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乃虚相,风卷起尘沙迷了眼,待风过后,再睁眼,竟是一片贫瘠之地。
洛初顿感不妙,立即把程珹护在自己身旁,凭着记忆想要唤出逐月,却发现这个地方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了他的灵力,一群黑压压的鬼烟兀自成阵,把他们两个困在中央位置,奇怪的是,似乎只是缠着他们,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可当洛初刚刚踏出去一步,就感觉到有一股力把他反弹了回来,周身灵力被压制,还遇到了这难缠的东西,现下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发信号给沈清意,但就沈阎王那脾气,知道自己偷摸溜下山,还不得给自己打掉一层皮,想到这里,洛初默默把手从信号弹上藏了起来。
“师兄”程珹害怕地拉着洛风的衣角,说:“现在怎么办啊?”
洛初看了看他,即使心中不知所措,但表面依旧强装镇定:“没事,你师兄在呢,别怕哈。”
话尽,洛初默念心决,再次尝试召剑御敌,却依旧毫无动静。
“嘿,我还不信邪了,再来!”洛风调转全部灵力,汇于丹田,一鼓作气,冲破了那层压制,灵力倾泻而出,不仅集散了困着他们的黑烟,而且一刹红光划过暗夜,寻到了主人。即使现在把逐月召了出来,但洛初也由于强行逆转灵力,受了点内伤,好在洛清底子不差,并没有多么严重。
“这小子身子骨不错啊”洛初在这紧要关头还在那自言自语呢。
“师兄,小心!”
洛初余光瞥到一个人形的黑袍男子,持剑刺来,洛初翻空躲过。仅仅一刹那,他就认出那柄剑。此剑和逐月并无两样,通体银光流转,其中暗纹略微泛着红,在输入灵力时,才布满红光,不同的是,此剑戾气甚重,无人知晓当下亡魂几何。
“开小差可不好,认真点。”幽深而可怖的声音回荡着,但随即而来的是一剑横扫,洛初抬手去挡,强大的剑气逼得洛初只能靠那学艺不精的轻功步步后退,可没有料到这个尽头,那黑袍男子竟早就闪到他身后,给了洛初重重一掌,这一掌当场把人打得吐出一口血来。
“师兄!”师弟的叫唤变得模糊,逐月也脱手坠地,洛初单膝跪在地上,明明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可看到那人向程珹走去,他还是努力想要起身救人。
“滚开!”
声音凌厉却宛如救命稻草,落华挡在程珹和黑袍间,那人见状,扔下烟雾做障,趁势就溜了。
洛初无力起身,认出了眼前那个模糊的声音轻飘飘地喊了一句:“师尊.........”
沈清意侧眼看了他一下,即使自己旧伤未好,但他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等洛初再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绑在惩戒堂内,两旁站着满满当当的人,沈清意看到他醒了,没有说一句话,只抬了抬手,施罚的弟子顿时了然,紧接着鞭子挥落的呼啸声不断,打在衣服上还有闷哼声,本就淡色的上衣在每一鞭打去就抹上一道血痕,起初还有被罚人的喊叫,到后面只有闷哼声。
他早就知道在逐月出来的那一刻自己就躲不过这一遭,或许在众人面前挨罚的缘故,即使背上火辣辣地疼,他也没有求饶过一声。
“师尊,是弟子的错,你..你就别打师兄了。”程珹带着哭腔跪在沈清意面前,替师兄求着“师尊,再打,师弟就没了。”秦樱也跪在前面,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沈清意却不为所动,手中转着茶杯,耳边听着戒鞭挥过风,一阵接着一阵,手在无人注意时,将衣服攥皱了,他心中暗数着数,也时时刻刻盯着徒弟的状况,不知多久过去,洛初的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本就受着内伤的他,面对疼痛还不经意调转灵力化解,虽然毫无用处,但却是极其废人的。
沈清意感觉到灵力的波动,深知如此硬扛下去的后果,这才刚抬手止停,洛初就脱劲倒了下去。
“洛清!”沈清意过去接住了他,血从嘴角溢出,挂在苍白的脸颊上,冷汗布满了额头,沈清意探了探脉搏,虚浮而无力,此时也顾不了什么,一面把人抱去屋里,一面让秦樱去找青蘅。在惩戒堂的一众弟子,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掌门,一直以来,沈掌门都是冷酷无情,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在他抱起洛风的时候,众人耳语。估计没出多久,整座苍穹山就能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洛初的屋里只有方泽和沈清意,一个看着,一个治着。最起码过了一炷香,才有声音打破寂静。
“师兄。”
“你别叫我,你们师徒两一个德行。”
方泽的医术在当下也是数一数二,沈清意一身病骨全靠此人的药撑着,少说也能够买下京都的一座宅子,除了一直和沈清意过不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你徒弟就收了点内伤和皮外伤,养一阵就好。”方泽边收着针,边讲,回头一看,就见沈清意的面色也不太好,过去一把脉,又开口骂起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真不想活了,早点和我说,省得浪费我银子。”
虽然这么骂着,方泽还是将灵气送进去,沈清意才好转不少。
“行了,两个麻烦东西。”方泽收了气就打算回去了。
“师兄。”沈清意叫住了他,“师尊的事,我........”
方泽不乐意听这些往事,但当初师尊的离世在他们师兄弟中是不能触碰的逆鳞,也正是因为师尊的离去,他们两个才逐渐疏远,可打心底儿来讲,那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师弟,早已情同手足,又怎么可能不去管沈清意的死活呢。
他回自己地方之前,还把所有弟子召集起来,训了一顿。大概意思就是自己那个混蛋师弟,当众抱徒弟是因为任谁都不可能不救一个快死之人的道义之心,这才将流言止在前头,而弟子打扫的时候,也才发现一个有裂痕的白玉茶杯。
洛初不知道是身上的疼痛还是受了梦魇的侵扰,一直睡不安稳。沈清意端着琴来到了屋外的院子,抚着安魂曲,哄人安睡。
此夜,花树下,古琴起,琴声悠扬人未眠,花月落,琴声没,无人知晓一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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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