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不遂人愿,世间苦难天神袖手旁观。
何春玥死在她梦想的故湾,尸骨无存的躺在兵荒马乱的沙场,留下两个儿子和刚出生的何秋霜。后来有人爆料说她和敌国的将军私通,还搜罗了一堆书信。
证据确凿无法辩驳,何府被满门抄斩,知府与何府关系密切,其子知长铭自幼与何春玥青梅竹马,虽因为战功赫赫只是被削钱,但知府也是受牵连被诛九族。
这是泫然开国以来一次性处决的人数最多的一次。
而,有没有错判,无人可知。
事后,何雄享受着万人堆积出来的国泰民安,对何春玥的壮烈牺牲没有一丝愧疚和悲伤,他日夜与美女欢歌,荒废朝政,昏君一位。
冬海枝曾想到皇宫去看看何秋霜他们,却被人赶了出去。
冬日的寒夜,一群人闯了进来,夺走了她所有的画作,她带着何春玥的画像和冬夫人他们的遗物仓皇逃离到雄华村。歹徒烧毁了她的房屋,好像在毁去冬海枝活着的一切证据。
冬海枝半张脸被烧毁,她到雄华村之后就自己独居,出门也只是带个面具什么的,雄华村的人觉得她奇怪,经常试探她,但她经常给村里做贡献,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过问。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信,是太子殿下说要来她这取一幅何夫人的画像,她无比激动,想着一定要告诉他们何春玥是冤枉的,是枉死的。
她将画像放在凭几上,美滋滋的睡下。
当晚她就遇刺,死不瞑目,死后的怨气凝结,她的灵魂飘在半空,看着那些人编造出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看着自己亲手画的画被他们说自己拼命从火海里抢出来的,看着那个长得与她有七分像的面容沮丧的皱了皱眉。
冰冷的血泪在脸上划出一个口子,像是不甘和怨恨的沟壑。她狂抓自己的头发,疯狂的尖叫着。陡然间,她又回到自己的身体,她顾不上身上的血窟窿,也顾不上自己脖颈上的血痕,她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可何秋霜他们早已远去,那几个人也不见踪影。
明明一切都好像来得及,但这一瞬间什么都来不及。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她没和何秋霜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她和当初的何春玥一样,没有一丝机会为自己辩说。
也对,死人嘴最严。
她没有脸也不愿再在这里待着,她抱着自己的东西隐居在深林里,不愿再见任何人。
她在山林里忙碌的这段时间,她日日夜夜都不断的质问自己,不断的懊恼生气。终于,她的生命走到尽头,一群黑衣人把她抓走放在不知名的铜炉里,她被里面的魔气侵蚀,伤口已经愈合,但她的身心变得近乎疯狂。
被人看见,她会尖叫,会失去理智的想杀掉任何一个人,魔气也淬炼了她的灵核,被埋葬的灵力贯通了她的全身。
她不想杀人,却又想把自己浸泡在血河里。
在然后,就是遇见了何秋霜这一群人,她的理智也突然间回来了。
那段黑暗的日子,有人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告诉那些日子并不是那么不可直视;有人将她送进光里,让她感受到温暖和明亮,而她自己也在一旁开心的笑着。
那人是长夜的明灯,有时如青柳拂春,有时如仲夏篝火,她总是那么明朗的笑着,陪她解决所有的麻烦。
直到有一天,她自己跌落尘埃,她也摔进烂泥。
没有力气挣扎。
冬海枝抬头看向星空,点点繁星,她在寻找何春玥变得那颗,可她拼命的探寻,到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
她喃喃道:“找到玥玥,好难啊。”
她有些无奈,又动了动身子,半仰着头,语气里的绝望和不屑充斥着每一个出口的字:“现在,经过与真相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懒得和你们辩驳,你们走吧,趁我还没疯。”
何秋霜低了低头,眼底有一丝疲倦和遗憾,她淡然道:“当初,我哥本想的是把你一起接回去,那些人挡在面前说的话我哥自然不信。但他怕你有什么危险,就骗他们一起上了马车,之后回到皇宫之后,他也审问了他们,但回去找你时,你已不在。”
她停顿了一下,下了决心道:“那些杀了你的人,正是你的弟弟。”
冬海枝愣了愣,神色僵硬。
“他一开始就不满你成为冬府的主人,到后来,冬府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他就觉得全是你的错,三番五次的陷害你,想杀了你。不是老天不公,而是人心作祟。”
何秋霜脸上郑重其事:“义母,我一直都很想你。”
冬海枝苦笑一声,她的右半张脸上法力散去,露出了那个丑陋的伤疤。
苦笑的脸映上惨白的月光,眼眸黯然失色装不下任何一点新光。她苦笑着,痛苦的哭着,泪水流下又散作点点的星光散去。
她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她的表情变得幸福,嘴角也咧出笑容,她声音轻柔,和生前与何春玥畅谈没有区别:“我,也很想你。”
冬海枝完全的消失,连一点星光都不曾留下。
众人还没从悲伤里抽出,地面就开始剧烈的震动,粗壮的木藤破土而出,疯狂的摇摆着身姿朝众人冲过来。
“小心!”知明镜率先反应过来,她连忙起身,双手一撑面前出现红色的阵法图案,阵法扩大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屏障散发着红色的火光,那些木藤拼命的拍打着屏障,试图冲进去将里面的人撕成碎片。
周渝远飞快的观察了下四周,召唤出自己的命剑跳上去站在上面。
“周渝远,傻蛋你干什么!”何秋霜惊呼一声。
周渝远眉眼凌冽,眼神坚定:“我去把冯正的尸骨找回来,死也要带他回来!”
