踱步,不时看一眼不再抬眸看他的少年,气到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我说大哥!你别转了行吗!转的我头都晕了!肖战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吐槽着梦中的自己,可是梦中人根本不受肖战的控制,直到恍惚间看到有血顺着冰冷的刀锋滴落,肖战和梦中人一样,一下子慌了神。
“安之!”梦中人惊呼一声,却不敢去夺少年手中的利刃,似是生怕抢夺之间,做出不可逆的伤害。
但是看到那少年脖间有血渗出的时候,肖战能够感受的到梦里人的心疼与害怕,似是明白他为何执意不肯让那个叫安之的贴身护卫随行了。
虽然不知道梦里的自己究竟对那个叫安之的孩子,是何种的“爱”,但是肖战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叫安之的孩子,对梦里的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之所以执意不肯让他随行,定是与当初给他取了“安之”这个名字有关。
肖战知道,梦中人是想保护这个少年,虽然让他成为贴身护卫,可是真到危险的时候,却将他留下,那这个安之对梦中人而言,一定是最特别的,也是梦中人最想保护的“宝贝”。
又在肖战恍神之时,流转到了另一个场景。那个叫安之的少年坐在榻边,肩头有伤,面色惨白,就连他穿着的白色里衣都被血水浸透。
模糊的视线,梦中人抬起的手都是颤抖的,将安之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扯开。在扯到黏着伤口的布料时,就连肖战都感觉到了心疼,那种疼,肖战从来没有体会过,像是有人在他心口重击,又像是有人拿着锈钝的刀拼命扎着自己的胸口,那感觉很难受。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王一博,我一路上告诫你无数遍,我肖战还没脆弱到需要一个小我六岁的孩子为我挡刀卖命!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么!”梦中人斥责着眼前的少年,可是肖战感觉得到,梦中人真正的情绪,是心痛和不舍。
还有恐惧。那种害怕失去什么的恐惧。
少年扬着嘴角,虽是看上去已经年到弱冠(20岁),可是脸颊上却有未退去的稚嫩,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少年有点儿婴儿肥,两颊有一对肉乎乎的奶膘,笑起来时少了冷脸时的冷厉清俊,多了一抹俏皮。
“男人嘛!受点伤无碍的。更何况这伤是为了阿战哥哥而受,是值得安之骄傲之事!阿战哥哥也不要为安之难过,当年哥哥在大雨之中救了安之,安之便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会护哥哥周全。如若不能,便以命抵命。若来世还能有缘再遇见,便将来世的命,一并抵给哥哥,权当还了哥哥当年的救命之恩。”
少年的话语轻松,却如同无数的针扎在肖战心里。肖战知道,这是梦中人的感受,他只不过是一个入梦的“外人”。可是主视角看着眼前那个叫安之的少年,肖战却越发恍惚,那种与梦中人是两副灵魂的边界感也越来越模糊,模糊到肖战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代入到了梦中这个“大将军”的角色里。
正当肖战以为自己可以掌控梦中人时,他以为梦里的自己会说点什么,但是没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咬着牙关,处理着安之肩膀上狰狞的伤口。
待安之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时,肖战才发现,那少年不光肩膀有伤,后背上也有着深浅不一的刀伤,重的都已经翻开了皮肉,轻的,也满是暗红的血痂,看得肖战这个现代人都有些胆怯了。
熟练地上药包扎,梦中人将自己营帐中的床榻让给少年睡。因为他背上和一侧肩膀有伤,整个人只能靠着锦被支撑,半侧半趴在锦被上,将伤口都朝上,才堪堪能休息一下。
似是看不得眼前的画面,梦中人从营帐中走出去,去到不远处的篝火旁,一把夺过一副将手上的酒坛,张开嘴,直接仰头往嘴里灌。
烈酒入喉,连肖战都觉得热,却也没有现代的高度白酒那样的灼人,迷糊之间,肖战听到视线已然模糊的梦中人醉声吼道:“来人!”
身穿铠甲的将士立马上前抱拳躬身:“将军,有何吩咐。”
梦中人朱唇轻启,却有意压低声音,小声吩咐道:“留下一队精兵,待天亮之后,带安之打道回府。切记,一定要看好他,不要让他拿到任何的利器,就算是一路上给他下蒙汗药,捆着他,也要把他送回将军府!府中我自会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家书,你只用告诉精兵头领,确保将安之平安送回就好。”
回了营帐,肖战看着满头大汗,呓语不断的安之,心疼的落下眼泪。褪去身上的铠甲,肖战坐在榻边照顾了一整夜高烧不退的安之。
直到天快蒙蒙亮起,“肖战”拿过刚刚有人送来的一碗药,小心翼翼将安之稍稍翻过来,自己饮了一口药在口中,俯身吻上那副依然发白的唇,将嘴里的药一点点渡到安之的口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入梦的肖战傻了眼,整个意识僵在那里。不清明的视线被闭上的眼睛遮挡住了,肖战却能感受到那药的苦涩,还有唇上的温热。
虽然知道这是在给昏迷的病人喂药,电影电视剧里演过无数遍的场景,可是肖战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恍惚间有种献出自己初吻的感觉。然而肖战并没有反应过来,他正“亲吻”的,是一个男人。
肖战现实中,明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别说这样嘴对嘴的喂药了,就是赵岩装作孟浪的样子摸他一下,都要被他追打三条街开外。可是梦里的他,却一点都没有因为“吻”着安之而觉得不妥,更没有生厌之说,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对!这是梦!而且这个叫安之的孩子,还是为救“自己”才受了伤,喂药什么的,应该!肖战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和理由。
回过神来,肖战才发现这药渡的有点久,久到肖战没觉出嘴里还有药物的残留,但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柔软,还有鼻息纠缠间的温热。
这要怎么解释?是喂药?还是疗伤?这明明就是接吻!不对!严格来说叫——偷吻!
肖战整个人都炸了,不是心态炸了,而是对梦中的“自己”做出这样乘人之危的事而感到不耻!
肖战气到不行,在心里怒骂着还没有分开唇瓣的“自己”:你……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或许真的听见了,梦中人移开了带着苦涩的唇,但肖战心里明白,他其实什么也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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