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是冷飕飕的,一位少年被五花大绑,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清秀的侧脸映照在星星点点的灯火下,少年的身影更显凄凉。
“嗖——”坚硬的钢鞭铺天盖地,狠狠抽砸在少年的身上,钢鞭所过之处,鲜血飞溅,皮开肉绽,“嘶啦”一声,抽回之时皮肉连着未干的血,又停留在鞭子上。
滴答,滴答,少年的血顺着身体流到地上,溅出一朵朵血花,多少天了,他甚至自己也分不出,是鲜血,还是单纯的水滴。
刚鞭又一次无情的抽打过来,少年已经非常虚弱了,但他紧紧咬着牙关,死命忍受着无边的酷刑。
阴冷的地窖,残缺的壁画,以及德妃娘娘死前手里握的那块太子平常贴身带在身上的玉佩,少年轻叹一口气,所有线索都指向自己,可见这是密谋已久?
柳溥有些丧气的垂下头,是啊,自己几天前丢的那块玉佩,可不就足以指认了自己是那个杀人凶手么?
“太子殿下,被折磨了一个月,现在还不肯招供么?”
冷冽的声音自上方响起,仿佛一盆凉水,直直交到了柳溥头上,江竹平日里最是阳光活泼,现在变得这般空洞无情,小将军语气里甚至带着些嘲讽:“还真是坚强。”
柳溥微微抬起头,他甚至不用看只听声音便能知道,这是他的小将军,现在,站在眼前的少年是那么的熟悉,柳溥轻叹口气,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少年的声音冰冷如雪上的被踩透的冰,不带一丝感情。
难道…
七年相伴,他早已把小将军视为最重要的人,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年…竟然,都是装出来的么?
柳溥对他再不抱有任何希望,眼里没了之前的期待,星空一样的毛子瞬间暗淡下来:“阿竹,你当真不相信我吗?”
“闭嘴,这个称呼,你不配叫。”少年脸上终于多了几丝动容,但也仅仅只是在那一瞬间便消散:“太子殿下向来诡计多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拖延时间。”
江竹好像对这个称呼有些许敏感,他有些厌烦的捏起柳溥的下巴,看着昔日高贵的太子殿下如今沦为阶下囚,忽然笑了:“殿下,被兄弟背叛的感觉如何呀?”
笑容阴森恐怖,全然没了之前的阳光。
柳溥哑然,果然他就不该轻易相信江竹,你看,自己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
“圣旨到—— ”太监匆匆跑过来宣旨,似乎是不敢怠慢皇上的口谕,虽是过来宣旨,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柳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柳溥,刺杀后宫妃嫔,所犯罪行滔天,皇上宅心仁厚,念年龄尚小,只剥夺太子现在所有封号,令其软禁在东宫,今日赐白绫一条独酒一盅,望来世一生平安,钦此”
太监朝地上卒了一口唾沫,好像到这里来宣纸委屈他了。
“得罪了,太子殿下。”江竹接过毒酒,掐起小太子的下巴,毫不留情地灌了下去。
柳溥没再挣扎,任由他将毒酒喂入自己口中,眼神空洞,完全没了昔日的情怀。
江竹走之前深深望了一眼满身伤痕的太子殿下,一双凤眸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这是你自己造成的,就要自己来承担。”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在了柳溥的心口。
没想到,他心计算尽,最终却输在了人心上,当真可笑。
“我自己造成的?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呵呵哈哈…”几滴泪珠瞬间从眼角滑落,太子殿下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无端狂笑起来,笑容中充满了苦涩:“ 好一个我自己造成的…江竹…你这么对我,会遭报应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相信的…不该。
骗子!都是骗子!
毒酒的药力使柳溥恍恍惚惚,小殿下表情都扭曲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满是恨意,他恨江竹的冷漠与偏执,也恨自己的真诚和好骗。
“江竹,若有来生,我柳溥,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不会…放过……”
时间追溯到弓藏1733年九月十二日
太子柳溥和江小公子走在救济村民的路上。
这也是他长达9年那场噩梦开端的前兆。
如果当时没有将全部的信任给他,那么现在的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好不甘心啊…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骗我的,我竟还傻乎乎的上当了
一处极其阴暗的林字里,柳溥和江竹两个少年相拥坐在一棵面部狰狞的老树旁,柳溥抬头望了望天,自己头顶上阴云密布,天空像是被黑黑的墨水浸染了一般,四周毫无生机,除了自己手边那盏灯笼几乎没有亮光了,四周漆黑一片,阴森森的,不时的传出几声略显诡异的惨叫。
十分吓人。
树木舞动着婀娜的身姿,好像也不太欢迎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小客人,看两位少年衣着华丽,看上去不太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来到这个土地荒芜,没有人烟的贫民窟?
