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严浩翔现在有两张嘴了,还挺厉害,不愧是上台演过的。不过今儿这件事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男生嗤笑着摇头喝彩,在他眼里贺峻霖不过是个有点小钱的戏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哪件事?江耎缺课还是你们找茬?”
指尖的干涸血迹需要用些力气才能捻去,贺峻霖慵懒的靠在课桌上,言语间透着漫不经心的轻蔑,恶语听的多了,男生的暗讽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既然你们这么笃定江耎没来跟严浩翔有关,那我也随便扣个帽子玩玩好了,不如你先告诉我,严浩翔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贺峻霖突然靠近,男生一闪而过的错愕尽数落在眼里,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你好像有点心虚啊。”
不知道为什么,男生总觉得贺峻早已看穿一切,笑意浮在表面没有温度,瞳孔深处毫无波澜的冰冷太渗人。
“为什么都不说话啊?不是说喜欢照顾严浩翔,怎么?你们耎哥没让你们保护他吗!”
早读课下的教室很空荡,贺峻霖砸桌板的声音清晰的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他掷地有声的质问,要扯下这些人的伪善面具。
“贺......”
严浩翔站在贺峻霖身后,默不作声的覆上男孩有些微颤的手,他从前没想过真的会有人愿意挡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他又怎么能让男孩独自引火呢?
感受到严浩翔的动作贺峻霖温柔回握,按住想要上前逞强的小孩,他锋芒未褪,依然满眼锐气的紧盯男生。
其实相比之下他明明那样瘦小,却坚定的护着严浩翔,毫不畏惧。
贺峻霖在七中向来很谦和,很少这般强硬,对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其实有点奇怪诶,江耎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把?用得着你们瞎担心吗?别是有人心里有鬼,害怕被牵连。”
贺峻霖像是铁了心要把丑事挑破,眉眼压着,挨个扫过面前每一个人,有心理素质不好的被盯得心里发毛,冲上来一把推开他,“你在胡说些什么!”
“别激动啊这位小同学~都说了只是玩玩儿,你怎么还跳出来了呢?”贺峻霖掸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笑意渐深,抬眼间锁定猎物,“还是说,一不小心给我猜中了。”
贺峻霖满眼玩味,可笑不达眼底,像把利刃抵着每个人喉咙随时准备刺破,他欣赏着每个人的表情,故作镇定或是惶恐都逃不过。
空灵的笑声荡开来,明明是搅了糖霜的薄荷,却惹得人心颤,眸子红了,染上几分妖冶的疯狂。
“你们最好祈祷这些都只我的胡言乱语,否则......谁欺负了严浩翔,我迟早能查得到。”
“你...你就是个疯子。”
冲上来的男生早已脸色苍白,他心里有鬼,口不择言的摇着头后退,他看见贺峻霖眼睛里的自己慢慢变得清晰,就好像那些话语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那你可要看好了,我是怎么发疯的。”
“这件事跟贺没关系,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我答就是了。”严浩翔看见领头那人眼底的戾气,跟第一次把自己带到五楼储物间时一样,他莫名觉得心慌,不动声色压了贺峻霖一肩,拉过人护在后面,“第一个答案,我不知道江耎在哪。”
“别扯我严浩翔!跟我没关系那难道跟你就有关系吗?”
贺峻霖右手被私生踩过,情绪一激动就不受控的发抖,垂在身侧很难不被注意,那男生捏起他颤抖的右臂又松开,像看笑话一样轻蔑。
“哈哈哈哈好啊,严浩翔都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贺大少爷为什偏偏要掺和进来呢?”
“闭嘴!现在是我和严浩翔的事,跟你有关系吗!”贺峻霖眼里难得透出丝猩红,“要找江耎就滚远点去找,别烦我,也别惦记严浩翔。”
“好啊,既然贺大少爷都开口了我怎么敢继续冤枉好人啊。”男生眼底漾起疯狂,目光死死盯着严浩翔最后落在贺峻霖身上,“不过您最好也祈祷祈祷,下一次,下下次,每一次,都能护住他。”
“那是自然。”
——娑寄——
从踏上旋转木梯开始马嘉祺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他不知道在这栋金碧辉煌的别墅顶层还藏着个相对无华的阁楼。
他被丁程鑫拉着一步步走到尽头,依然是那把生锈的钥匙,吱吱呀呀旋转着打开专属于一人的秘密空间,不过今天来了新客。
门被拉开的瞬间有阳光扑过来把两人染成金色,马嘉祺下意识偏头,丁程鑫又在男孩眸子里看见了明亮焰火,一时间竟移不开眼了,直到雪影撞碎太阳晃过斑驳才回过神来。
他想今天带马嘉祺上来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或许男孩不该止限于素描的黑白,“走吧,带你看看我的小阁楼。”
门关上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杏白的墙壁内嵌着香芋色木柜,没有统一的嵌入标准,有的凸出来,有的凹进去,让马嘉祺感到新奇,不过最吸引眼球的还是柜子里陈列的画作。
“D......阿程,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游走在各柜间,有铅灰描摹的磅礴云山,也有水彩晕染的振翅蝴蝶,马嘉祺惊讶于这多变的风格竟出自一人。
“嗯嗯,我喜欢画画,能让我平静下来。”丁程鑫看向画作时目光变得柔和,其实以前阁楼没有现在这样完善,不过一个画架,一把胶椅,一地颜料,却陪着丁程鑫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深夜。
“阿程的画,让人好难过。”
马嘉祺隔着空气抚摸,却好像能感受到颜料干涸的粗糙,初见每一幅作品都被细腻的画工震撼,可他越瞧越觉得画框里的山不是山,草不是草,笑也不是笑。
“什么?”丁程鑫眸子闪烁,在看到马嘉祺身前的那副画时瞳孔骤缩,轻颤着询问原因,像是兴奋又像是害怕。
“玫瑰的影子很漂亮,可是它碎掉了。”马嘉祺指着水下倒影,“是因为这朵玫瑰没有刺吗?”
