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

可什么是人性。

当陈新时在赵文凯家里蹭完了晚饭，躺在赵文凯的床上时，不由得想到了这个问题。

在赵文凯私人的领域里面，陈新时能看得出主人生活过的痕迹。

无论是墙上已经泛黄的金毛的照片，还是手工制的一个灯笼，都藏匿着曾经的时光。

而此时此刻，赵文凯就黏腻在陈新时的怀里，用懒洋洋的嗓音问道，“我不在的时候，那家伙没有为难你吧？”

陈新时唔了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看着那个手工灯孔感慨道，“想不到你手还挺巧的？”

赵文凯顺着陈新时的目光看过去，眸光暗了暗，“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罢了。”

一阵默然。

打发时间的小玩意，说来轻松。

可谁又知道这后面藏匿了多少数不清的寂寥？

在那些没有人陪伴的时刻里，在骨子里的叛逆肆意生长的时刻里，只能凭借着这些“小玩意”来平息身体里面的寂寞。

陈新时清楚地知道这并不仅仅是轻描淡写，他抬手揉了揉赵文凯毛茸茸的头发，“你也就偏偏别人了，骗我还嫩了点。”

“你揭人伤疤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赵文凯笑了一声，“好吧好吧，还不是小时候没人和我玩，不过我这手还真是挺巧的，你赚大了。”

说着，赵文凯就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想了想，嘟囔道，“果然还是我更赚，毕竟能牵到新时的手手。”

陈新时一脸黑线，“你个大男人说叠词？”

“想让你觉得我可爱。”赵文凯从陈新时的身上起来，手臂撑着床，一点点凑近陈新时，仰着脸看着他，漆黑的瞳眸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兽，他弯了弯眼睛，“别人都觉得我凶，虽然新时你不会这样觉得，但是在自己喜欢的人眼里，想要更可爱一点，也没错吧？”

扑通。

扑通。

心脏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想让你觉得可爱。

想让你更喜欢我。

想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是贪婪的。

我是可怖的。

可是陈新时，我想让你——我的爱人，我想让我的爱，被你清清楚楚的知道。

陈新时愣怔的时候，赵文凯倏地伸出手，捏住了陈新时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意乱情迷，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乱了呼吸。

陈新时的睫毛颤动着，任由对方争取和掠夺。

可他能够感觉得到赵文凯的恐惧。

那种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恐惧。

他太害怕失去。

陈新时的手缓缓攀上了赵文凯的肩膀，就像是在告诉对方：我在这里，我不会走。

可是为什么，陈新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之间。

他睁开眼睛，看见赵文凯眼角的晶莹。

“你——”

陈新时的话还没说完，赵文凯的脸就别了过去。

他压着的声音轻轻地落了下来，“就算以后你会离开也没关系，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了。”

少年的肩膀微微颤抖，可他仍旧装作很坚强的样子。

陈新时疑惑地眯起眼睛，兀自将赵文凯拉了过来，哭笑不得地骂道，“瞎想什么呢，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和你浪费这个时间做什么？闲的吗？我可没这么无聊。”

况且，该担心这个的是我，而不是你，赵文凯。