尤其是江竹,‘荣华富贵’这4个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只见他一身灰红色的华服,头发高高的拢在一边,剩下的头发不像其他少年那样挝成球,而是十分高调的散在两边,手中拿着一把不到半米长的剑,剑身都镶上了钻,看样子十分名贵。
就算不看他俩的着装,从气质上应该也能看出一二,江竹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人畜无害的样子,认真起来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比当代皇帝还有帝王风范,而柳溥虽然身子骨弱,待人也很温和,但他能在太子之位上坐那么久,显然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这两位站在一起,被京城的人们称作“红蓝模范道侣”,注定是永远被歌颂的存在。
也是,他俩站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夫妻你就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了。
江竹永远都是一身红色,而柳溥永远都是一身蓝色,偶尔换换花样,也都是跟蓝色擦边的。
两位少年的穿着打扮在周围寸草不生的环境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过他们的到来,却给这片原本死气沉沉的土地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
柳溥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脸愁容的站了起来,看着天气,估计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落下,那么远的山路,就是撒丫子在平坦的大路上奔跑也不可能赶到哇!更别说这是在林间的小道上,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稍有不留神,便会跌到某个山谷里,不知死活,看这陡峭的地形,摔下去不得遍体鳞伤?要是真从这摔下去,不死也得残了!
柳溥看着极其陡峭的悬崖,刚刚想象的画面加上寒冷的东风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后退了几步。
兜里的金条淋了倒也没什么,可包里的粮食要是湿了可就不能吃了。
哎…愁人啊…
一大包粮食呢,够那些村民们吃好几天了吧?就这样淋湿了真是可惜
正当柳溥站在那里思考着如何将粮食安全送达时,他身后的江竹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但少年眼底的光却能够清晰地透过黑夜传达进柳溥的心里。
他明白江竹的意思,尽管自己从来不反对这位好兄弟的决定,但还是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他也反对不了哇,因为我们的柳殿下是受?? ? ? ???。
江竹一下把刘溥的发带扯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动作麻利的将他的头发盘成了球,狡猾的笑了笑,嘴里还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殿下,进个山你也打扮的这样好看,就不怕以后被人劫财劫色?”
“我?”柳溥十分淡然的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自己这位好兄弟是出了名的毒舌,除了自己,几乎没人想和他说话,于是就放心笑笑,毫不客气怼了回去:“江公子不必担心,本宫有数,我身子虽不好,但好像还没有弱到让自己受伤的地步。”
晚风霞过,柳溥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嘴脸,虽然笑得很灿烂,但却让江竹冷冷的打了个寒战,他一字一顿,从口中说出的话句句扎在了江竹的心窝上:“倒是江公子这样没一丝正气的,想必仇人该排到长城门外了吧?一个人出门在外也不怕被人剁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好一个笑里藏刀”江竹在笑了笑,嘴角直往上扬,直勾勾的盯着小殿下,眼底春风拂动,心想这太子果然是个厉害的,看来以后和他说话得小心了,不过倒也有趣,总比那些青楼里只会讨好人的女子强多了。兴致来了,别想多逗弄几句:“美人果然好手段,就是不知这太子的心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阴谋?”
“不劳你操心,本宫心中装的自然是天下大事。”柳溥被江竹盯的有些发慌,但面上却仍然笑眯眯的,虽然语气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诛心:“江公子不暗世事,喜欢交友,当然不会懂这些的,不过你不懂倒也是件好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关心这些,江公子还是痛快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吧。”
见太子几句话直接把矛头对向自己,江竹连个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窝着一团火,没办法,谁让自己嘴笨,说不过深谋远虑的太子殿下呢?
