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谎言

“嘶……”方多病的舌尖碰到他嘴上的口子，李莲花疼得嘶了一声，然而方多病继续用舌头轻轻吮吸他的两片唇瓣，直到两人嘴里都有了些血腥气。

“……你嘴太干了，帮你润一下。”方多病亲完之后没有分开，只是用鼻尖抵着李莲花的鼻尖，“老家的风俗，你以前记得的，现在忘了而已。”

李莲花被亲的晕头转向，混乱中接受了“自己老家可以用舌头帮别人润唇”的风俗，只是呆呆的“哦”了一声。

“只能男的给男的润，女的给女的润——你和林姑娘不行，知道了吗？”方多病生怕这“风俗”被李莲花流传开，赶紧补了一句。

李莲花点点头，“我知道的，男女授受不……唔……”

话还没说完，嘴唇又一次被方多病堵住，这次方多病的舌头长驱直入到了他口腔的深处，纠缠着他的舌尖，李莲花不由自主向后仰头，被方多病一手按着后颈拉了回来，方多病整个人向前一撞，将他顶到桌子上无处可退，李莲花被迫保持这个姿势被他润了一炷香的唇，才被恋恋不舍地放开。

李莲花喘着粗气，略带抱歉地看着方多病的白衣服上已经被蹭上了许多煤灰和油污。“方公子，把你衣服弄脏了……”

“无妨……”方多病的声音有些哑，他最后恋恋不舍地在李莲花嘴唇的伤口上舔了一下，然后转身为他倒了茶。

“那个……多喝茶水。”方多病此时好像刚回过神，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是胆大妄为，又觉得自己过于卑鄙：他对李莲花的那点念想早就开始发酵了，只是之前他从不敢宣之于口，如今趁着李莲花失忆，对他做这种事……实非君子所为。

看着李莲花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方多病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于是借口下楼烧水迅速溜了。

李莲花被方多病拉着洗了澡换了衣服，终于不是满脸煤灰了，他拿起方多病给他的衣服看了看，“这是我曾经穿过的衣服吗？”

方多病点点头，“有些旧了，但我想着你可能宁愿穿这些，好过新做的。”

李莲花笑了笑，“方公子，还是你了解我。”

方多病眼神微动，帮他穿上衣服，还硬帮李莲花系了腰带，李莲花用手拉了一下衣服感受了一下尺寸，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我是比以前瘦了。”

“那还用说，好歹你以前还有我照顾。”方多病愤愤道，“现在倒好，吃不上穿不上还要天天给人家干活，晚上还让你睡柴房——李莲花，你该庆幸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否则其他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李莲花羞惭地笑了起来，但是却浑然不在意似的，“人生在世，不就是谋个生路，我出多少力，她给多少钱，很合理的。”

方多病忍不住笑起来，“若如此说，我看林老板倒应该管你要钱才是，你做的饭真是狗都不吃。”

李莲花现在在他面前放松了不少，也笑道，“我记得谁说就爱吃白粥放辣椒来着？”

方多病大笑起来，“那是，当着外人的面，怎么也不能把你的面子驳了去不是？”

“外人”，李莲花细品了一下，原来他和方多病曾经关系好到别人都是外人，他本来还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朋友”有些戒备，如今却也渐渐被方多病打动了。

两人就在莲花楼里谈天说地，方多病给他讲了许多李莲花以前的事情，当然并没有讲他江湖中的峥嵘故事，一来他不想让李莲花再伤心一次，二来他觉得，李莲花也未必关心。

“原来我以前竟过得那样有滋有味，”李莲花听完感慨了一番，“可惜医者居然不能自医，惭愧啊。”

方多病告诉他以前他是一名神医，还被请去宫里为公主诊过脉，李莲花听完深感意外。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寻遍名医，让你恢复记忆的。”

谁知李莲花叹了口气说道，“方公子，可是有时候我竟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啊。”

“我当初被林姑娘捡回来的时候，医生说我全身经脉尽断，想来我以前……结过不少仇家吧。”

方多病不敢说话，毕竟这些事他刚刚都没有讲。

“还有，我失踪一个月余，只遇到你这一位来寻访的故人，想必我曾经也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李莲花笑了一下，“一个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还结了许多仇家，想要他死的人，就算记忆恢复了，真的会有什么好事吗？”

方多病心中一沉，其实李莲花说的没错，他也隐约觉得，过去的回忆对李莲花来说并不珍贵，反而是一种累赘，想起来了也许只会更加痛苦罢了。

“那你……难道就甘心以后当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

李莲花呆呆地想了想，一笑，“什么都记得，难道就不是傻子了吗？我以前一定是做过许多傻事，才会让自己落到现在的下场吧。”

方多病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眼前的李莲花，一瞬间觉得李莲花就这样似乎也很好。

“对了方公子，你还没说，咱们俩是怎么认识，什么关系呢？”

方多病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他以为自己从没想过，没想到话却像排练了无数遍一样脱口而出了。

“我们俩……我们俩是，夫妻关系。”

李莲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方多病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你……你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