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委实没有想到王一博竟冒出这么一句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是黑了些……
这些年征战沙场,风吹日晒,自是没有成日里在将军府里的人白嫩。
可……他这健硕的身形,王一博是看不到吗?不馋吗?就看到黑了?
半晌,肖战咬着牙弱弱的道了句,“毛色不等于肤色!”
“阁下既是兔仙,烦请变回去,这般赤身裸体有伤风化。”
王一博此时已经从榻上下来,垂着眼,不去瞧肖战。
“我……我受伤了,灵力不够暂时变不回去!”
“我只听闻灵力受损变回原型,还未见过有变不回去的。”
肖战被怼的半天没有接上话,哼了一声,“你没听说过的还多着呢,反正少将军昨夜抱了我,现下又让你看光,不能不负责任。”
此话一出,王一博面上一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赶忙从柜子里抓出一套长衫丢给肖战。
“不论你是何方神圣,穿好衣服尽快离开罢,将军府不是你随意进出的。”到底是将军府少将军,王一博虽病着,瘦弱不堪,但那脸色暗下来的时候气势不减。
肖战套了衣衫,哎呦了一声,伸出受伤的腿。
“少将军,我真是兔子,昨日你还叫陆元帮我疗伤。”
王一博拧眉,眸色微寒,他竟知陆元名字,可见不是意外闯入。
面前的男子面容俊秀身形孔武有力,何故要假扮兔子进入他的房中。
但见男子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王一博也不想多事,昨日回来的急,还未回禀祭祖一事,二夫人已差人来唤了。
二夫人,实则是老将军的续弦,正统的将军夫人。
王一博即便是亡妻嫡出,也不得不喊她一声母亲,未袭爵之前全府上下除了老将军都由二夫人掌管。
“公子还是尽快离开,若是等下被人发现恐有性命之忧。”
“少将军既不信我,为何不让侍卫抓我。”
肖战软着身子,斜倚在榻上,不满的撇嘴。
衣服让他穿的狂浪不羁,领口大敞,斜斜挂在肩膀上,倒不是他想,实在是王一博虽瘦弱,可骨架实实大他一圈。
“不想多事。”王一博所言不虚,房中平白无故多出个受伤的男子,二夫人肯定要大做文章,他没力气应对。
“可我受伤了,走不了。”他又将受伤的腿伸了伸,再次可怜兮兮的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受伤找郎中。”
肖战突然低下头,不一会儿,低低的啜泣声传来,王一博一楞,不解的看向他。
“人家……人家真的是兔子,在这东越山中修炼百年,贪玩下山被猎箭所伤,幸得少将军搭救,可我现在受了伤,哪也去不了,少将军抱完人家就不管人家了吗?”
肖战说着,抬起头,雾蒙蒙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眼尾处绯红一片,明明是一男子,却哭出了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心疼。
王一博翕动唇齿,半天叹出一口气,“陆元!”
肖战一惊,这是要叫人赶他了?他慌忙躲到屏风后面,腹诽一通,几年不见,他的怀之如此不近人情了?小时候明明那么心软的一个人。
“少将军起了?月儿快进来伺候少将军梳洗。”
“不必!陆元,你先进来。”
王一博走到屏风前,伸手将肖战扯了出来。
“陆元,他受伤了,带去给付郎中看看。”肖战刚还想着如何逃跑不给王一博惹麻烦,没想到竟是喊人带他去疗伤,心中一阵狂喜。
陆元慌了,昨日他一直在门廊处守夜,少将军房里怎么平白无故多出个人!
“他……少将军,他是谁?!”
王一博望向肖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说,“兔子,你昨天还带我疗过伤。”
兔字一出口,王一博的眉头就拧起来了,又在胡言。
陆元盯着肖战看了半天,又亲自戳了戳他的腿,扯了把肖战头顶的兔毛,突然尖叫一声“妖怪啊!”他爱听那些光怪陆离的话本,深信这世上有神仙鬼怪。
“陆元!休要胡言。”
“我不吃人。”
少将军和兔子精的声音一起传来,陆元吓的噗通一声跪下了。
“你若再胡言,我便叫前院侍卫抓你,到时你可以好好跟他们分说分说。”
他南启安王会怕几个将军府的侍卫?可身份暴露了就不能陪着怀之,肖战立时闭嘴,弱弱的站在一边。
“陆元,若有人问起就说他是你远方亲戚,被猎夹所伤。”
少将军的话陆元不敢不听,又因惧怕肖战,脚步倒腾的飞快,一路领着他朝郎中院里走,肖战不敢用轻功,只得拖着受伤的腿尽力跟上。
“嘶~我说,我是兔子又不是狼,你跑什么。”
“那你不会为了修炼吸人精气?!”