他冲出屏障,在木藤的间隙间穿过,跑到那片花海上面,在密密麻麻的的花丛中,寻找出冯正的骸骨。
他召唤出自己的长鞭,抽打着地下的花丛,一边闪躲一边将那些花翻弄开。
何秋霜咬了咬牙,转头对知明镜说道:“阿镜,你呆在这,我去看看。”
她和周渝远一样,御着剑二话不说的就冲了出去。
知明镜在心里暗骂这两人一样的遇事就冲没脑子。
她一剑挥去,那些木藤被斩的四分五裂,她一边应付着不断袭来的木藤,一边朝周渝远那边跑去。但木藤像是永远的都砍不完,疯了一般缠住知明镜的脚踝将她提到半空,她正准备直接拿剑砍,结果另一边又伸过来藤蔓,直接将她的剑打落。
剑直直的掉下去,化成点点星火消失不见。
她用另一条腿绕住缠着她脚踝的藤木,接力翻身。她双手合十,面前星火闪过一条线,一只红白融混在一起的玉箫出现在眼前,她一把握住,吹奏起来。
激昂的曲调响奏在耳边,周围不断冒出红色的火鸟,叽叽喳喳的围上木藤,木藤刹那间就被烧成灰。
知明镜掉下来,那些火鸟又聚成一团,接住了她。
周渝远内心焦急分不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冲来的木藤。
何秋霜加快速度,手心冒出蓝色的幽光,她挡在周渝远身后,双手握住权杖,上面的宝石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被光照到的一片范围,木藤扭动着身子不在袭击。
周渝远这边也找到了冯正冰冷的尸体,不,应该说是散发着幽幽白光的灵魂。周渝远将他收进灵囊袋中,转头被何秋霜惊的倒吸一口气。
她双手握住一个和她自己差不多高的权杖,权杖本身是散发着光的银色,柱头上,蓝色的狂狼掀起闪着蓝波形成一个月牙状,月牙的尖头下是一个菱形的蓝色灵石。
周渝远不可思议的问道:“那,那是,什么?”
何秋霜镇定自若的转过头,回答道:“我的另一个神武,人找到了吗?”
周渝远呆呆的点了点头。
何秋霜又转了回去,权杖在手中旋转,柱底重重的砸下,脚底像是壮阔的海面,陡然间泛起蓝色的水波,四周的藤蔓就像是哭闹完的小孩子,被哄过之后乖乖的缩回去睡觉。
知明镜也赶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何秋霜单手拿着自己的拐杖,神色轻松:“这些木藤全都是魔气催动的,我的海斩貌似直接阻断或者是排斥。”
知明镜面色凝重,眉头紧蹙,看起来心情算不上好。
何秋霜并没有多在意,她知道知明镜这个人最讨厌麻烦,而且他还有点面瘫。
她继续问道:“那就是说,我的权杖是可以驱散人身上的魔气,对吗?”
“没错,”知明镜答道,“但具体的我们还是得问问江太医。”
知明镜转头看向周渝远,淡淡的问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周渝远明显心不在焉,他回答道:“嗯,不用了,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冯正,我必须得先回去了,指不定冯正还有救。”
说把他就离开了,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何秋霜将权杖收了回来,看向知明镜说道:“阿镜,我们先去雄华村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治好,再回去行吗?”
知明镜沉声道:“可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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