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进门的时候,藤堂槿几乎是立刻从椅位上站了起来。
俏丽的大小姐今天的妆容依旧精致,只是眉目之间隐隐藏了一点急躁,反衬着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生出些强势里掺夹入娇气的氛围感。
“肖先生。”藤堂槿似乎等了一等,眼见肖战后头入门的只有Ton几人,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藤堂小姐是找我有事?”肖战笑得客气温和,一双眼睛却是先在客厅里逡巡了一遍。王一博就在靠近花园的那一处门前立着,半倚着玻璃制的门,脸上淡得一点表情都无。
藤堂槿像是想了想,才略略调整了语气开口说“听说肖先生今天出去玩了?其实穆萨集团对于您的到来非常重视,祖父特意交代过,要我全权负责好你在意大利的所有行程,我原本是想等你调整了时差,完全休息好了再请您一起出游,没想到……”
藤堂槿笑了笑,脸面上挂出些显眼的歉意“是我没安排周到,为了表达我的心意和歉意,我已经做好了明天的出行计划,请你务必赏脸答应我的邀约。”
一份清晰精巧的行程表递送到了肖战眼前。
后者却没立即伸手去接,“不必了呀,藤堂小姐,我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你根本不用觉得抱歉呀!”
肖战笑得带了些诚挚的天真,可看在藤堂槿眼里,却有些难堪的刺眼。
那行程表被执拗地推近了几分,“你在拒绝我吗?是因为你觉得我的安排一定比不上藤堂源的?”
什么?肖战微楞了愣。
藤堂槿轻吁了口气,却挺直了脊背“藤堂源是穆萨的执行理事没错,但他的工作范畴不包含您这次时装周的接待安排,您作为穆萨的代言人到了米兰,我和穆萨集团就得对您的安全负全部责任,我希望您在出行的安排上能更多偏向考虑行程的舆论影响。除非是我本人,否则就算是穆萨的执行理事的私人邀约,也请务必不要随便答应。”
这一回,肖战听懂了。藤堂家的大小姐邀约出游是虚,来敲打自己才是真。
她特意强调了“私人邀约”和“工作范畴”,轻而易举地把藤堂源今天的安排划归到了不合身份规则的私相授受上,再反过头来用穆萨代言人的头衔,让自己明白,这趟米兰之旅,他最该与之同行的人是谁。
他这一个小小的代言人,倒成了别人家争斗的导火索了?
实在,有些好笑。
肖战轻摇了摇头,虽然藤堂槿说得不太客气,可到底还是小女孩的心性多了些。他也不想计较,反正藤堂源的邀请他已经拒了,后面的出行安排也跟王一博定好了,想来只要不跟藤堂家族的人再有什么牵连,这大小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却没想到这小小的动作,看进藤堂槿眼里,竟成了挑衅。
“肖先生摇头是什么意思?”
肖战有些诧异地抬起眼来,面前的藤堂槿杏目微睁,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他刚想开口做点解释,却听客厅那头响起个冷淡的声音。
“出行计划我要做过评估。”
是,王一博。
藤堂槿几乎立刻转了个向,好看的眉头略皱了皱,软下语调就低唤了声
“博哥……”
王一博依旧单手插在兜里,迈了几步,踱进了原本的交流圈。
“行程表放下,我看完了会答复你。还有,藤堂家族的人太多,要是不想某些人来打扰,就该先约束好自家人,而不是给客人添麻烦。”
王一博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记巴掌,刮上了藤堂槿的脸。
道理正是如此,攘外必先安内,若安不了内,便是自己的无能,拿捏着自己的无能来指责无关的旁人,那就是在丢藤堂家的脸面。
如果被爷爷知道……
藤堂槿的眼锋滞了滞,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地暗暗握了握拳。
王一博的几句话让藤堂槿吃到了分量,也让一旁的肖战微微滞楞。
他这是,在帮他说话?
肖战分得清好坏,只是当这对象换到了王一博时,他的心里除了感谢还会多出些不可名状的悸动。
而藤堂槿虽然骄纵,可也深谙场面上的规则,不多时便重新露出了个温煦的笑容
“抱歉,肖先生,我刚刚的意思没有说得很清楚,可能让你有些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肖战当然表达了无妨。
其实哪里有没表达清楚的意思呢?不过就是想要挽回一点体面罢了。
肖战心知肚明,却也为藤堂槿瞬间软下的态度稍觉诧异。
这样一个傲气逼人的大小姐,却愿意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低眉顺从,且不止一次。
肖战的眼神从两人之间逡巡而过,一点灵犀透进了心里,渐渐拉缓了失控的心跳。
酒庄里的密会交谈,那一枚并不协调却非要戴上的耳环,王一博的提前回来,还有他刚刚不甚在意却轻易出口的那几句帮腔,要是理解为是在提点藤堂槿,不要跟自己当场撕破脸面也是可以……
所以,他们……
肖战眼中的光亮骤暗,一只手指按上了自己的手背,毫无意识地抠了又抠。
又过了一会,藤堂槿告辞要走。在近到大门口时,又侧转回过了头“博哥,能送送我吗?”
王一博没说话,却动了步子。
其实Ton和丁酉酉都在,可王一博还是跟着藤堂槿走了出去,沙发上的肖战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有些失礼地忘记了要起身与藤堂槿说再见。
房门开了又合。
空气里弥散开一种古怪的寂寥。
藤堂槿带来的出行计划书就留在茶几上,肖战缓缓将目光落定在了那文本上头。
“老板,咱明天是按哪个行程走?”是丁酉酉。
肖战没什么反应,只捋了捋刚刚被他宝贝似地护在怀里的画展宣传单,又轻轻把它放到了藤堂槿的行程表旁边。
其实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他能去这个画展的时间,只有明天下午。而藤堂槿的邀约,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答应过。
王一博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了人。桌上却留着那两份文本,并排铺着,像两个没了大人来领的小孩。
王一博拿了那文本和宣传单看了,略沉了沉眼眸,又看向肖战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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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