肖战都气笑了,他要吸也吸王一博的,他看起来这么饥不择食什么都吸吗?
“我是公的!”
“哦,忘了。”陆元突然放下心来,步子也跟着慢了些,肖战的箭伤不重,重新包扎以后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行动不便。
“你暂且在我房中休息吧,别到处乱跑,特别是主院。”
“我要回少将军那里,昨天他抱着我睡觉,现在就要始乱终弃吗?”
陆元大惊,一把捂住肖战的嘴,“别瞎说,你会害死少将军的,再说你不是公的吗?又不是母兔子哪来的始乱终弃?”
“公的他也亲我了。”
这次不止陆元震惊了,连带着郎中也瞪大了眼睛。
“我跟你说,别再胡说八道了,付郎中你帮我好好看着他,我没回来之前别让他出这个屋!”
陆元着急回去,中院那边已经派人来请少将军了。
老爷走之前说过要他护着少将军。
王一博被月儿服侍穿戴好,见陆元急匆匆跑回来。“可安顿妥当?”
“妥当,妥当,公子,我们走吧,催了好几次了。”
一行人缓缓向中院走去。
才到前厅外,远远就看见二夫人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身边站了不少丫鬟家丁,甚至还有前院的侍卫。
陆元心道不好,这阵仗,怕是今日又有什么事。
果不其然,王一博还未行礼,二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大喝一声,“逆子!跪下!”
王一博眉头微蹙,缓缓跪下,“不知母亲为何事动怒。”
“呵?!不知?你瞧瞧你做的好事,枉我一直视你如己出,见你病弱每每对你多有照拂,可你是如何回报我,回报将军的!”
王一博只是淡淡低着头,并为争辩,整个将军府都知她常年苛责,何来照拂。
如今爹不在,没人会为了他一个不知何时归西的人得罪二夫人。
“怎么不说话了?是没脸了吗?!我以为你好歹是老将军嫡子,从小金尊玉贵的教养,秉性是好的,没想到啊,竟学那些无耻淫贼,玷我房中丫鬟!”
王一博猛然抬头,他没有想到二夫人竟给他扣了个这么大的罪名,甚至不惜自辱门风,他忽而一笑,今日是要他死罢了。
父亲戍边三月将还,二夫人容不得他了,昨日那一箭怕也不是意外。
“笑?你还笑的出来!当真以为这个府里没人收拾的了你吗?今日我就代你父亲收拾了你这个不孝儿!”
“二夫人!少将军不会,少将军一直在别院,他都没有来过中院啊。”
月儿跪在地上疯狂磕头,王一博站起身将月儿扶了起来,冲摇了摇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二夫人若想动手便动手吧。”
若不是少将军这个爵位,他又何至于此,二夫人想自己的儿子袭爵他必须死罢了,他常年病着,如何有力气行那苟且之事,更遑论强行……
月儿听不懂王一博说什么,她只知道他家少将军没有做过。
伶仃几个侍卫拉开月儿,陆元想抵抗也被死死按住。
“按说你一个少将军,柔儿不过丫鬟,但这是将军府!当以军纪论,为将者不修私德,欺辱良家妇女,当处二十军棍!”
“不要,不要,少将军身子弱,二十军棍下去他还有命吗!夫人,求求你,不要啊,老将军回来也会怪罪你的!”
月儿尖叫着哭喊,眼见着一群人拉住了少将军的胳膊,长长的军棍悬于头顶。
陆元挣扎着打倒了几个侍卫,又被更多的侍卫制服。
“给我拖下去!”
“二夫人,我认罪,罚我一人便可,让他们回去吧。”
王一博抬手去要那一份供状,反正都是死,留不留名都不重要了。
“少将军,不要!我们陪你,不能画押!你没有!”月儿和陆元嘶吼着,肖战正在跟付郎中闲聊,想让老郎中放他出去。
“什么声音?!”
“好像是月儿和陆元,不好!少将军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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