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开门之时,沈怀玉面无表情地说道:“还知道来寻我?”
沈怀玉长袖之下的手,却是在悄悄将这几日一直摩挲着的玉塞放入袋中。
苏凝察觉到沈怀玉的称呼的变化,心中更觉以后除了情爱之事外,她得和沈怀玉划清界限,不然沈怀玉非得冲昏头不可。
沈怀玉见苏凝一直不开口说话,于是小心翼翼地瞧着苏凝,生怕苏凝当真生了气。
不然他这三日的苦苦等待算是白费了。
“王爷,我想出府。”苏凝直截了当地说道。
“出府所为何事?”沈怀玉眼睛瞬间瞪大,路边经过的侍卫都忍不住侧目。
沈怀玉察觉到了侍卫的视线,他可不能让旁人知晓他竟有这副模样,于是扯住苏凝的袖子,将苏凝拉入了房中。
苏凝没忍住笑出声来,沈怀玉此刻的神情当真像是深闺之中私会情郎的小媳妇。
“出府所为何事?”沈怀玉见她笑了,即刻便恼了。
“寻人。”苏凝言简意赅道。
“怕是要去干人吧。”沈怀玉酸言酸语道。
当话说出口,沈怀玉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惊讶着自己怎地好像变成了一个深闺怨妇了。
“是又如何?我总不能在府中白吃白住。”苏凝挑眉,“王爷先前许诺过我,出府只要和泽跟着便行。”
这么多年苏凝并未屈服于皇权,对于沈怀玉,她亦不会屈服。
沈怀玉虽说杀人如麻,但是最在意的便是许诺了。
饶是她先前在晋国之时,都曾在市井听闻圣国摄政王沈怀玉因承诺而不惜断断续续花了三年,亲自寻找百年人参,最终救了即将断气的暗卫。
待命如草芥的暗卫亦能如此,她自然不担心沈怀玉不遵守诺言。
沈怀玉一时语塞,在原地站了许久,就这样直视着苏凝。
虽说沈怀玉身高九尺,但是苏凝和沈怀玉一样高,自然能平视着他。
“要挣银子?本王给你。本王多你一张嘴吃饭又如何?”沈怀玉沉默许久,说出这么一句话。
苏凝呆愣片刻,沈怀玉再给她银子再来一次,恐怕……
沈怀玉第一次开苞就受不了了,双腿哆嗦得不像话,若是再来一次,岂不是不能带兵打仗了?
“王爷身子受不了。”苏凝直截了当地说道。
沈怀玉刚想反驳,但是想起三日前他因为忍耐快感,而被反复咬住而变红润的薄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平日沉稳的身怀偶遇此刻绯红如酒,似乎是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所触动着。
苏凝见沈怀玉不愿接受他们只在肉体上有联系这一事实,于是淡漠地说道:
“如若我当真对王爷有情意,他日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我会坚定不移地护住你,不顾旁人怎想,让你做回曾经柔弱的自己……”
苏凝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这是我张扬的爱意,把热烈而滚烫的爱都给你。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沈怀玉眼中光彩湛湛,似是想到了那些世间美景。
苏凝在沈怀玉的眸中瞧见了向往之色,随后话锋一转:“但我不信世间虚无缥缈的爱,也对王爷没有情意。”
最后这句话仿若是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了沈怀玉的胸膛。
良久他都没能缓过神来,可是……苏凝唤醒了曾经那个娇弱似小白花的他,他的情感早就覆水难收了!
沈怀玉长袖之下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唇瓣紧抿着,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眸微微泛红,蕴含着无尽的心痛。
沈怀玉终究还是让苏凝带上人皮面具后出了府,苏凝轻车熟路地与和泽在路上走着。
和泽与苏凝并排走着,先前和泽还害怕百姓们认出苏凝来,但是苏凝本就在晋国王室没有存在感,更别提在异国他乡的晋国了。
除了她易容之后,一张俏丽张扬的面庞仍旧会时不时引得路人侧目外,众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苏凝是敌国的公主。
苏凝察觉到和泽的视线时不时飘到她的身上,于是开口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和泽摇摇头,他只是在思索要不要和苏凝聊聊,让苏凝对他家主子好一些。
和泽自沈怀玉十四岁起便跟在沈怀玉的身旁,如今算来已有十载,他早就将沈怀玉当成了家人了,自是看不得沈怀玉这副模样的。
“没有。属下只是想和小姐说一件事情。”和泽终究还是没忍住。
“何事?”苏凝偏头看向和泽。
“公主可否只与主子一人共赴……”和泽本就是一个糙汉子,他努力思索着沈怀玉曾经提过的诗句,同时脸上不由得一红,“共赴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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