说出的话句句被噎,江竹心中十分不快,但又不好,直接当着他面骂人,这要是换了旁人,他估计能直接跑到人家大门口问候祖宗,但柳溥是谁?太子啊,这要是一不小心问候到皇帝头上了,那老碧登,不得直接派人抄了自己家!江竹才不,自己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可那该死的胜负欲在他的心里隐隐作祟,他只能又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拐弯抹角的阴阳柳溥: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的母亲曾是江南第一美女,有机会我倒真想见见,可惜皇后娘娘整日被囚禁在冷宫,怕是没机会再重见天日喽,不过太子殿下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是遗传了皇后娘娘的美貌吧。”
说完江竹还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对着柳溥挤眉弄眼,好像他和自己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一样。
然而这次这么令人火大的几句话,小太子却半天没搭理江竹,他的视线先是在太子殿下那张动人心魄的脸上盯了好一会,然后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袋粮食,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柳溥星空一样的的眼眸上。
那是一双十分美丽的大眼睛,活泼却又显得温柔,灯笼内星星点点的微光,衬的少年那张本来就好看的侧脸更加勾人,可惜是个男孩子。
江竹看着一脸认真的柳溥,不知不觉竟然失了神。
好美啊…
他曾经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如果她是个女子该多好,如果在自己眼前这个少年不识太子,那该有多好,如果那样,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娶柳溥过门,就可以在一起了。
后知后觉,江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气得差点一巴掌呼自己脸上,好在理智让他把刚刚从口袋里伸出来的手又再次缩了回去。
呸呸呸!我有病么?!怎么会想娶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当朝太子!不要命了!
当姜小公子在旁边抓耳挠腮的时候,我们太子殿下在旁边一言不发,十分安静的盯着粮袋看,那张好看的脸衬着月光显得更加忧郁,黑暗中,看不清少年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了听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看着江竹眼神中似乎带着些犹豫,又像是在求助。
虽然柳溥一眼就能看懂自家好兄弟心里的想法,但江竹似乎听不懂小太子的心声,还以为是让他收拾收拾早点出发,这个傻大个把头发往上一扎扛起粮袋就跑,只留柳榑在旁边满脸问号。
江竹见他不行动,还以为自家殿下没看到自己想走,当下一把拉住柳溥,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吊儿郎当的说: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今儿个先在这鬼地方吸上一夜,等明日咱们加把劲儿,就我们两个的体力,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还真别不信,去京城里打听打听,我江夜辰办事说到做到,从不骗人。”
可怜咱们太子殿下,从小被人教养着长大,身体比那些千金小姐们还金贵,再加上当时正在想事情,一下子重心不稳,连人带马狠狠的把人扑倒在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了江小公子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他就那样看着江竹的脸,开始一点一点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尖,柳溥本人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在摔倒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无言,谁也没先起来,真奇怪,天地间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此刻,一根极细的银针掉在潮湿的地上都能听见。
太子殿下还是那种淡然的表情,仿佛天地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了,柳溥抬眸注视着江竹,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笑容如水一般的温柔,嘴角微微勾起,好像在说:小插曲而已,不必在意,乖,软纤细的头发不时会拂过江竹的耳朵尖,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在挑逗,蹭的人心痒痒。
寒风拂过,江竹这会也不觉得冷了,相反的,少年的心中突然就生出一股无边的燥热,仿佛是看他冷,所以来帮他取暖的,更让人心烦的事,这些燥热仿佛有什么执念似的,在他心中迟迟不肯散去,江竹小小的脸蛋羞得通红,身体中的水会好像快烧光了,少年清秀的脸不停的在身前晃动,让他直接慌了神。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江们那近乎癫狂的心跳声在柳溥的耳边不停的回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两人不知不觉就这样抱了很久,就连两位少年本人也没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终于,几分钟后江竹再也忍不住了,他鼓足了勇气,然后‘啪叽’一声直接亲上了小太子的脸颊。
“????你干什么?!”被亲的本人当场石化,从小到大除了父皇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大胆,敢直接亲到自己脸上,脸上难得有了温怒的表情,醒来也是气昏了头,表情十分危险,口不择言嘴里当场蹦出一句:“江竹你混蛋”
此话一出,不止江竹,就连太子殿下本人也愣了。
面对气急攻心的太子殿下,我们的江小公子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种反应,感觉挺像失足的少女。
柳溥说完这句话,随即反应过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词不达意,黑着脸,藏在衣袖里的手狠狠的缩了回去,又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脸,仿佛根本不在意似的,十分冷静的给他分析:“敢当众亲我,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果这是在皇宫,这样的行为是会被拉出去砍头的你知不知道?”