“为什么没有刺就会碎掉?”如果马嘉祺此刻回头一定会看见丁程鑫泛红的眼眶,有泪水要掉下来。
“玫瑰清甜的香气会吸引动物和鸟类,刺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没了刺就会被吃掉。”
终于有人能读懂他了,丁程鑫笑着软下肩,在马嘉祺转身前抹掉眼角的泪。
他总夜半骑行,败兴而归爬上阁楼,矮下白日笔挺的脊背,在黑暗中点灯提笔,让画布汲取他的情绪。
这幅玫瑰是他刚入娱乐圈时画下的自己,他曾拿给很多人看过,得到的都是赞叹,可没人注意到被剪掉的尖刺在外泄玫瑰色的血,那是他被潜规则重伤的宣泄。
“嘉祺猜的全对,玫瑰以为拔掉刺就会被接受,可动物会咬碎柔软艳丽的花瓣。”丁程鑫深吸口气,把玫瑰从柜子里摘下来,“还是不要把挂出来了。”
“为什么?”
“他会让你难过。”
“可让我难过的不是玫瑰,是它碎掉的影子。”马嘉祺轻轻抚过那副画,“如果这是我的玫瑰,我要把他一片一片拼起来再告诉他,尖刺是他的剑,和花瓣一样漂亮,不需要拔掉也会有人来爱他。”
“真的吗?”丁程鑫呆呆的望着马嘉祺,眼眶渐渐酸了。
“真的,因为他是我的玫瑰,是独一无二的,我要他自由,要他不必附和这个世界。”
丁程鑫弯月般的眸子里再盛不下泪水了,他转身找了个画框裱好玫瑰递给马嘉祺,“那他是你的玫瑰了。”
“阿程?”
“我说,他是你的玫瑰了。”
很多年后马嘉祺依然会记得这双粉色的眼睛吧,盛着碎金阳光,要自己照顾这朵画框里的玫瑰。
现在他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没关系,等到玫瑰生出血肉站在他面前或许就能明白了。
这段插曲是丁程鑫的始料未及,他收拾好心情向马嘉祺招手,带他去阳光最盛的地方。
在光线中心立着一副遮了白布的画架,而地上是散落的颜料和稿纸,画笔这里一根那里一根就是不待在笔筒里,橡皮碎成小块依然搁在炭笔旁边。
马嘉祺注意到这里的墙纸不是纯色的,有些地方被画上涂鸦或是色块,也有些地方沾了铅笔灰或是墨水。
“我平常有点懒,画完也不怎么收拾......”丁程鑫笑着挠挠头,拉过椅子让男孩坐下,“可能有点乱,嘉祺将就一下吧。”
“不乱啊,比起规整干净的画室,这里才更像是艺术创作的地方。”
入眼确是杂乱,马嘉祺却看见一个自由的灵魂。
“阿程说要我来帮忙,是整理画室吗?”
丁程鑫摇摇头,从身后的矮柜里抽出本书递给马嘉祺,“嘉祺看看书或者趴在飘窗那边看晒太阳都行,我只是想让你来陪陪我。”
丁程鑫本是想叫马嘉祺来做模特的,不过如果直接说出来男孩一定会紧张到直接呆在那里吧。
况且进门前的那一眼让他突然想尝试用水彩复刻出光影下笑意盈盈的马嘉祺,他还欠着男孩一个生日礼物,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这里朝阳,他可以趁素描间隙多看看,把男孩身上的光线和阴影记在脑子里,为礼物做准备。
宝子们可以先猜一猜,下章解释丁程鑫为什么把代表从前的自己的玫瑰送给马嘉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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