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朋友就可以。”明明是肖战先挑起的话头，此刻他只希望话题到此为止。

　　王一博莫名有些开心，为他终于找到一个好的理由留下，也为“朋友”这个词给他带来新鲜的愉悦感。

　　朋友，对方救过他的命，当然可以算朋友。

　　至于人类和人鱼该不该成为朋友，又该成为关系多么好的朋友，王一博暂时不愿去深想。

　　“来吧朋友，我来帮你退烧。”王一博大大方方地将肖战拉进自己怀里，挑了挑眉，“既然是朋友，就别推辞了。”

　　对方都这样说了，肖战也实在没有理由再拒绝了，便由着王一博像上次那样和自己相拥贴紧。

　　“谢谢你，朋友。”肖战因高烧而酸痛的身体，在王一博的冰凉熨帖下，确实舒服了一些，眼皮也渐渐重了起来。

　　王一博见对方闭上了眼睛，小声嘟囔道：“都难受哭了，还跟我客气。”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体温低这点是个优点，并暗自高兴。

　　肖战的呼吸渐渐平缓，王一博也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将一只手妥帖地搁在肖战额头上，另一只手搭在肖战胳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肖战醒来庆幸王一博已经起床了，不然那场面多少有点尴尬。

　　王一博为肖战做了份三明治和蒸橙。

　　“谢谢，这个很管用。”肖战端起蒸橙，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舒服多了。”

　　王一博伸手摸了摸肖战的额头，说：“这里舒服些么？”

　　肖战眨了眨眼睛，故意说：“舒服，你比退烧贴用着还舒服。”

　　“不用客气，朋友。”王一博吃着自己那份三明治，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

　　肖战知道自己这次病是因为最近太劳累，导致抵抗力下降，可没想到第二天夜里，他又开始发烧了。

　　王一博主动抱着枕头来到他的卧室，提出想让他舒服点。肖战内心一边饱受道德谴责，一边利用王一博的身体让自己睡得舒服些。

　　肖战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却对爱情或婚姻都没什么浪漫憧憬，有的只是务实的考量。段旭是他的朋友，救过他的命，也帮他稳固了肖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作为他家族联姻的未婚夫人选，已是非常好的对象，他该珍惜。

　　可他现在却对王一博这样不主动不拒绝，这算什么？

　　王一博是非人类，不明白朋友之间绝不可能这样暧昧地相拥而眠，还说得过去。

　　他却任由事态这样发展，这算出轨吧？肖战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渣男，内心不安，却又不想喊停。

　　“体温低也是家族遗传么？”肖战忍不住问。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用气音说话痛感会少些，嗓音轻飘飘的，容易让王一博联想到受伤的小动物。

　　王一博应道：“对，体寒。你觉得冷么？”

　　“现在这样正好。”肖战笑了笑。

　　等你退烧后，你就会觉得我冷了。王一博突然一阵烦躁：等肖战退烧后，他也要离开了。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没有理由再久留。

　　“睡吧。”王一博伸手抚上肖战的额头，语气有些霸道，“别说话了，快睡。”

　　这次的病毒来势汹汹，肖战恢复得很慢，病情反复拖拉了一个星期，还是精神不振、干咳不止，有些影响工作效率和生活质量了。

　　私人医生进行视频问诊后，指出他是前段时间身体太劳累，导致抵抗力下降，才会这样容易感染病毒又不容易痊愈，建议他去湿润气候的地方度个假。

　　“要给您把工作日程调整到成度假模式么？”珂珂提醒道，“还有段总那边，您已经爽约两次了。”

　　“嗯，我去看看他，然后就去度假一周，你安排下。”一方面肖战虽然是个工作狂，但也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另一方面度假地点选在一座海岛别墅上，他想找机会让王一博泡泡海水，把身体养好一点。

　　迟到了半月之久的探视，让肖战有些不自在。他像往常一样隔着玻璃探望段旭，却从未觉得一层玻璃的距离像现在这样远过。

　　段旭虽面色苍白，但依然保持着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的状态，语气娇嗔而依恋，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么忙就不要来了呀，反正我永远都等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对不起。”肖战满心愧疚，让医护人员把自己带来的古董包和其他礼物拿去消毒，好送给段旭。

　　“珂珂跟我说你忙工作都累病倒了，我怎么会忍心怪你呢。”段旭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不是忙着找情人就行了。”

　　“别瞎想。”肖战赶忙解释道，“只是几个项目都在关键阶段，也包括新药的临床实验，到了IV 期，是免疫系统新药，对你的病情有帮助的。”

　　段旭走到近前，伸出手指隔着玻璃点了点肖战的脸，有些落寞地说道：“怪我身体不好，没办法跟你在一起。如果你真的有了新人，我也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