小太子表面上笑意盎然的,眼中却是带着些许寒光,看样子是在努力克制着想要发火的自己,偏偏江小公子还看不出来,继续给他火上浇油。
“啊哈哈,一时…没忍住,殿下若实在觉得委屈,喏。”他把自己的右脸凑到柳溥的嘴边,脸上挂着不要脸的笑容,吊儿郎当的说:“大不了你亲回去就是。”
江竹看着小太子如往常一般的淡定,似乎没有要对他发火的意思,心中一阵懊恼,□!早知道他只是口头上吓唬吓唬我就多亲几秒了,现在放开真的好可惜(ó﹏ò?)
不过刚刚殿下震惊的样子挺可爱的嘛,要是表情不像现在这样僵硬的话就更好了。
“没忍住……”本来就生气的小太子一听这话心里的小火山直接就喷发了,虽然心里气的不行,但嘴角却还是挂着适当弧度的微笑,一字一顿,十分坦然的说:“江小公子性子真是急,我很期待,不知江尚书要是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居然是弯的,会是什么表情。”
虽然前半段话柳溥没用什么语气,也没有单单指江竹,但是后半段说出的话却一改往日的温柔,字字扎人心坎:“若不是我早些年与你交好,恐怕早把你当成山上那些不择手段的色狼了。”
这说的是谁,当然不言而喻。
江小公子,被怼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不爽啊?
江竹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转头却看见小太子把手抵在唇边,虽然脸上依旧如常,但仔细观察,眸中却多了几分笑意,眼神褪去几分怒火,看上去很温柔,宛若下凡的神仙。
“不过,太子殿下长得这样好看,没忍住也是很正常的”江竹脸上依旧笑意盎然,既然太子殿下只是口头训斥,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那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反正这是在山里,又不会有人发现,若是与他发生些什么不该有的…
他的心里又一次出现了上个月从父母屋里翻出来的那几个十分刺激的画本子,里面的内容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详细介绍了那个的经过,还贴心的配上了图。
也不知道这个画家画这玩意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江竹的脸又嗖的一下红了,变脸等速度比甚至比教习先生翻书还快。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我又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我有病吗为什么会肖想着和太子殿下干那种事,真是的,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这不科学!这不科学!为什么我跟了太子殿下之后脑子里就没有一点干净的东西了?!
果然,人闲久了能给自己憋出病来……我就是一个经典的例子。
果然我还是应该多出去找点事干,江竹心中无比悲哀的想着,脸色更加难看了。
小太子就这样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兄弟,脸色由红到白,再从白转青,最后定格在黑色上,心道这家伙难道是被我那一扑给磕在哪儿了?也是,这一带都是石子路,江竹被我那一扑碰到哪儿在所难免,还是给他简单的包扎一下吧。
于是,柳溥从前胸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攥在手里,表情依旧如往常一样柔和,只是语气里有了些担忧和紧张:“你怎么样?还好么?”
“???啊?”江小公子侧过头,十分懵懂的歪了歪小脑袋,少年黄澄澄的大眼睛中写满了疑惑,似乎不能理解小太子的这种操作,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也没思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一抬头就看见小太子满脸认真的样子,瞬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江竹眉眼弯弯,嘴角好像要翘到银河系去,满心欢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笑意盈盈的说道:“哦~定情信物,多谢殿下,为了不辜负这番美意,小的回去定当拿个东西裱起来,隔三差五的给他上香。”
说完忙不跌去接,可是举到半空中的手却落了空。
兄弟,你好像理解错了。
“……”小太子听到这句话气的把手里的药包子差点都丢到了草丛里,他狠狠的瞪着在一边画圈圈的小公子,看眼神好像是要吃了江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那只想要上去撕了江竹的手,把那个从不轻易拿出来,只是贴身放在自己前胸衣物中的药包狠狠的塞了回去:“看来江小公子没事了,既然如此,应当也就不需要这包药了。”
眸中寒光乍现,心中十分愤恨,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些:“江竹,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打那些歪主意的好,免得自己受伤。”
溥溥此刻十分无语的表示: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泡了我!
“咳咳,既然要留下来过夜,江小公子还是早些做准备吧,免得拉着我一起露宿荒野。”柳溥用一种“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的表情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好兄弟,红着脸同意了少年不大认真的表情,然后就跑到了一边没了声响。
江竹里外忙活了一顿,好像许久不曾听见小太子的声音了,斯……那么大一个人,应该没可能是丢了吧?
