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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送你们来的是谁啊?”余洼在哼哧哼哧打气球,问陆云蘅早上那个校门口出现的女人。
陆云蘅给同学系着号码肚兜,说:“盛梧清他妈。”
“我去?他妈妈长那么漂亮?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有个十八的儿子的人啊。”余洼目瞪口呆,一边说一边怼鄂子墨的胳膊,“诶你看见没有?”
鄂子墨摇摇头:“你叫我看的时候阿姨已经上车走了。”
“那真可惜……”余洼啧啧,提着打气筒和气球挪到陆云蘅身边,聊天:“但是感觉他长得和他妈不是特别像诶,就鼻子和嘴巴像,眉目大概随了他爸?”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他爸。”
“你们不是……”余洼堪堪住嘴。
虽说是邻居,但是他忘了一件事,盛梧清也是单亲家庭,跟着他妈过的。
“什么是不是?”
“没什么,”余洼小声道:“那他妈妈很有能耐啊,一个人带孩子带得那么好,还事业有成,搬家到了你们那。”
陆云蘅心里哼哼的,想说那当然,“……集美貌和能力于一身。”
“而且今天开的那个车也不是便宜货,能把人生过到这样,真的厉害,她一个人完全可以过得幸福,我以前还以为盛梧清的妈妈一个人带他很惨很难。”
陆云蘅不做评价。
既然曾经被家暴,那刚离婚那会儿肯定也摆脱不了心理阴影,独自带着孩子生活,保不齐确实很惨很难。
现在的光鲜亮丽都是自己挣来的罢了。
“一个人就过得已经很好了,那结了婚不会好上加好嘛?”鄂子墨凑过来聊天。
陆云蘅冷笑:“结婚可不见得好上加好,再美好的东西被一个不好的男人碰了都会变得不幸。”
鄂子墨莫名:“为什么这么说?那就找个好男人呗。”
“哪有那么容易找,结婚就是赌博,赌赢了好上加好,赌输了祸害三代。”陆云蘅帮所有来系号码肚兜的同学解决了绳子以后开始帮余洼黏气球,补充:“无论男的女的,都有好有坏,一旦遇到个没责任心没道德底线的,这个家就完了。”
鄂子墨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所以并不理解他为什么对婚姻那么排斥,尽管陆云蘅这样说了,他依旧认为这个观点带有偏颇。
但他知道陆云蘅也是单亲家庭,他有个没有责任心的妈妈,很小的时候就过着很不幸福的日子,所以并没有出言反驳。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
“嗳,盛诗音不是长跑呢么?”余洼突然想起来。
陆云蘅一愣,往跑道的起点方向看去,盛诗音已经在那儿做准备了,“我去,忘了,”他放下气球,急匆匆往那边跑去:“你们忙着先,我去观赛!”
盛诗音在热身,盛梧清给她检查鞋带,确保两只鞋子的鞋带系得紧紧的不会松开。
陆云蘅气喘吁吁跑过来,问:“还有多久开始?”
盛诗音有点紧张,一直咬嘴唇,“嗯……还在准备,”他看了眼打枪的老师,“估计马上了吧。”
陆云蘅拍拍她的肩膀:“放松放松,娱乐而已,不要太过分去在意就不会很紧张了。”
老师吹起了哨子,呼喊着高三女子组八百米就位。
盛梧清拉着陆云蘅到了一边旁观。
陆云蘅大喊:“盛诗音加油!冲冲冲!”
盛诗音抿唇准备,随着枪声响起,六个长跑运动员如箭一般飞射出去,陆云蘅反拉住盛梧清的手,在一群高呼加油的声音中高举大喊:“盛诗音!加油!盛诗音!加油!”
盛梧清耳朵被他嚷得耳鸣,别开脸,似是躲分贝:“你小点声。”
陆云蘅道:“哪里大声啦?这都吵耳朵,你好娇气。”
盛梧清扭了扭被抓住的手腕,陆云蘅当即松开他,咳嗽了像是为了掩盖,重复:“……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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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操场是大型操场,一圈六百米,八百米要跑一圈多点,盛诗音实在是因为这三年缺乏运动,体力不如从前,八百米跑到一半便明显有些吃力了,目前稳居第二。
陆云蘅专心致志的看着远处的盛诗音,发现女孩儿身边多了一个眼熟的人,于是眯起眼睛来打量,并且照了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发到“白雪王子和他的两个小矮人”群里,艾特了鄂子墨:【@在小小的池塘里,你搞什么?】
莫名其妙去陪跑?
盛梧清都没说担心到那个程度去陪跑,鄂子墨去陪跑个鬼啊!?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我说,”陆云蘅扭头,对盛梧清慎重道:“如果有一天你妹妹被一个可能你不太喜欢的人喜欢上了,你会生气吗?”
