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哥,说说吧,贺儿走了。”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赌气的背影离开,关门声不轻不重的,偏生让人觉得里边仿佛都带了巨大的不满。
他回头看马嘉祺,眼底露出疑惑:“马哥,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贺儿啊?”
这可考验了马嘉祺的记忆力,他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我记得,咱们刚出道那段时间,贺儿是不是总是去三楼啊?然后我看到过你们两个一起在三楼……”
“还有,公司告诉我们你离开的那天贺儿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然后第二天是从三楼下来的。”
“我一直以为你们当初就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是没有吗?”
严浩翔摇了摇头,没说话。
“那你当初到底为什么选择离开?你没有跟我们解释过,难道也没跟贺儿解释过吗?”
“我……”严浩翔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垂下,遮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他抿了抿唇瓣,似乎挣扎了半晌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爸当时知道了我喜欢他……他说要么乖乖回去上学不和他联系,要么就直接把事情告诉公司……”
“马哥,当初国内还没有同性合法,咱们又是敏感身份,我……”严浩翔顿了顿,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不自知的哽咽,他吸了吸鼻子,笑比哭还难看,“我不能毁了他。”
马嘉祺听后只是挑了挑眉,这个答案似乎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们都是见过严浩翔父亲的,那是个看起来十分儒雅的男人,没有一般商人身上常见的精明气和铜臭气,说话慢条斯理,并不是很有上位者的威严,反而像极了个学者。
他似乎记得当初他还和严浩翔说过他父亲看起来蛮平易近人的。不过,严浩翔似乎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来个很微妙的笑容。
“所以这四年里你和贺儿真的一点联系都没有?”马嘉祺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话。
“没有。”
马嘉祺一时之间也被这颇大的信息量搞得头有点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地算着这笔账:“你们俩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算起一共认识了十四年,合起来断联了七年啊,而且两次你都是不告而别……”
严浩翔脑袋垂得更低了。
“那你回来都三年了,就生生一点进展都没有?”马嘉祺又问。
“马哥,上次还是你跟我说慢慢来不着急的……”严浩翔小声说。
“我哪里知道你们俩一直……”马嘉祺顺了口气缓解了一下逐渐激烈起来的情绪,耐着性子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在交往期间不告而别所以贺儿才会那么生气,我以为你在重新追他。”
“有区别吗?”严浩翔皱眉,他抬起眸子看向马嘉祺,“我本来就是在重新追他。”
马嘉祺好像理不清楚混乱的思路了,他也跟着皱起眉:“所以在你十五岁到十八岁的三年里你们并没有在一起?然后你突然不告而别杳无音讯四年,回来以后贺儿理所当然地对你敬而远之,现在你说其实你打算重新追他?”
“严浩翔,你怕是有病。”马嘉祺最后做出了总结。
严浩翔沉默着瞥了他一眼,一边无言以对一边也懒得计较。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前后原因事情经过都告诉贺儿?”马嘉祺喝了口水,又开口问道。
“三年前我回来以后贺儿就一直在躲我,而且就算我告诉他这些能有什么用处吗?贺儿那性格会因为这些原因而原谅我吗?”严浩翔轻轻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贺峻霖,他明白贺峻霖身体里不可磨灭的倔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谁都无法撼动,而严浩翔也不愿意看着贺峻霖因为自己而纠结甚至自责,他只希望贺峻霖能好好的,一辈子都好好的。
马嘉祺一时有些无语凝噎,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现在怎么办啊?”严浩翔双手托住脸颊,成年男人消瘦而锋利的两颊被他这个动作强行挤出来一点肉,乍一看过去似乎浮现出些十几岁的模样,让马嘉祺都有些恍惚。
于是他也学着严浩翔的样子把双手撑在腮边,沉默地摇了摇头。
两个人托着腮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叹了口气。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事情好像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里,进也不行退也不对,卡在一种不上不下的地方,就那么悬而又悬地吊在半空中,稍一动弹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练习室里两个人相对无言愁眉不展,他们口中的主角贺峻霖倒是还挺悠闲,拎着杯奶茶跑到天台吹冷风。
他站在天台边上看着楼下,地面上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极小的模样,他有些微的恐高,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眼前有些发黑,牙尖稍一用力就咬碎了口中的珍珠,黑糖的甜腻瞬间在口腔中炸裂开来,贺峻霖愣了愣,把珍珠吐到了垃圾桶里。
太甜了。
贺峻霖叹了口气,把奶茶也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下,脑海里浮现出刚刚不经意间听到的对话。
我爸知道了我喜欢他……
要么回加拿大上学要么告诉公司……
我不能毁了他……
贺峻霖低下头,咬着牙小声碎碎念:“就你伟大就你厉害,就你知道为我想。你又算什么东西……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当年死活不愿意说句喜欢我现在话倒是说的好听……”
“严浩翔,你凭什么啊!”像是咽不下那口气一样,贺峻霖突然站起身吼了一声,奶茶的甜腻还没完全褪去,一口口水呛在嗓子里,贺峻霖一口气没缓过来,捂着胸口咳了个惊天动地,咳得人眼圈都红透了,眼底发着烫,像是要有眼泪涌出来。
真他妈倒霉。贺峻霖愤愤地想,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流,泪水淌过柔软的皮肤,贺峻霖抬手去擦,动作重到脸颊都泛起来尖锐的疼。
四年别离,三年疏远,整整七年的青春时光。
严浩翔掐了掐手心,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手心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天台吹来阵风,很凉,贺峻霖蹲下身用双臂环住自己的膝盖,身形修长的成年男人环抱自己时缩成一小团,消瘦得让人心疼。
亲爱的,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跨越七年的时光去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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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