他缓缓抬起头,紧张地在四周左顾右盼,终于在旁边一个不高不矮的小山坡看到了某个太子殿下。
“殿下,夜深了,回来睡觉了!你放心,虽然帐外很凉,但咱俩可以相拥而眠,信我,很暖和的!”江竹看着不远处站在山坡上的少年,小小的人儿坚强又倔强的立在寒风中,将背挺得笔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见他这样,江竹心里更加担心了。
小殿下身子本来就弱,外面又那么冷,受得住吗?
他帐中吆喝了几声,见柳溥像个木头似的没多大反应,索性抓起大衣随便在身上一裹,屁颠屁颠的爬上小山坡,走到了柳溥的身边,见他直直的盯着黑色的夜空看,不禁更加好奇了:“殿下在干什么?”
柳溥不作声,眼神中带了些许失落,他看着江竹,语气不由得放轻下来,星河般的眸子闪着微光,在黑暗里显得更加温柔,似乎刚刚哭过,声调比刚才哑了许多,却依旧弱弱的对他,只是语气里少了些底气:“江小公子眼力不行啊,怎得现在才发现我,还是快些去太医院看看吧,免得真瞎了。”
江竹虽然极力想怼回去,但他一听说小太子不知因什么原因哭了的时候,心里就急的不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柳溥团团转。
江竹上前一步,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颊,眼角处确实有些湿润,然后不明所以的江小公子更急了,他一把将柳溥揽进自己怀里,因为心理反应,他下意识觉得小太子的肩膀似乎都瘦了些,不由得更加心疼了“殿下,你到底怎么了?你你有什么问伤心事跟我说,别哭,好不好?”
“母妃曾跟我说过,”小太子的声音又哑了几分,带着几分犹豫,好像一个深陷迷雾的孩子般:“作为一个太子,要学会负重,不能有那些凡人该有的东西,只有这样,将来才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被众人爱戴,亲情,友情,常人所有的东西一个都不能有。”
“可是…”柳溥顿了顿,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十分狼狈的用衣袖拭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小事上停留:“我现在…已经快要分不清对你的感情了…真的,我…我分不清…江竹…我真的分不清了……”
尽管小太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可那几滴没用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明明面对江竹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他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心里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江主看着平时从来不轻易流泪,有委屈也自己咽下肚的太子殿下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掉金豆豆,漆黑的夜里,表面上吊儿郎当的江小公子头一次红了眼眶。他努力忍着,不让自己落泪,修长的手在袖中狠狠的攥成一团,指甲插进了血肉,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到地上。
江竹没有任何感觉,他只觉得太子殿下要抛弃他,不要他了。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不怎么管用,他的心始终静不下来。
冷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沉暗的眸子中反而带着些执着,他一把将柳溥打横抱起,一步步朝帐中走去:“既然太子殿下看不清,那我干脆今晚就让殿下看清对我的感情。”
“?!!!江竹你干什么?!放下我!!!”
江竹冷笑出声,金色的眸子中闪着光,嘴角极不自然的勾起,一副老色批模样,简直把“我不要脸”四个字堂堂正正的写在了脸上:“殿下看过那种画本子么?来来来耳朵伸过来,我只说与你听”
柳溥的脸刷一下红了,他气的别过脸去,在江竹怀里不吱一声了。
见柳溥不作声,江竹见小太子不肯搭理自己,干脆直接在旁边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就是□□□□□□□□□□□□□□□□□□□□□□□□□□□□□□□□□□□□□□□□□□□□然后□□□□□□□□□□□□□□□□□□□□□□□□□□□□□□□□□□□□□□□□□□□□□最后□□□□□□□□□□□□□□□□□□□□□□□□□□□□□□□□□□□□□□□□□□□□□□□□□□□□……”
“江竹!你给我住口!!!”小太子此刻的脸已经红的像熟透的西红柿,他听着江竹神情自然的说出那等子污秽不堪的话,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在空中比划几下,好似是想让他听得更清楚,当下就恼了,愤怒的火苗在他心中噌噌往上涨,他红着脸,如水的眸子中凶光闪烁,眉头差点掴成一条直线,似乎很想一刀剁了江某人:“江小公子天天不干正事儿,心里想的原来是这等肮脏龌龊的东西,今日听见这种□□□□□□□□□的说法,还真是长见识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现在江竹已经被柳柳那想要吃人的眼神给千刀万剐了,所以说,千万不要惹太子殿下。
还有,江小公子你这种思想十分吓人呐!