盛梧清悠悠地望着盛诗音长跑的方向,说:“我会报警。”
“啊?”
“告诉警察叔叔,我来的时候,鄂子墨就已经倒下了。”
陆云蘅:“……”
“……我没说鄂子墨。”
“那就是你?”盛梧清突然转头看向他,陆云蘅猝不及防和他金丝框下的眼睛对视上,被盯得更茫然了:“啥?”
盛梧清说:“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告诉警察叔叔,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了。”
陆云蘅:“……”
“……也绝对不会是我。”
盛梧清没做声,但就是好像说了什么,比如:你心里有数就好。
陆云蘅心里犯嘀咕。
盛诗音快要跑到他们面前,目前依旧稳居第二,估计要最后两百米才开始冲刺。
殷采萱在对面声嘶力竭地大喊:“盛诗音!加油!盛诗音!加油!盛诗音!加油!!!”
广播也正好播到高三一班女子组长跑的加油稿,就当陆云蘅感觉她应该听得见这边的声音了,准备为她加油的时候,一个耗子似的人突然从人海里像无头苍蝇似地冲了出来,盛诗音这个时候刚刚在最后两百米,正好提速,根本来不及刹车,和那耗子擦了个肩膀,瞬间重心不稳,重重跌了个跟头。
“啊——”殷采萱尖叫。
那个耗子撞了人也一个踉跄,错愕地望了眼摔倒的人,惊慌失措的拔腿就跑。
盛梧清剥开人群上前去扶人。
陆云蘅调头就去追那个耗子,但奈何围观人群都往这边挤,他连那个耗子的脸都没看见,只知道是个个子不高的男的。
“别堵着!散开!”几个老师一个箭步上前来大喊,在跑道上疏散人群,给后来的运动员让道。
盛梧清不知道盛诗音摔疼了哪儿,先把她抱到了跑道外,班主任也急匆匆冲了上来,瞬间草坪上围满了一班的人。
盛诗音面露疼痛之色,她坐在地上,盛梧清这才看清她身上膝盖上摔了个血窟窿,脚踝崴了,手掌擦伤。
陆云蘅拿着殷采萱挤不进来而给他的碘伏棉签挤了进来,班主任正问盛诗音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疼。
盛诗音五官皱成一团,忍着陆云蘅给她消毒时伤口的牵扯疼,咬着牙关说:“……手最疼。”
“哪里?”班主任问。
盛诗音摸着自己的左手小臂,眼泪终于憋不住喷涌而出:“这里……”
班主任摸了摸,问她能不能动。
盛诗音试了试,发现不能,瞬间又惊恐又害怕,把这辈子最大的哭声全放在这了。
班主任面色沉重:“都不要随便挪动她,我打120。”
盛诗音一听,更怕了,惊恐地放声嚎啕,盛梧清环着她,冷静安慰:“没事,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陆云蘅放下染上了血的碘伏棉签,问盛梧清:“你看清那个横穿跑道的人没有?”
盛梧清顿了顿,摇头。
陆云蘅皱眉:“真没?”
盛梧清没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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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盛楠和盛诗音的父亲接到通知赶来,盛诗音的诊断结果为左小臂尺骨骨折,现在已经处理打了石膏。
盛诗音的父亲心痛难忍,抱着女儿问究竟是怎么弄的。
盛诗音把脸哭得通红,第一时间摘掉了陆云蘅和盛梧清的责任,“对不起爸爸……我没告诉你我参加了学校运动会的八百米长跑……比赛的时候摔了一跤……”
盛梧清依旧担责道:“舅舅,我没照看好她,是我的错。”
陆云蘅见盛梧清要担责,也忙要分担:“她是我朋友,我也有责任的。”
盛诗音的父亲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宝贝得不行,现在心痛得根本不想说话,看着盛梧清歉意的模样,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别道歉,小清,不是你的错。”
盛楠拉过盛梧清问:“诗音怎么摔的?她以前运动方面挺厉害的呀,这也不像是自己摔出来的。”
盛梧清往后瞥了一眼陪跑的陆云蘅,低声回答母亲的话:“……跑步时和人冲撞了下。”
“啊?那这……”
“您别跟舅舅说,”盛梧清急忙提醒:“也别跟陆云蘅提,盛诗音不想让舅舅知道,怕他担心,也怕他去学校找那个人麻烦。”
“怎么?那人是你们朋友?”
“……不是,”盛梧清欲言又止:“只是她单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谁撞的还不知道,老师应该会查明。”
“那怎么可能不让你舅舅知道。这事儿肯定要请家长的呀。”
盛梧清顿了顿,喉咙滑了一下:“……那等我待会儿找盛诗音再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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