“哈哈,太子殿下谬赞了,”江主好像不知何为廉耻,他媚眼含春,像个女人似的动情盯着小太子,按在柳溥腰上的手猛然间用力,脸上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在下只是多读了几本关于□□□□□□□的书,想来如果太子殿下也读几页,说不定就能在长点知识,唉,可惜,真是可惜。”
“撕…江竹,你当真是好不要脸。”小太子活了十六年,还是第1次见到这种人,当下便气的说不出话来,心中的小火山马上就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火焰了,柳溥两眼冒着凶光,将心中那个想把某人撕成碎片的念头狠狠压了回去,他素来是很有教养的,和人结仇不会明着骂人,只会在旁边指桑骂槐,但他头一次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不想要脸的人,现在气的忍不住想爆粗口了:“也是,公子生在武学世家,脸皮自然比我们这些常年住在京中的人要厚。”
不气不气,他父亲的实力在京中是有目共睹的,皇上都得让他三分,不能得罪,不气不气,不气不气…
江竹依旧是那种不要脸的笑容,听见小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恼,清秀的侧脸随着逐渐明亮的灯光越来越清晰,小太子别过头去,这才发现江竹脸上认真的表情,虽然自家兄弟偶尔认真一下不足为奇,但柳溥还是浅浅的征了一下。
江竹抱着柳溥,在陡峭的山路上走得稳稳当当。
快到帐内了,小太子惨白着脸色,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不!他是一国储君,可不是床上供人取乐的玩物!
“放我下来…江竹,你别逼我!我…我不想!不要!”
平日里,强大的尊严使柳溥无法放下身段去求江竹,但在身体和尊严之间,他选择失去面子!
可是平日里那么懒散的一个人,这会儿突然有使不尽的力气,江竹的两条胳膊像大蛇的尾巴一样缠着他,将他狠狠揽进怀里,叫人挣脱不得。
正常正常,你是O嘛
江竹跨过明亮的火堆,一只手撩起简陋的门脸,将小太子狠狠的甩在了‘床’边。
说是床,其实也只是由枯木和稻草堆成的,暂时能落个脚而已。
江竹的语气依旧是那般吊儿郎当好像是在伪装,似乎是过于兴奋了,音调中微微有些颤:“正好,咱俩都是第一次,我拿太子殿下做个实验,你应该不介意吧?”
江竹单手摁住柳溥正在挣扎的手腕,将他重重的摁倒在‘床’上,伸出无比邪恶的爪子去解他的腰带。
“江竹!你…!令你三分钟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江竹!我劝你适可而止!!”柳溥的脸皮可没有江竹那么厚,他一个大直男,虽说之前是有怀疑过自己对江竹的感情,他也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单单只选中江竹,他仅仅只是对江竹有那么一丁点儿好感。
可他所想的,不是这种好感哇!
不…不明白…不知道…我不想!
一种无名的恐惧在小太子心中散播开来,难道自己的好兄弟一直以来都是弯的?!
那我……!
眼看某个色狼正压在他身上耍流氓,修长的手指不怀好意的在自己四周游走,眼看就要伸到那里面去了,此刻。小太子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脚把某江踢了下去。
江主只觉得小太子是害羞,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于是他又一次恬不知耻的将刚刚才坐起来还未缓过气来的小太子摁了回去:“想不到殿下平时遇事那么冷静,居然也有害羞的一天,这下能看见,还真是有幸。”
小太子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冷笑一声,也是服了江竹那股不要脸的精神:“江小公子□□□□□起来那么熟练恐怕不是第一次吧?你说要是江尚书知道了……”
“那我就把你打包打包扛回家去,反正太子殿下那么美,被某些不知名人物劫财劫色也是很正常的。”江竹脸上依旧是那种找打的表情,眸中是浓浓的情意,他一边按住柳溥正在挣扎的双手,一边继续去解小太子的腰带,嘴里一直不住的叨叨,着实令人火大:“太子殿下不如就这样一直别动,我虽风流了些,但论起我爹在京城里的势力,可是丝毫不比您差,殿下,真不考虑一下我么?”
柳溥现在可以说是一整个无语住了,这咋还越说越离谱呢?
他望着江竹,心中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直接撂下一句“你有病么?”然后转过头去,不发一声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忽然小太子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拼命振动着江竹的束缚,他可不想被人知道,当朝太子,在床上不行!
江竹扒拉着柳溥,脸上挂着不要脸的微笑,忽然小太子惨白的脸色,引起了江竹的注意,他也不再将柳柳压在下面了,而是紧贴着小太子躺下,过了好一会儿小太子才红着脸吱声:“你…当真是第一次么,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真第一次,只是看多了爹地和旁人□□□□□□□,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了。”江竹有些苦涩的笑笑,心道自己可真是遗传了自家父亲风流浪荡的习性,母亲的温柔可倒是半点没遗传着。
都说儿大随母,当真可笑,从小到大,他让娘亲哭了多少次啊?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宫中有传言说,皇上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宝贝的很,刚出生就封了太子,一周岁后更是天天往那边送好东西,美人什么的都快吧东宫给挤破了,太子天天睡在美人堆里,居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怎么想都很奇怪,啊啊啊好想知道啊!
我们江小公子越想越好奇,心中就像是有几只猴子在抓啊挠啊,他索性转过头来,在小太子旁边耳语:“话说太子殿下,你不是有八十多个没切十个动人的王妃么?怎么还不知道什么叫□□□□□□?”
“我知道。”小太子看着江竹险些要误会的表情,差点给气吐血了,他以前是有多傻啊才被误认为还是个单纯的…当时就炸了,红着脸别过头了不愿意看见某个罪魁祸首:“我知道怎么…□□□□□□□。”
江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微眯上眼睛,一脸餍足地说:“哦,原来你知道,我就说嘛,太子殿下天天睡美人堆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哎哎,皇后娘娘有了没?”
小太子的脸又蒙上了一层绯红,他表示今天晚上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需要缓缓,可接下来江竹的一番话让他那个还算完整的三观彻底碎了。
小家伙语出惊人,把柳太子直接给炸懵了:“殿下刚刚也是这么想的吧,其实男的和男的也可以□□□□□□□□□□□□□□□□□,过来过来,实不相瞒,我爹说他在24岁就和当时小他7岁的皇上□□□□□□了,殿下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是很‘惊喜’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小太子人直接傻了。
江竹倒是没什么,他已经十六岁了,总不能还像个三岁孩童那般天真无邪什么也不懂,某将倔强的认为自己会□□□□□□□,那就是长大了,就可以像爹爹那样成家立业,娶妻纳妾了。
对此,小江竹觉得:我可以!
你才16岁,可以你妈。
小太子此刻已经听不进其他话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父皇和江尚书□□□□□□□了,我父皇和江尚书有那种关系,我父皇…”
信息量巨大,敢听,但不敢信。
江竹出神的望着柳溥的侧脸,小太子呆若木叽的样子十分可爱,伴着他那双雌雄莫辨的脸,要不是太子殿下呆成了球,江竹简直要怀疑柳溥是故意勾引自己。
小太子发呆的样子令他着迷,不禁靠得更近了些。
忽然,柳溥嗤笑一声,表情温和的转过头来,说:“男与男虽然能□□□□□□□□,但却有一弊端,一旦要让别人知道了,他们的爱情必定会受到猛烈的打击,这样一来,就必定会有不少人因此解散自己与心爱之人的道侣关系,虽然我是不太提倡江小公子的这种行为,但我也不会觉得你恶心,毕竟……”
他转过头去看江竹,那张美若天仙的脸满是风情,附在江竹耳边轻轻的说:“人各有志,竟然道路不通,那又何必与他们为谋,孰对孰错,江小公子可要好好思量思量。”
江竹笑笑,很熟练的将柳溥揽进自己怀里,践踏这个动作,小太子立刻就明白了江竹的意思,江竹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他不后悔。
既然你无悔,那我又怎能退缩?
江竹抱着柳溥,平日里特别高冷的太子殿下,此刻很满足地将脑袋埋进江竹的胸口,少年温和的肌肤贴在柳溥的脸上,均匀又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鼻尖,反倒让他安下了心:“江竹,余生多多指教了”
“嗯,多多指教。”
柳溥闻着江竹身上的味道,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江竹看怀中的人儿睡得正香,忍不住低下头又亲了一口,他小声的在小太子头顶耳语,江竹的声音很小,像是不敢惊醒睡梦中的柳溥:“晚安,阿锦好梦。”
“嗯…唔……”怀中之人低低的应了几声,半晌,竟然也顺着江竹的话回了句:“晚安…好梦……”
听到这个回答,江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笑,眼神温柔的好像要滴出水来,他缓缓闭上眼睛,语气仍旧是轻轻的:“嗯,晚安,好梦。”
问:第1集1万字是不是有点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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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